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悅!避星悅!」毛誕葳只好捏她的臉,而且使勁的捏,這招總算讓她如夢初醒了。
「妳到底干麼這麼累啊?」她是看過有人在上課時睡著,可是沒看過像管星悅這麼「從一而終」的──從一上課就開始睡,直到課結束了,她還在睡。
「教授走啦?」星悅揉揉眼楮,伸了伸懶腰,課室的冷氣好舒服,她根本不想走出去曬太陽,她還想再睡。
早上出了車禍以後,客人訂的沖浪板當然也傷到了,她原想留下幫忙善後的,可是大魔王卻叫了部小黃,硬是送走她,害她想講義氣都沒辦法。
「崇哥要請我們吃午飯,走吧!」毛誕葳看起來很開心。
她抬起頭,這才看見安令崇風采翩翩的站在桌邊,面帶微笑,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學長!」星悅驚呼,一下子清醒了。
好糗,那她的死豬睡相不都讓學長看到了?
「放心啦,妳沒流口水。」毛誕葳還開玩笑,星悅只想找個地洞鑽,就算她沒流口水,但她嘴巴也一定張開開的,會美到哪里去?
「妳們想吃什麼?墨西哥菜好不好?」安令崇問。
「好!」毛誕葳超級雀躍,一路都嘰嘰喳喳個不停,健談得不得了,表情更是像一朵春天的花,心花朵朵開。
星悅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麼貪吃,有人請客就開心到闔不攏嘴,不過這樣的人通常沒心眼,很好相處。
「我們要一份特制煙燻豬肋排、特制炸雞、兩份墨西哥卷餅、一份起司煎餅,三杯可樂,不夠再點,可樂先上。」
安令崇作主點菜,兩個女生都沒意見,等待的時間里,星悅隨口哼起一首阿鋒作詞作曲的歌,不過她自行改了歌詞,哼唱得起勁。
「可不可以再唱一遍?」安令崇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眼里有股不一樣的光芒,像是獵人守到了獵物。
「沒問題,不過我是隨便亂唱的喲,大魔王的詞太悲情,我改得溫柔一點。」
等到她再哼唱第二遍,歌詞又隨興的變動了,仍然有她自己的味道,和阿鋒唱時截然不同。
「崇哥,這首歌我也會唱,要不要我也唱一遍給你听?而且我記得住阿鋒的詞,你要听嗎?」毛誕葳急于表現的說,但安令崇沒回答她,他看起來像是專注的在想某一些事隋。
「靠打工過活的窮人也會來這種不便宜的地方啊?」
桌邊來了不速之客,董伊香和她的跟班小蓮,話是沖著星悅說的,讓她瞬間了無興致。
有些人就是有讓人不開心的本領,一出現就好像快下雨了,伊莉莎白小姐就是這類型。
「學妹,公共場所不要打擾他人用餐。」安令崇還算客氣,柔美的俊顏帶著微笑。
董伊香沒生氣,反而想拉攏他。「安學長,听說你是紐約曼哈頓連鎖百貨的小開,為什麼要自降身份,跟管星悅這種窮女打交道?不如跟我一起坐吧,這頓我請客。」
星悅馬上眼楮發直的看著安令崇,渾然忘了董伊香正在惹她發火。
紐約曼哈頓連鎖百貨的小開?好大的來頭啊,難怪可以無上限的住在南灣羅曼史最貴的房間,還有能力頂下酒吧經營,真是羨慕啊。
「抱歉,學妹。」安令崇笑了笑。「我這個人比較不會狗眼看人低,我喜歡結交各式各樣的朋友,妳請便吧,不要站在這里妨礙上菜了。」
董伊香美麗的俏顏一陣難堪的變化,然而認輸不是她的性格,她馬上指著星悅,用輕蔑的語氣說︰「管星悅,如果妳想在沖浪大賽打敗我,勸妳還是早點死心吧,我已經打听出來,原來妳爸爸就是那個自以為技術高超,卻不幸死在美國奧湖島沖浪大賽的管迎晨,如果有其父必有其女的話,這一仗妳可能也會死于非命哦。」
清脆的一個巴掌拍上董伊香的右臉,安令崇二話不說的打了她一耳光。
「你憑什麼打我?」董伊香失控尖銳的大喊大叫。
啪的一聲,安令崇又賞了她左頰一耳光。
「當妳在污辱別人的時候,尤其在污辱的是一個過世的人,妳就該有接受懲罰的準備。」他冷冷的說。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董伊香氣沖沖的跑了出去,小蓮連忙跟上。
星悅緊緊握著雙拳,眼眶涌起又氣憤又激動的淚水。
自以為技術高超,卻不幸死在美國奧湖島沖浪大賽……過份!太過份了!為什麼要那樣說她最愛的老爸,那個有錢的臭丫頭真的是太過份了!
