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向前走 第9頁

她知道這種人,因為她特殊的職業,所以莫名其妙的想損她幾句來讓她知道,作家是沒有什麼的。

「妳寫一個字能賺多少錢?」鄧佳蓉繼續著她不禮貌的發問。

韋凌珊也繼續微笑,連微揚的眼角也彷佛帶著笑意。「沒多少,財務的問題都交給家母處理。」

她曾遇過類似的人,也回答過一樣的問題,當時她初初入行,年輕不懂事,老實地說交給經紀人處理,馬上被人回劈她在炫耀她有經紀人。

從此之後她就學會了圓滑,遇到類似的問題,一律推給她的母親大人,總不可能再有人說她在炫耀她有母親了吧?

「我看過妳的專欄,妳真的覺得自己有資格當現代男女的戀愛講師嗎?」鄧佳蓉的表情寫明了不以為然,就不信她還招架得住。

韋凌珊笑了笑道︰「沒資格。」

其實,會認出她來的分為兩種人,一種是視她為偶像的人,比如昨天那位熱情的店長;另一種則是打從心里瞧不起她的工作的人,比如眼前這位小姐。

當然,只要她活著的一天,這兩種人她都得應對,因此她不會逃避,也不會動怒,只是最後往往是那個想激怒她的人會惱羞成怒,如此而已。

「妳說……什麼?」鄧佳蓉以為自己听錯了。

韋凌珊承認她自己沒資格當兩性講師?

這怎麼可能?

這女人在美麗報的專欄很受歡迎,她不是擁有許多粉絲嗎?她不是很驕傲嗎?怎麼會甘于被她修理?

看到鄧佳蓉臉色陰晴不定,範洛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韋凌珊展現了高度的智慧,不著痕跡的把想調侃她的人給作弄回去。

他知道鄧佳蓉的個性,驕縱的千金小姐,總認為地球要繞著她打轉,黃正宇就因為受不了她的自以為是而跟她分手。

而現在,她對韋凌珊充滿了敵意,不為什麼,就因為韋凌珊的身份特殊,所以她本能的就想把她踩在腳底。

「請大家熱烈鼓掌歡迎今天的新郎新娘入場!」

結婚進行曲動人的響起,新郎新娘步進會場,他們手牽著手在紅毯上走著,新娘華美的白紗後頭跟著一名提花籃的小花童,頭上戴著花環,約莫才五歲,十分可愛。

韋凌珊的眸光溫柔的落在小花童身上,幽幽出神。

範洛看著她,心想她一定很向往一場浪漫的婚禮,而她若穿起白紗,肯定會比今天的新娘美上百倍、千倍都不止,她的靈秀是筆墨無法形容的。

「歡迎今天的主婚人,百聯集團的董事長周百聯先生上台為我們說幾句話……」

一個又一個的政商名流上台致詞,一道又一道昂貴的珍饈佳肴端上桌,範洛注意到韋凌珊對每道菜都淺嘗即止,直到甜點與水果上桌都興致不減,秀美的臉容一直掛著怡人的微笑。

喜宴接近尾聲之後,兩人一起步出飯店走往室外停車場。

秋末的夜風已經微有涼意了,韋凌珊將銀白色的披肩披起,唇緣輕柔微笑,看起來又是另一種風情。

「金急雨好美。」

通往停車場的步道,兩旁都是美麗的金急雨樹,韋凌珊的眼眸就落在那些金急雨上,偶爾抬眸看著繁星點點的浩瀚夜空,姿態寫意。

範洛的目光隨著她移動,若有所思的說︰「原來這種樹叫金急雨。」

他向來對花草樹木並下感興趣,會看那株樹,純粹是因為她的模樣太吸引人的緣故。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動人嗎?

