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什麼人呢?氣質那麼特別,整個人都與眾不同,他該不會也是個王子之類的吧?
哎呀,想到哪里去了?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王子,又怎麼可能剛巧都被她們左家的女兒給遇上呢?
「女乃媽,你說,男人會喜歡我這種女人嗎?」
「怎麼不會?」女乃媽可是忠實的紫萄捍衛者。「你漂亮聰明又善良,不但把自己辛辛苦苦的打工報酬都捐給了甘霖育幼院,還每個星期去醫院的安寧病房當義工,像你這麼善良的女孩哪里找?沒有男人會不喜歡你的。」
「可是,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紫萄嘆息一聲。
她該學學怎麼當個女人的,不應該把所有時間都埋在書堆里,像他那樣的男人,不會喜歡一個書呆子。
「對了,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學當淑女啊!」紫萄興奮的坐起來,她一個彈指。「我這就去找資料!」
她跳下床,忙不迭套上鞋子,一陣風似的又出去了。
「小姐!」女乃媽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翻個白眼。
這個天才小姐,哪有人連怎麼學做淑女都去找書看的,她忍不住失笑。
看來要她的寶貝小姐變成一個有女人味的真正女人,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哩,不過她會等著看,等著看她的小姐怎麼變淑女!
紫萄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在查資料,當她把所有關于優雅淑女的儀態都倒背如流之後,晚上的宴會,她穿了一件非常淑女的藕紫色雪紡紗洋裝去參加,還破天荒的戴了首飾──一條用珍珠串成的項煉,項墜是心形的紫色粉鑽,很適合她裝扮的少女味道。
希望他會來……她一直暗自祈禱著,因為太專注找他了,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男子一點也不像會上這艘郵輪的人,因為他的自成一格那麼明顯,就像他有他自己的世界,沒事別去打擾他一樣。
饒是如此,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起碼他上了郵輪,這表示他不是男方的客人就是女方的,而今晚的宴會是主人家答謝所有賓客的宴會,照理應該會來露一下臉吧?
「左小姐。」
這個聲音幾乎沒把她嚇死,紫萄迅速轉身,看到凌子恩笑意飛揚的看牢她,就像她沒踹過他一腳似的。
「我打听過,」凌子恩得意的說︰「你叫左紫萄,是新娘的表妹,夏威夷皇家帆登飯店的總裁千金。」
紫萄氣得雙頰緋紅,她好想再K他一拳,可是這里不是好地點,她不想理他,連句話也不想多說,立即旋身離開。
「左小姐!」凌子恩跟上她亦步亦趨。
她撩起裙子,腳步越來越快,對他的緊迫盯人大起反感。
「左小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為什麼每次看到我都要逃?」他就是不服氣這一點。「我有那麼令人討厭嗎?還是你有恐男癥?」凌子恩出言挑釁。
紫萄霍地煞住腳步,她雖然沉著小臉,但眼里有著疑惑。「什麼癥?」
他們在走道上,賓客都集中到大廳去了,所以周圍沒有第三個人。
「你總算肯正眼看我了。」凌子恩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
雖然被她狠狠修理了一頓,可是卻發現自己對她產生莫大的興趣,他一直是個貴公子,被家人捧在手掌心長大,這小妞的「性格」與眾不同,他很心動。
「你剛剛說我有什麼癥?」她只想弄清楚這個,凡是自己不懂的知識,她通通想知道。
「恐男癥。」凌子恩痞痞的一笑,雙手帥氣的環胸,眼眸直睇著她,眼里有笑意。「就是恐懼男人的癥狀。」
自以為是的豬頭!紫萄抬頭看著挺拔的他,沒好氣地說道︰「我並不恐懼男人,我爹地、三個姐夫都是男人,我一點也不恐懼他們,我只是討厭你!我討厭你,所以不想跟你多講話而已。」
凌子恩傻住了。
這麼直接、這麼凌厲的批評,他還是第一次听到。
「為什麼討厭我?」他的兩道眉擠成了一團,心里實在難以接受這種不成理由的理由。
紫萄一點也不擔心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哪給他客氣?「就是很討厭,沒有理由。」說完,不想跟他多耗,繼續走。
縱然被她K的記憶猶新,但面子丟到太平洋去的凌子恩哪肯善罷罷休?只不過這回他不敢再隨便踫她。
紫萄往房間的方向走,發現凌子恩這個討厭鬼一直黏著她。
煩死了,他到底想做什麼?
