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灣羅曼史一 第6頁

「嗨,星悅妳好,我叫黃亦麒。」一張熱切的年輕臉龐冒了出來。「大家都叫我阿麒,是樂團的鼓手,今年二十歲,未婚,B型,牡羊座,生肖屬……」

「狼。」毛誕葳很不給面子的接口︰「的狼,而且是生人勿近的品種。」

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阿麒的臉垮了下來。「拜托,毛小姐,我什麼時候得罪妳了,要這樣給我漏氣?」

當他在天台見到星悅目瞪口呆的呆樣時,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且一見鐘情了,大伙下來吧台閑聊後,知道她也住在這里,而且讀貝大,一住要住四年,他就覺得老天給他的機會終于降臨了,他要交女朋友!

但現在給可惡的毛誕葳那張吐不出好壞的臭嘴一破壞,不知道會不會害他被意中人扣分?

「你沒有得罪我,我只是在保護我的新朋友免于被野生給生吞活剝啊。」毛誕葳像是說不夠似的,又落井下石的說︰「再說你是我們對手『海灣大飯店』的小開,我們怎麼知道你意圖親近南灣羅曼史的新任工讀生是不是要套情報的,當然得防著點,以免將來慘透頂。」

「拜托,你們這種小眉小眼的小民宿,我干嘛要費心套情報啊?我家開的是大飯店好不好?規格根本不能比嘛。」

「你找死!」毛誕葳咬牙切齒的把一個空啤酒罐猛然往阿麒頭上一丟。

阿麒笑嘻嘻的躲過了。「沒丟中,妳沒有遺傳到毛哥的好身手哦。」

「你一定會遺傳到黃董的啤酒肚和禿頭!」毛誕葳發狠咒詛,黃董就是阿麒的父親,在這一帶算是有力人士。

「妳夠毒!」阿麒一副中箭落馬的搞笑表情。

星悅跟著大伙一起笑,感覺到這是全然不同的新天地,和她的家鄉澎湖很不一樣,他們好像在盡情撒野,盡情揮灑青春,全都不受束縛。

「星悅,妳別看這個阿麒一副不帶種的樣子,崇哥他們可是以出道為目標在努力著哦。」

阿麒撇了撇唇。「真是的,講話就講話,干嘛罵人?」

星悅笑了,他們兩個還真愛斗嘴,像這種情形,多半會是天生一對,冤家變親家,電影里常有的情節。

這晚她覺得很愉快,又認識了新朋友,而且安令崇還是她的學長,可以給她一些指點,真是太好了。

她覺得自己真幸運,來到南灣盡遇到貴人,除了那個大魔王之外,真看不出來他是個搞音樂的人,她還以為他跟她一樣,是以沖浪為人生目標哩。

所以,人不可貌相,像他那樣不把別人死活放在心上的人,居然可以唱出那麼撼動人心的歌,直到回到房間的此時,一邊寫著給馨姨的伊媚兒,她耳邊彷佛還環繞著他的音樂。

難道他就是那種人家說的,深藏不露的人嗎?

以出道為目標,卻在民宿里工作,這樣的他,以為真會成為站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明星嗎?

唉,不要想太多,現在歌手如雨後春筍,動不動就冒出一大堆,一片歌手也是歌手啊,她實在不必因為听了他的音樂就對他有過多的崇拜,會彈吉它的男生多半有點臭屁,他搞不好就是那一型的。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版訴了馨姨這件事,自從高中之後,她已經很習慣和馨姨這位助養人分享心事了。

在她心里,馨姨是除了她母親以外,和她最親近的女性長輩,尤其是遠居歐洲的馨姨,每次回台灣都會特地到澎湖看她,這份有心一直讓她很感動,也銘記在心,將來有天她成功了,馨姨也是她要回報的人之一。

但是現在說這些也還太早,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只有昨天早上偷偷抽了空去沖浪,她實在不該如此怠惰啊。

