「剛剛沈士閔打給你,因為響太久了,我怕有重要的事,所以就替你接了。」他替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嗎?」她面不改色。「謝謝你了,他有說什麼嗎?」
「他說會準時到。」
「我知道了。」她拿起手提行李,直視著他。「不過,手機是很私人的東西,希望你以後不要隨便接我的手機。」
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就提著行李走出去了,發尾一揚,頭也不回的架式像女王一樣。
尚載陵緊蹙著眉峰,瞪視著被她甩上的房門。
見鬼了,她的樣子像是對他非常非常的感冒,他是哪里得罪她了嗎?還是,她根本在用冷淡掩飾她的出軌?
不,她是他的!
一個星期前,他明明還感覺得到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強烈電流,然而這幾天,那股電流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恍如火山即將爆發前的寧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決心要弄清楚!
康薇冰疲憊的回到位于高雄市中心的飯店房間,她在玄關踢掉高跟鞋,把皮包甩在床上,自己也跟著躺入床里。
好累……
一整天除了忙就是亂,她不知道這里的主管是怎麼辦事的,在她看來,沒有一件事令她滿意,看來日後她得多花點時間在高雄館了。
累斃了,她一點也不想起來洗澡,很想就這麼睡死好了,可是她還沒卸妝哩,至少也要把隱形眼鏡拿下來,洗個臉再睡吧,不然明天早上她會被自己的殘妝給嚇死,眼楮也有睜不開的可能性。
所以,認命吧,還是起來洗個澡,更何況她肚子好餓,忙了一天,應該好好犒賞一下自己才對,就算叫份大餐來房里吃也不為過,只不過,怕她等不到客房服務送來就睡著了……
哦喔~她的手機在響。
要命!皮包在哪里?
幾個主管說要去夜游愛河,還要去夜店放松一下,見識見識南台灣的夜生活,他們說得興致高昂,不會是來邀她同行了吧?
她找到皮包,挖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彈坐起來,睡意都跑了。
見鬼,是尚載陵!
都老夫老妻了,看到他打電話來,她怎麼還會心跳加速?
而且稀奇了,他怎麼會打給她?
這個時候,美妙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是應該快樂的趁她不在台北,去和情婦逍遙偷歡才對嗎?打給她這個有名無實的老婆做什麼?還是寶寶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里,她連忙接起電話。
「什麼事?」她的語氣有點緊張。
「你在做什麼?」
「我?」她揚高了柳眉,听他的語氣不像寶寶有事,她連忙武裝起自己。「我當然是在黑皮啊,忙完了,現在正在游愛河。」
他淡淡一笑。「听說愛河的夜景很美。」
「美?」她一愣,隨即亂拼。「當然美,美得不得了,如果沒有親眼見到,絕不會相信台灣也有這麼動人的河景。」
「你餓不餓?」
「餓?」她餓死了,可是她怎麼可以在敵人面前顯露弱點?「我怎麼會餓?現在都幾點了?我跟沈經理一起在浪漫的高級西餐廳用完餐才來游愛河的。」
「我擔心你會餓,所以擅自作主叫了客房服務,可能你一回到房間就會送去。」
「你叫了客房服務?」她精神為之一振,喜上眉梢。
「我請他們準備你愛吃的菲力牛排和墨西哥卷,另外還有一瓶紅酒,喝點酒,你會比較好睡。」
「可是我一點也不餓,不過無所謂,等送來了,我再分給同事吃。」有菲力牛排吃耶,整天都沒吃東西,她快流口水了……
「也可以,你作主吧。」尚載陵微微一笑。「不打擾你游愛河了,晚安。」
「等等!」她突然好想再听听他的聲音。
「還有事嗎?」
「寶寶好嗎?」這是一個安全的話題,也是他們百談不膩的話題。
「他很好,女乃女乃堅持寶寶今晚要跟她睡,所以你不必擔心。」
「這樣啊。那!爸媽好嗎?」吼——她在問什麼啊?
「爸媽去參加朋友的派對還沒回來。」
「那你呢?」她忽然再也不想掩飾自己想知道他行蹤的心情了。「你在做什麼?」
「我在你房門外啊。」他笑笑。「本來想看看你再走的,可惜你在游愛河,只好作罷。」
她整個人一震。
「你在我房門外?」騙人的吧?耍她的吧?雖然否認著,但她卻心跳加速,雙腿不听使喚的急急走下床。
她迅速走到玄關,從貓眼往外一看!
要命!
他真的站在外面!
她屏住了呼吸,心髒坪坪、坪坪劇烈的跳動著。「你……你來做什麼?」她一時沒發現自己的語病。
尚載陵又是微微一笑。「因為我害怕我的老婆跟別的男人過夜,所以特地過來看緊她。」
她忽然覺得腿軟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吞了口口水,艱難又苦澀的問道︰「尚載陵,你說的老婆是我吧?你為什麼要怕我跟別的男人過夜?我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這家伙為什麼那麼壞?把她的心情搞得七上八下的,幾句話就讓她的心好像快要跳出胸口了。
「你是我孩子的媽,你對我如果不重要,誰對我重要?」尚載陵凝視著貓眼,仿佛可以穿透那扇門看見她似的。
轟!
她的胸口整個熱了。
好狡猾的回答,把孩子拖下水,這樣是表示她是母憑子貴,因為孩子,所以他才那麼重視她是嗎?
想到這里,她的心緊緊一抽。
如果沒有孩子做聯系,那麼他們的關系根本就不存在,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那她現在是在心碎什麼?
「我還沒說完。」他繼續說下去,「就算沒有孩子,現在的你也早就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他說她對她而言很重要?真的嗎?沒有孩子,她還是很重要?
驀然間,淚水彌漫了她的視線,她咬著嘴唇,眼淚一下子又沖進了她的眼眶。
懊死的壞家伙,為什麼要弄哭她?
「我愛你,薇冰。」尚載陵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門打開,我想見你。」
听見他說愛她,她整個人不會動了,呆了,痴了,傻了,他的告白令她方寸大亂。
「老婆,你在听嗎?」他更低柔地說︰「乖,把門打開。」
她被催眠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門的,當她回過神,他已經站在她面前,迷人的黑眸望進她眼中。
他看著她,挑了挑眉,一本正經的說︰「我不知道高雄已經進步成這樣了,可以在飯店的房間里游愛河,你是怎麼游河的?飯店會移動嗎?」
康薇冰惡狠狠的瞪視著他帶笑的俊顏。明知道她愛面子還說破,他就不知道體貼兩字怎麼寫哦?
真不知道她是哪一世欠了他,居然會因為一夜而懷了孩子嫁給他,後來還莫名其妙的愛上了他。
「你瞪人的樣子好美。」他將氣鼓鼓的她擁進懷里,低首尋找她的嘴唇。
她不客氣的伸手頂開他的下巴,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我不能吻你嗎?」
她不爽的瞪著他。「你的情婦呢?」
「什麼情婦?」他一臉莫名其妙。
「你以為我是白痴?」康薇冰漂亮的面孔顯得凶狠。「跟你卿卿我我逛百貨公司寢具的那個美女,不要說沒那回事,我親眼目睹,別想抵賴。」
尚載陵微微一愣,頓時豁然開朗,大笑起來,低沉的雷聲在胸腔內鳴動。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所以她對他開始冷淡,是因為——吃醋!
這證明了什麼?
嗯,讓他來想想看,這好像證明了她非常非常在乎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