直到忍無可忍,她霍地止住步履。「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跟我,我就揍你!」
凌子恩不相信她真有本事揍他,上次只是剛好而已。
「好啊,你揍,反正打是情、罵是愛……」
平常逢場作戲時和女人調情都用這招,她們愛得很,可沒想到,眼前這個整整矮他一個頭的小女人會一拳揮在他鼻梁上。
「噢──」凌子恩瞬間痛得掉下眼淚,他的鼻骨斷了,他的鼻骨一定斷了!
「是你自己叫我揍的,我有錄音!」她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揚了揚,這是從前對付高中那些嘴賤男生的法寶。
「左、左紫萄……你不怕我、我找你父母告狀……」他凌少爺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了?被同一個女人打了兩次。
「你最好去!」她瞪了他一眼,還對他揚揚粉拳。「他們會再補你一拳,因為我們全家都不講道理!」
竟敢威脅要告狀,真是罪加三級!紫萄毫不猶豫的又補了他一腳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該死的,野、野丫頭……」凌子恩對著那道離去的嬌小倩影咬牙切齒,他要好好記住這種疼痛的感覺,警告自己不許再招惹她。
一直到凌子恩也走了,金皓月才從樓梯轉角走出來,他對偷窺沒有特別嗜好,只是他認為,剛剛的情況並不適合現身。
第二次看到她對同一個人「施暴」,他好奇她的粉拳有多硬,竟會讓一個大男人痛得掉下眼淚。
挺有趣的一個小女人……他深思的眼盯著她離去的方向,雖然答應李叔他會去宴會走一走,但現在,他想去另一個地方。
一個可能和她不期而遇的地方。
紫萄倒了一大杯開水,咕嚕咕嚕的喝完。
她敢說,這間圖書室是全世界最好的一間圖書室,不但沒人會跟她搶書,還有個豐富的點心吧,雖然沒人食用,但看得出來每日更新新鮮點心和飲料,她真是愛死這個地方了。
這算是凌子恩唯一做的一件功德,把她從宴會逼走,讓她又可以在這里快樂上好幾個小時。
不過這也意味著,今天自己將無緣見到「他」了,縱使他有去參加宴會,她也不會知道了。
「哈啾!」一聲小小的噴嚏從她鼻間迸出,她好像著涼了。
避他的,每次感冒,她都懶得看醫生,只要喝一大碗女乃媽煮的姜汁湯就會好了大半。
女乃媽是地道的廣東人,雖然已經根植夏威夷幾十年了,但仍很會煲湯,她喜歡喝女乃媽用老母雞或排骨炖的各式中藥材,不喜歡一顆顆的西藥丸,吞起來總像會卡在喉嚨下不去的感覺。
「哈啾!」她又打了個噴嚏,同時有人推開圖書室的門。
誰啊?
雙手成尖塔狀地捂住口鼻,紫萄瞬也不瞬的看著那扇門。
連日來,她什麼人都沒遇過,所以有人會進來這里,這使她相當好奇。
來者手腳很輕,似乎知道里面有人似的,他輕巧的轉動門把,黑色皮鞋踩著墨藍厚地毯,幾乎是毫無聲息的走進來。
金皓月第一眼就看到他要找的人,她果然在這里。
他一點也不認為她有什麼恐男癥,昨晚他們在甲板上很愉快,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跑掉了,但他很確定,那絕對不是因為恐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