「星悅……」毛誕葳拍著她的背脊,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這下子,大家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第六章
夏夜的房間里,星悅努力的編織著沖浪手帶,她的技術已經比較純熟了,現在編一條大概只要用二十分鐘,進步神速。
敲門聲響的時候,她正好編到一個段落,想喝杯飲料休息一下。
「學長!」打開門看到安令崇,她露出甜甜笑容。
對于中午發生的事,她真的很感激他替她出頭,因為老爸的名字從董伊香口中說出來太震撼也太意外了,一時間她根本不知道要反擊,直到那丫頭跑了,她也失去報仇的機會。
幸好學長打了臭丫頭兩巴掌,平常她並不喜歡計較,如果不是臭丫頭的嘴巴太缺德了,她也不會想報仇。
「妳都不問問是誰就開門嗎?」安令崇揚起嘴角,估量地瞧著她。
她真的是……與眾不同。
活力、心無城府,再怎麼累也不會擺臭臉,講到沖浪就像她有兩顆心髒,整個人雀躍得不得了,難怪鋒會受到她的吸引,不知不覺的親近她。
「學長有事嗎?」怎麼用這種溫和不已的眼光看著她?好像國父哦……呃,不對,是好像天父啦。
「有空嗎?我們想再听一遍妳中午唱的歌。」
我們?星悅心中打了個問號,我們是指學長和葳葳嗎?
上了天台才知道,原來我們指的是鋒樂團,他們在練團。
「星悅來,過來這邊坐!」阿麒看見她很開心,因為他已經知道賭注的由來,耶!他還有希望,他沒有失戀!
「謝謝。」不過她走向沒張望她一眼的阿鋒。「大魔王,早上還好吧?機車呢?」
早上他們「失事」後,她就被他趕去學校了,中午被臭丫頭一鬧,整個下午極度低潮,都忘了問他了。
「在修。」阿鋒總算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听崇說才知道,她的父親原來是體育界的聞人管迎晨,管迎晨出身澎湖,但馳名世界,他征服過高難度的風浪,也曾在無數比賽中得獎,教出的學生不計其數,卻不幸在四年前死于奧湖島的沖浪大賽,各界一片扼腕之聲。
難怪她會以沖浪為人生的目標,是想繼續她父親的夢想吧……
「星悅把那首『流星』再唱一遍,鋒把歌詞記下來。」月色下,安令崇輕輕奏起貝斯。
龐克搖賓在這晚變成了抒情搖賓,星悅的流星不同于阿鋒的冷、阿鋒的酷,她的流星有著南國的浪漫,一個少女對愛的憧憬。
「哇塞!星悅是填詞天才!簡直令人眼楮一亮、耳目一新!」阿麒興奮的說,他覺得星悅為他們的歌創造出了不同的味道。
「我也覺得她的詞很有味道,所以才會叫她來唱給大家听。」安令崇點起了一根煙,唇角帶著淡淡微笑。
「這樣好了,不如以後由阿鋒來作曲,星悅填詞,大家覺得怎麼樣?」阿麒興高采烈的提議,如此一來,鋒樂團等于加入了星悅,他也可以順理成章的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哈!
「鋒的看法呢?」安令崇把眼光調向阿鋒,詢問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