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邦潔听著,她沒有跳起來,她有點迷迷茫茫、恍恍惚惚的,心底一片空茫,但心髒卻持續的在痙攣著。
真相怎麼會是這樣?
在他那如常的外表下,竟隱藏著這樣巨大的痛楚,想到這些年他過得有多痛苦,她眼眶就濕了,睫毛也濕了。
她回想著自己對他做過什麼,她埋怨他的無情拋棄,無理的要求他為她介紹男朋友,早上還試圖跟他發生關系……
想到這里,她的心揪了起來。
對他而言,那是多大的傷害,面對她的主動,他什麼也不能做,還要顧慮她的感受,怕傷到她的自尊……
她該死,她真的該死極了,怎麼都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怎麼沒看出他面對她時眼里那熱情的狼狽,怎麼會在他一開口要求分手,她就真的沒再去找他問個清楚了?
她讓他一個人承受不能人道的難堪,也讓他一個人承受先開口說分手的痛,更讓他一個人度過這些年,他精神上的痛苦會有多沉重……
「學姊,我好難過……」她淚流不止,把面頰埋在雙掌里,哭得無法自己。「他好傻,為什麼要獨自承受痛苦,他可以告訴我啊……」
「哭吧,你一定很難受。」郭曉芙也不多說什麼,她拍撫著她的背,給她無聲的支持。
許久之後,韓邦潔的哭聲才終于停了,她抬起紅腫如核桃的雙眸看著郭曉芙,深吸了口氣。
「學姊,謝謝你告訴我,我現在要出去找他,我要告訴他,即使不能人道又如何?我不在乎,我要跟他結婚,我要在最快的時間里跟他結婚
冰曉芙連忙拉住她。「慢著!」
她雙眉一揚。「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沒關系,我挺得住,你說吧,就算你告訴我,他兩條腿是義肢,我也不會放開他的,這一輩子,我只要他一個!」
「我跟你爸爸都很明白你是非他不嫁的,我們再談一談才出去。」郭曉芙拉著她又坐了下來。「首先,小潔,不要沖動,你听我說,男人跟女人的想法不一樣,男人要尊嚴,如果他覺得你在同情他,那麼他不會接受你。」
「學姊,我沒有同情他啊。」她分辯著,「我一直愛著他,一直都愛著他!」
冰曉芙按住她躁動的手。「但是,他一定會認為你是同情不是愛,在不能人道的情況之下,任何男人都會對自己失去信心。」
韓邦潔苦惱的咬住下唇,這點她倒是沒想過。「那我應該怎麼做?」
「你要讓他產生想獨佔你、擁有你的。」郭曉芙循循善誘的教導著,「那股要強到勝過他的自尊心,他就是因為不想耽誤你的幸福才會忍痛放你走,所以你必須讓他知道,你的幸福唯有他才能給你,除了他,就算有個健美先生能夜夜給你完美的性生活,你也不要。」
她臉紅了。「厚!學姊,你怎麼講得這麼露骨,我都不知道你有這一面說。」
「還有更露骨的,你要听嗎?」郭曉芙勾起嘴角,微笑了。
「將來如果他還是抵死不從,那你就告訴他,男人不是只有用下半身才能讓女人性福,孩子你們可以領養,至于你的性福還有很多替代方案,叫他不要那麼死腦筋。
韓邦潔好奇了。「什麼替代方案?」
冰曉芙似笑非笑的說︰「等有需要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不過我想他應該知道怎麼用替代方法讓女人性福啦,只不過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罷了。」
她受不了的嚷,「到底是什麼啦?學姊,你這樣隱隱瞞瞞的,我會更想知道。」
冰曉芙笑了。「那個不重要,首先,我們先來想法子激起官有炫的佔有欲,還有、還有,待會走出去之後,你必須如常的面對他,否則以他的聰明一定會看穿……
第十章
闢有炫睜開眼楮,今天是星期日,但他卻反常地起了個太早,更反常的是,他明顯的感覺到的硬挺。
最近他的欲潮經常涌現,過去幾乎有一世紀那麼久,他不曾感受到男性正常的晨間了。
他在美國的主治醫師說過,雖然不敢判定他永遠不能,但恢復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他也曾不死心的召妓嘗試過,結果令他很痛苦。
面對身材姣好、容貌一流的應召女郎,不管對方如何挑逗撩撥,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確定自己再也無法成為完整的男人之後,他作了此生最沉痛的決定——對潔兒提出分手。
他知道,只要他告訴她實情,她絕對不會離開他。
但那不是他要的。
當她因為同情而留在他身邊,對他而言將變成最大的折磨,她也會因他的陰陽怪氣而變得不幸。
直到如今,與她不期而遇,繼而同住一個屋檐下,望著她,他的心依舊會疼痛,可是他仍慶幸自己當初作了正確的決定,不然今天的他們也會是一對怨偶。
他起身,拉開窗簾,看到太陽還沒出來,他決定去對面的公園跑步。
運動可以令他腦中飛轉的思緒停止,大量流汗也會讓他感到舒暢,他常用這種方法甩開記憶。
盥洗後換上白色愛迪達運動服,他打開房門,原本預期該是寂靜的客廳卻意外地流泄著輕快的音樂。
他聞到一陣咖啡香味,還有食物的焦香。
他蹙起了眉心。
幫佣這麼早來做什麼?
他吩咐過,星期天毋需來打掃,也毋需準備食物,因為他若不是跟友人有約便是回大宅陪母親和祖母吃飯,有時也會去山上探望父親。
「楊嫂!」他揚聲走進廚房,帶著質問的意味。
他沒看見楊嫂,卻看見一道俏皮縴麗的女性身影在開放式的廚房里愉快的烹調著鍋里的食物,香味四溢,她輕巧地翻動鍋里的食材,宛如手藝絕頂的大廚。
「你找楊嫂嗎?」韓邦潔手持鍋鏟回眸對他露齒一笑。「她沒有來耶。」
怎麼辦?他起床了,原本她打算做好早餐再用一個法式晨吻去喚他起床的,沒想到他自己起來了,這下計劃可要改變了。
「你……在這里做什麼?」官有炫愣住了,炫目不已的望著她。
她並沒有穿得太性感,僅是一件沒有任何圖案的灰色膝上連身長棉T恤,露出修長的腿,穿著粉色室內拖鞋,高高的馬尾東在腦後,顯得很清爽。
一道閃電般的涌上來,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變硬了。
懊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她可以輕易勾動他身為男人的,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連日來,只要不經意的見到晨起佣懶的她或是睡前懶散的她,單單只是望著,他就會涌現欲潮。
就像此刻,她拿著鍋鏟回眸對他笑,一點勾引他的可能性都沒有,他卻起了巨大反應。
是他多心嗎?為何他感覺到被她所撩撥?
餅去幾天,她會穿著跟現在一樣的睡衣出來吃早餐,吃完才回房換衣服,夜深時,也會家然從房里跑出來找飲料喝或找消夜吃,而那時,他多半會在廳里看國際新聞。
不,他不該懷疑她在試圖勾引他,她根本沒理由這麼做,對她而言,他是有女朋友的前男友,而她還央求他替她介紹男朋友,已經擺明了對他再沒有任何想望,她絕對不可能想勾引他。
沒錯,一切都是他多心,是他太渴望她的勾引才會產生的妄想,但如果再這樣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難保哪一天,他再也把持不住的將她撲倒,那時她立刻就會發現令他無法面對她的真相……
他知道已經到了必須讓她離開的時候了,她和她爸爸已經和好,也接受了郭曉芙,讓她離開他的住所是最簡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