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嗎?」他淡淡一笑,看著家人們。「如果提前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可以早點回來,你們就不必枯等。」
「咳!」高玫瑰清清喉嚨,撇撇紅唇說道︰「芸茜已經到新加坡了,她打過電話來,她說等她女乃女乃身體好一點再過來看我們,子冕,這個星期天,你也飛過去看看芸茜的女乃女乃,談談你們兩個人的婚事。」
姝妤立即睜大了眼楮,失措的看著吳子冕,仿彿在問,他知道他母親在說些什麼嗎?
吳子冕拍拍她的手臂,看著父母,不卑不亢的說道︰「依照我們的約定,你們必須接納姝妤是吳家的人,從現在開始,請你們對她好一點。」
「你剛剛沒听到我講的話嗎?」高玫瑰即刻顯示出她的不悅。「你的結婚對象是芸茜,至于這個姓赫連的丫頭,你們快去辦離婚,我不想再見到她!」
吳子冕眯起了眼。「意思是,你們要推翻我們的約定是嗎?」
吳利來不以為然的說︰「你心里明白,你根本不給芸茜任何機會親近你,所以那個狗屁約定不遵守也是剛好而已。」
听到這些話,他的眸子慢慢變冷。
這一天終于來了。
「你爸爸說的沒錯!」高玫瑰附和著丈夫。「你快點跟這丫頭離婚,跟芸茜結婚,否則的話,如果將來你一無所有,就不要怪我們偏心!」
吳利來神情睥睨的說道︰「利來玫瑰的繼承人之位和這個平凡的丫頭,你只能選一邊,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愛情有多堅定,如果你選了這丫頭,明天馬上打包離開你的辦公室,你的名下將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財產!」
靠回椅背,吳子冕盯著天花板,深深吐了一口氣,這表現讓在場的人認為他在天人交戰。
這個游戲還滿有趣的。
他看到子冠、子堂和子皇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的回答攸關他們三人的權益,如果他選擇姝妤,他們大概馬上會放聲而笑吧。
但他們沒機會開心了。
「考慮好了沒有?」吳利來有點不耐煩。
這一切都讓他不耐煩,只要是他的兒子,就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全听他的,現在居然要他使出威脅手段逼他屈服,光是這點就讓他很不爽了。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像是下了個重大決定。「我不會違背你們的意思,我選擇跟姝妤離婚。」
姝妤不信任地瞪大眸子看著他,而吳子冕卻始終沒再看她一眼,就像選擇了跟她離婚,她就變成陌生人一般。
她的世界在瞬間崩塌離析。
她听到吳利來說︰「韓律師、嚴律師,離婚的相關問題你們處理一下,我要干淨俐落,不要給這丫頭回來糾纏的把柄。」
「一毛錢都不必給她。」這是高玫瑰說的。
立即,一張寫滿條文的文件在她面前刷地攤開。「赫連小姐,請你在這里、這里、這里以及這里簽名,還有這里、這里、這里和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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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還很冷,姝妤提著一只小小的旅行袋,孤寂的走出吳宅氣派的離花大門,步履沉重。
替她開門的守衛對她寄予同情的眼光,她當做沒看見,微微一個頷首後,便離開了。
月色挺亮的,也還沒十點。
照理說,時間還早,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或許先找間旅館住吧,也或許她可以打電話給育菱姐,育菱姐應該會收留她一晚,只是也一定會問她原因,而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明這一切。
她是不是在作夢?
到現在她仍不相信,在權勢與她之間,阿冕竟輕易就選擇了權勢,變得好像不是跟她膩了一整天的那個人。
因為還不相信,所以傷心的感覺並沒有清楚的浮上來,她只感覺到,打從他不再看她一眼開始,她的心髒就一直好痛,痛的感覺一直沒停過。
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她不得不承認爺爺的理論,嫁一個為錢而娶她的男人,起碼她只要做好信托管理,守住錢,那麼這個男人為了錢,就不會離開她,而嫁一個她愛的男人,如果這男人變心了,她會痛不欲生,就像媽媽一樣。
她因為不甘心連愛情的面貌都沒窺見過而逃家,現在證明她是錯的,這個世界沒有永遠不變的愛情,真的是沒有……
「小姐!」
兩個突然從暗處跳出來的男人嚇到了她,認出他們之後,驚恐之色才從她眼里隱去。
她看著兩名保鏢,搖搖頭。「鐘華、阿升,你們想嚇死我嗎?」
兩人立即低下頭。「不敢,小姐。」
她嘆口氣。「那就不要再這樣跳出來,走出來就好。」
兩人苦著臉。「我們也不想這樣啊,小姐,拜托你不要再躲在那棟大房子里了,那里根本進不去,老太爺給的期限早就過了,我們……」
她打斷他們落落長的訴苦。「知道了,不要再說了,上車吧,我累了,送我回去。」
「啊?」兩人愣住,不太相信她居然沒有抗拒,也沒有拔腿就跑。「您是說,回您的家嗎?」
不是那間簡陋到不行的頂樓加蓋小套房?也不是前面那間豪宅?
「對。」她真的好累好累,什麼也不想想了,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或許睡醒,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她也能恢復思考的能力,她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好像阿冕不要她,就是世界末日一樣。
就當做從來沒有遇見他,回到她的位置,只是等他發現原來她也很嬌貴,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後悔沒有選擇比王芸茜更有來頭的她?
炳,她竟然會期待那一天……
她是怎麼了?
大概是真的被他傷得太深才會冒出這種報復的想法吧?!會想報復人,她好像變成壞女孩了,怎麼會這樣?她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對他們說出她的真實身份才對……
「天啊,您終于想通了,老太爺一定會很高興!」嗚嗚……連他們兩個都要喜極而泣了,終于可以不必天天來這里站崗了。
「車停在哪里?」她疲憊的把行李遞給阿升,阿升連忙接過去。
罷剛在里面心魂渙散的被他們逼著簽了一大堆文件,現在的她絲毫沒有力氣,她必須趁自己倒下來之前上車,不能讓鐘華他們兩個看到她這副模樣,要是他們告訴爺爺,爺爺會很擔心。
「在那邊的樹下。」
「好,快走吧……」姝妤催促著。
一轉身,一陣眩暈冷不防的沖進她腦里,她差點站不住。「鐘華……阿升……扶……扶我……」
「小姐!」兩人驚慌的扶住她,快步走向路邊的黑頭轎車。
「少夫人!」才到吳家大宅的尚偉、高建君和張元只看到姝妤像是被架上車,轎車迅速消失在夜色里,他們慢了一步。
「該死!」尚偉懊惱得要命,辦事不力,某人饒不了他們,他們死定了……
斑建君嘆口氣。「打給冕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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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百分百的公主房,寬敞、舒適。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大床,枕頭套和被套外都罩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烏千紗,唯美而浪漫,而傳統手工刺繡的床單則顯得手感細致。
住旁邊看去,柑橘色的壁面很柔美,搭配著各式白色斗櫃和水晶吊燈,連落地窗邊的名貴鋼琴都是白色的,一只漂亮的蝴蝶犬安靜的伏在琴腳邊睡覺,就像這房里的一項裝飾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