她得要加把勁了,如果大魔王以出道為目標,那麼她就將以成為世界女子沖浪冠軍為目標,等著瞧吧,她不會讓他專美于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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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悅以為她對制作民宿的早餐已經駕輕就熟了,沒想到這天早上卻狀況百出,離譜到她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倒楣。

「為什麼瑩姊不在就差那麼多?」她簡直想殺了自己,索性拿把菜刀切月復謝罪算了。「阿拉丁神燈,像這種時候,你好歹也來施施法幫幫忙啊,避不見面不是辦法,我會死啦!」

來,看看她把廚房搞成什麼樣子?

在做三明治的時候,因為有只麻雀從敞開的長窗飛進來,還在她頭上飛來飛去的,意外的狀況嚇的她把拿在手上的美女乃滋亂噴一通。

接著,她把土司給烤焦了,吐司的尸體跟木炭像兄弟一樣,停尸間是牆角的垃圾桶。

然後,她在打綜合果汁的時候,不小心把幾粒大蒜誤看成剝好的栗子丟果汁機里,可想而知,那果汁的味道有多「特別」。

扯的是,慌亂之下拿錯了面粉,她連拿手的松餅也失敗了,更別說把一鍋白煮蛋都煮過頭,不是煮太老就是流出白白的泡液,惡心到她看了都不想承認那原來是顆蛋。

就在她忙著收拾善後的時候,阿鋒進來了。

「妳一定要這樣證明妳的手很拙嗎?」阿鋒根本不必問,光用看的也知道,這個茶包又出狀況了。

說起來,他這生還沒見過像她這樣頻出狀況又不當一回事的人,還整天笑嘻嘻,對于自己闖的禍不以為意。

「大魔王,有時間損人的話,不如來幫忙,我會更感激你的。」星悅忙著把重烤的松餅裝飾女乃油。

現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再說老早知道他的嘴里吐不出好話來,她根本沒抱任何期待,如果哪天他溫柔了,她還不習慣哩。

「我幫忙不是因為妳,而是不想砸了店里的招牌。」

星悅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真的很不會說好听話耶,幫她就幫她,難道會要了他的命嗎?為什麼要分那麼清楚,五湖四海皆兄弟不是嗎?大家都是黃種人嘛,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干嘛那麼拘泥小節呢?

嘀咕歸嘀咕,兩個人分工合作,倒也亡羊補牢,在最短的時間里上了早餐,總算沒耽誤到客人用餐的時間。

星悅松了口氣,笑容重新回到她明亮的臉龐上,同時看到在餐廳用早餐的人里有安令崇,她連忙走過去,笑吟吟的打招呼。

「學長,雖然今天的早餐是我做的,但我保證我平常的水準絕對不是這樣,今天純屬意外,如果難吃,你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吃下去。」

安令崇嘗了口三明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味道和平常一樣,不會特別難吃。」

她燦爛一笑。「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話說回來,妳怎麼還在這里?」安令崇啜了口咖啡,氣定神閑。「我記得今天早上八點,全體新生不是要去禮堂听校長念經?」

那是貝大的老規矩,學術界出身的校長總要新生全體听訓,時間不長啦,大概三小時左右就放人。

「老天!我全忘了!」星悅驚跳起來,一邊飛向電梯一邊扯掉圍裙,恨不得插翅飛到五樓換衣服。

等她整理好要帶的東西,換好衣服又沖回到一樓時已經七點四十五分了,搭公車是絕對來不及的。

她看到阿鋒從外頭進來,她一把拉住他,死馬當活馬醫。

「大魔王,求求你載我去學校,我什麼都答應你!」听說沒去听校長念經的下場很可怕,隔天他會把你叫到校長室,單獨听他念經,連打嗑睡的權利都沒有,很慘的!

「是嗎?」他打量著一臉情急的她。「把上衣月兌掉,我就載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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