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吃啊。」女孩咬著指甲。「可是那些東西吃進我嘴巴都沒味道,我不喜歡嘛。」
「不喜歡也要強迫自己吃一點。」蕭狼蹙著眉心。「我不喜歡你太瘦,看起來不健康。」
「知道了啦,為了你,我會努力吃飯,這樣好嗎?」女孩討好地撫撫他蹙緊的眉心,柔聲道︰「別生氣了,狼。」
蕭狼撇撇唇。「不要嫌我唆,如果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以後要怎麼照顧我?」
「所以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給吃胖啊。」女孩往他懷里偎去,嬌笑道︰「胖到可以替你生個胖女圭女圭,這樣好不好?」
蕭狼沒回答,女孩嘟起唇。「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耶,不回答沒有禮貌哦,好不好嘛?」
蕭狼牽動了下唇角,表情微微僵硬。「當然好。」
一股顫栗傳遍符采全身,她整個軀體緊繃,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出竅了,不屬于她了。
他們——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她有很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真的有出現在她眼前嗎?
這不是夢境?
她的魂魄歸位時,蕭狼和女子都看著她,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怪異的光芒,但很快恢復鎮定。
符采以為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事實上,她顯然打擾到他們了。
「我……」她完全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她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在她身上發生,像假的一樣。
「你是?」女孩還安適的待在蕭狼懷里,她一臉問號的看了看符采,又看著蕭狼。「狼,你認識她嗎?」
符采的心一緊。
狼?
她叫他狼?
她問他認不認識她?
天啊!認不認識她?他們之間的關系豈是「認識」兩字可以略過的,蕭狼會怎麼回答她?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蕭狼,然而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快說啊,快告訴那女孩,說她是他未婚妻啊,他們快結婚了,而且她肚子里已經有他的孩子了,雖然他還不知道,但她待會兒就會告訴他了……
「認識。」蕭狼悶哼一聲。「只是普通朋友。」
「原來是你的朋友啊。」女孩甜甜的笑了。「你也真是的,會來這里的哪會早什麼普通朋友,我們結婚的時候也要邀請她對吧?」
說完,她看著符采,友善的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梨窩。「你好,我是蓓蓓,是狼的未婚妻,他的朋友我都認識,可是我沒見過你耶。」
未婚妻?
又一個打擊,符采感到天旋地轉,神智好像飄浮在半空中。
「不過也很難講。」蓓蓓自問自答著,神情有點飄忽。「我已經離開四年了,這里變了好多,多了好多我不認識的人,老幫主走了,他老人家曾說過,我和狼結婚的時候,要送我一份天大的驚喜,唉,我永遠無法知道那個驚喜是什麼了。」
符采一臉茫然的看著蕭狼,她眨眨眼楮,拼命忍住淚意,但她覺得自己快哭了。
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說你要跟她結婚呢?為什麼?你快說句話啊!
她在心里無言的吶喊著,但蕭狼卻好像沒看見她傷心欲絕的表情一樣,沒有給予她任和回應。
「不過,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蓓蓓露出淺淺笑意,自顧自的說道;「相信他老人家會在天上祝福我們的。」
符采臉色慘白的看著蕭狼,她只看到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沒听到任何他反駁的字眼。
在這幾分鐘內,她的世界整個瓦解了,被他呵護的這段時間,是多麼甜蜜而幸福,而這一刻,他看起來是這麼陌生,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蓓蓓擔心地看著符采蒼白的小臉,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她轉而小聲地對蕭狼咬耳朵,「狼,你朋友怎麼了?她臉色很難看耶,你要不要……」
「不需要。」他打斷蓓蓓,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傳進符采耳里。「麻煩你離開這里,不要打擾我們。」
她的心跳劇烈得幾乎要使她暈倒了,蕭狼冷漠的表情讓她的痛苦在體內擴大,他緊緊抱住蓓蓓的舉止讓她的喉嚨緊縮。
她的心碎顯而易見,他沒有否認結婚的說法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臉上寫著全然的絕望,淚水模糊中,她好像看到蕭狼的嘴唇動了動,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她往後退,再往後退,然後轉身疾奔,很快隱沒在林蔭盡頭。
「咦?她怎麼跑掉了?好奇怪哦,狼,她真的是你朋友嗎?」蓓蓓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忽然一陣轟隆雷響引開了她的注意力。「好像快下雨了耶,我們也回去好了,蘭姨可能烤好蛋糕在等我們了。」
「好。」蕭狼抱著她站起來,她瘦得幾乎沒有重量,寬大的及踝洋裝不是孩童般的孱弱身軀。
他緊緊蹙著眉心,大步往主屋走去,步履急切得像在趕時間。
符采,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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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采失魂落魄的離開天火幫,她以為蕭狼會跟在她後面追出來,但他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一任雨水打在她身上,其實她包包都習慣帶支傘以備不持之需,但她沒有拿出來用。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她什麼都不能想,也什麼都不想想,她只是一直麻木的走著,不管她衣裙全濕透了,也不管低跟鞋已經磨破她的腳皮了,當她看到人煙和車子時,夜色已經深沉了。
「小姐,這附近很難叫車哦,你都淋濕了耶,要不要坐車啊?」一部計程車好心的停下來問她。
她眨了眨眼,突然覺得好累,于是想也不想的上了車。
安危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整顆心都已被掏空,就算這個計程車司機是壞人她也不怕,因為她情願死掉。
為什麼?為什麼才一天而已,她的世界就整個變調了?
她根本不想承認她所看到、听到的,她把自己冰封起來,這樣才不會崩潰,她不要想,不然她會哭。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機問道。
「三芝。」她機械化的答。
計程車在夜幕中行駛,雨越下越大。
怎麼還沒到呢?她的心好痛。
他真就這樣不管她了嗎?真的一點也不會擔心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亂闖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昨天一切還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對勁了,就算他突然愛上別人,要分手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啊,她會接受他的選擇,但不可以用這種方法,說她只是普通朋友,對她冷漠,她真的受不了這個。
「小姐,恰仁安養院到了。」目的地已經到了,但見她遲遲不下車,司機只好回頭提醒她。
「哦!」符采有如大夢初醒,她拿出皮夾付了車資,一下車就打了個冷顫。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好冷。
這麼晚來,別人會覺得很奇怪吧?
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她只有爺爺而已,縱然爺爺不會明白她的痛,但她想見爺爺一面,因為,或許她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符小姐?」認識她的看護果然對她的出現很驚訝。
「我來看一下我爺爺。」她知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也很怪異,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哦——」中年看護拉長音,表情怪怪的。「可是,符老先生已經睡了耶。」
「沒關系,我看看就走。」為了避免看護再問下去,符采連忙打開房門,一溜煙的進入房里。
必上房門,在沒有人打擾的空間里,總算可以喘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