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的是——」她深吸口氣,看著他。
他好看的嘴角帶著淡淡笑紋,這使她幾乎又快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腦袋的線路接回來,一鼓作氣的說道︰「昨夜是場誤會,我跟你都忘了昨夜,然後我會從這里搬走,我們最好是不要再連絡了。」
「我懂你的意思。」黑厲認同的微微頷首。「昨夜的事當做沒發生過,但你沒必要搬走,而我們還是朋友。」
白葵搖頭,她堅持道︰「不,不行,我得搬走,我不能再住在這里。」
他亮眸注視著她,慢條斯理的問︰「莫非真正在意昨夜、不能忘記昨夜的人是你?」
她瞪大杏眸。「你說什麼?」她哪里在乎昨夜、不能忘記昨夜啦?他真會臭美耶!
黑厲淺笑看住她。「如果不是的話就大方點住下來,我們還是朋友,朋友借地方給有難的朋友住,這根本不算什麼。」
他說的沒錯,朋友之間是互通有無的,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如果她一直推,就會顯得是她心虛了。
「那好吧。」白葵仔細思考後答應了。「但你得答應我,如果織慧回來,你不會對她泄露只字片語,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你要信守秘密,OK?」
「OK。」
黑厲笑了,拿起馬克杯湊到唇邊,眼里是潛藏不住的笑意。
不管她提什麼條件,他都會OK,只要這個可愛透頂的小女人留在他身邊,什麼都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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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跟黑厲說清楚、講明白了,但白葵仍然不是很安心,她在花店監工,接一些零星的花藝設計工作。
幸好她們平常都跟同行保持著友好的關系,需要時,還可以向同行調花、借場地,所以接些小案子來做暫時還不成問題。
她預估再一個星期左右,花坊就可以重新營業了,只是這段日子的損失要向誰要,至今仍然無解啊。
那對只顧自己吵架吵得爽、不顧別人死活的夫妻,一直哭窮說沒錢賠給商家們,看來最後她們也只得認了,默默的接受損失的事實了,唉……
「白葵!我回來了!」
織慧風塵僕僕的跑進辦公室里來,手里還提著兩杯飲料。
白葵正坐在辦公桌後算帳目,看見織慧回來,她不自然的眨眨眼楮,表情有點愣然,半晌才回過神來。
「噢……你回來啦,怎麼沒事先通知我?伯父還好吧?傷得嚴不嚴重?」
說著說著,她的臉頰竟莫名的紅了。
天啊,她臉紅了,她臉紅了啦!這是自然反應,是說什麼都不能控制的生理反應呀!
她很心虛,竟然在她兩個好朋友都不在的時候和黑厲發生了關系,現在又要瞞著她們……總之,希望她們不要發現就好。
「通知你也沒用啊,車子不是還在修嗎?所以我就自己叫車回來了。」織慧不疑有他,她擱下包包,把飲料放在白葵桌上。「喏,抹茶拿鐵,你喜歡的。」
「謝謝。」白葵吸了幾口冰涼的飲料,還是很心虛。「伯母一個人在照顧伯父啊?你嫂子有沒有幫忙?」
她知道織慧的嫂子是個「閑人」,也就是閑在家里,什麼都不做的人,反倒是織慧的母親還要服侍媳婦。
「我媽一知道花店失火、薇薇人又在國外,她就要我趕快回來,她說不能把店丟給你一個人,你會累倒。」
「伯母人真的很好耶。」白葵很感動。「等店里穩定下來了,我也要跟你回去探望伯父。」
「到時再說吧,倒是薇薇呢?她怎麼還沒回來?」
「唉。」白葵頭大的嘆口氣。「那女人的護照搞丟了,現在要重辦,不知道要多久。」
「天啊!」織慧搖搖頭。「護照搞丟,等她回來知道花店的損失……我不敢想了。」
「我也不敢。」白葵無奈地說︰「所以我什麼也沒告訴她,省得她在紐約急得跳腳又什麼都不能做。」
一真短訊息的鈴響傳來,白葵吸著飲料,順手拿起擱在桌面的手機。
昨夜我沒戴套。
白葵的臉轟地紅了。
才剛看完,又一陣短訊鈴響起。
因為事情發生得突然,而且房里也沒有套子。
白葵的臉更紅了。
「白葵,你怎麼了?」織慧眨苦眼。「是不是很熱?還沒有請人來修空調嗎?」
白葵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卡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呃……我——我忘了——」
織慧體諒地道︰「也難怪你會忘,太忙了嘛,我來打電話好了。」
她去翻電話簿了,白葵連忙套上鞋子,抓起手機,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到外面去。
這家伙——這家伙——
她氣急敗壞的想,黑厲怎麼可以沒戴?萬一中獎了怎麼辦?萬一中獎了怎麼辦啊?
她十萬火急的撥了他的手機,而他好整以暇的等到響了第十聲才接。
「你真的沒戴套子嗎?真的沒戴嗎?」她劈頭就問,一顆心不安的卜通卜通跳,快跳出胸口了。
「真的沒戴。」黑厲非常清楚的回答她。
四個字好像判了她死刑,她覺得自己搖搖欲墜,要靠扶住門廊前的柱子才不至于倒下,但午後的陽光刺眼得要命,她快暈過去了。
「完了……」她喃語著。
「怎麼回事?」
她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語氣沉重。「昨天……是危險期。」
「真的嗎?」
白葵低蹙著眉。
不是吧?她怎麼好像听見他在笑?
「是真的。」她加重語氣,希望他認真的看待此事。
「我想這件事很嚴重。」黑厲說道︰「電話里說不清楚,晚上我去接你,我們見面再談。」
「也只能這樣子。」白葵有氣無力的說,並且安慰自己,一次不會中的,沒有那麼巧的事,一次而已,絕對不會中的……
第六章
黑厲在花坊前接到無精打采的白葵之後,車子以正常的速度在夜色里行駛。
台北街頭車水馬龍、華燈初上,白葵坐在副駕駛座里咬指甲,她已經不安了一下午,這種不安的感覺快到臨界點了啦。
「我們要去哪里?」眼見黑厲開的不是回公寓的路,她煩躁地問︰「要去吃飯嗎?我沒胃口,而且這種事要談還是回去談比較隱密。」
「你朋友不是回來了嗎?」黑厲提醒她這點。「你說過,不要讓她們知道我們的關系。」
「對厚。」白葵這才想到這點,看來只能在外面談了。
十幾分鐘之後,黑厲將車停在一間華美的婦產科前。
「你、你干麼帶我來這里?」白葵瞪著那大大的婦產科三個字,防備地問。
黑厲笑了笑,拉起手煞車。「我朋友的老婆生了,就是你上次見過的,叫玉耀綾的那個,我來探望孩子。」
「哦……」她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反應過度了,人家是來探望朋友的孩子,又不是要對她怎麼樣,她的心髒卻一直跳一直跳,亂得不像話。
「走吧,我們進去。」
黑厲率先下了車,他替她打開車門,兩個人一起走進婦產科,走到二樓的育嬰室。
「玉的妻子有兩次子宮外孕的情形,兩次都拿掉了孩子,這是他們第三次懷孩子,幸好這次很順利,孩子平安的生下來了,母女都很平安。」黑厲邊走邊向她說道。
白葵沉默的听著,跟他一起走到育嬰室的玻璃窗前。
育嬰室里有一排排的小寶寶,剛出生的他們看起來並不漂亮,每個都皺巴巴的,可是卻叫人好動容。
「很可愛是不是?」黑厲的手悄然搭上她的縴腰,想到她月復中可能正孕育著他的孩子,他的手收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