不知道吧?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的牽引著他……

「很貼切的名字對吧?」韋凌珊對他露出一記淺笑。「還有一種叫油桐花的樹也很美,每到花季,桐樹成林,高聳遮天,滿樹結滿了小白花,隨風飄落如雨,當油桐花飄落在水面上,那景色美得彷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听起來很詩意。」範洛的眸光仍定格在她身上,嘴里被動的與她對答著,邊說邊盯著她靈秀的臉龐,若有所思。

「听說紐西蘭的冬至會舉辦火焰節,是不是也很美?」

聞言,他一愣,隨即嘴角一勾。「妳說的是GuyFawkesDay嗎?」

她想了想。「好像是。」那是久遠以前,听她某個留學紐西蘭南島基督城的堂弟說的。

「那根本不是什麼慶典,只是放鞭炮而已。」在她錯愕不已的表情中,他繼續說道︰「冬至那天,妳會看到消防隊到處救火,因為其他時候放鞭炮會被罰款,所以那天全國上下都卯足了勁放鞭炮,這就是妳說的火焰節。」

「不會吧!」她怎麼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明明是听起來很美的節日,內情居然這樣荒謬?「據我所知,紐西蘭都是木造的房子,這樣大肆的放鞭炮不是很危險嗎……」

忽然之間,輕微的悶哼從韋凌珊唇中逸出,瞬間她傾斜了一半,銀披肩也跟著滑落了,整個人跌進深沉的男性氣息里。

範洛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縴細的肩膀,一抹淡淡的女人特有氣息鑽進他鼻間,他瞬間發現她輕盈得超乎他的想象,他的心陡然一蕩,竟不由自主的將她攬進懷里,肢體間的接觸已經超出了攙扶的範圍,但他卻不想放開她,心微微怦動著。

「怎麼了?」他定了定神,體內的血液正明顯奔流著。

右手扶住他的肩,她費力的彎身月兌下左腳的高跟涼鞋,鞋跟已然斷了一半,她一抬頭想跟他說明情況,他跟她的臉卻幾乎撞在一起,兩人都是明顯的一怔。

步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是一種很男性、很陽剛的氣息。

她凝眸看著範洛英氣勃然的雙眉和炯炯有神的眼楮,還有那張堅毅的唇,他絕對是一個會讓女人怦然心跳的男人……夜燈下,她的心思微陡了。

而他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像個呆子一樣的看著清麗靈秀的她,她那黑星流轉的雙眸,嫣然明媚的唇瓣,在在不斷騷動著他的心思。

四目相接,兩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凝睇,都有點意亂情迷。

半晌之後,韋凌珊吸口氣,緩和了一下波動的心思。

「高跟鞋斷了。」她不以為意的率先露出一道淺笑,自我嘲解地說︰「我好像應該減肥了哦。」

他深究的盯住她,然後清了清喉嚨,感覺到她似乎在逃避些什麼,他決定再給彼此多一點時間。「妳輕得跟羽毛沒兩樣,再減下去就變一陣風了。」

韋凌珊嫣然一笑。「女人都很喜歡听這種話,我也不例外,謝謝了。」

「在這里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他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徑自去開車。

看著他健挺的身影快步走遠,她幽幽然的嘆了口氣,眼神染上一抹不曾被外人看過的悲澀。

範洛值得更好的女人,而她,不值得任何好男人來愛……

抬眸仰望著星空,她腦海里閃過一句話--驟然建立的親密關系,往往會為你帶來悔恨。

而這種悔恨的苦啊,她已經嘗過了,現在的她,二十八歲,擁有一份自給自足的好工作,她該滿于現狀,沾惹情愛不是她該做的……

「小姐,一個人嗎?」

一個小骯微凸的中年醉漢走近她,身上酒氣沖天,步履顛顛躓躓,眼楮幾乎快睜不開了。

韋凌珊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繼續坐著。

她知道某些男人酒後無法控制自己,為了不自找麻煩,她最好不要開口,知道無趣他自然就會走開了。

「小姐,妳很漂亮哦。」男人在她面前勉強定住腳步,卻意圖想模她的下巴。

韋凌珊閃開了他的咸豬手,看到車燈照過來,知道範洛將車開過來了,她是安全的,一點也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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