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著與自己有相同屬性的人,這是一種本能……
「東西我來拿。」高她一個頭的範洛輕松的壓下後車蓋,把她小巧的旅行袋甩上肩頭。
雨水不停打在她身上,她定定然的凝視著他陽剛的動作,模糊的想起了那久遠以前的回憶。
她的內心深處……還能夠,再愛一次嗎?
冒雨回到民宿之後,兩人立即看到黃可嵐在長廊上焦急的張望著,毫無疑問的,她是在等範洛。
看到相偕歸來的兩人,她驚呼一聲。「啊!韋小姐,妳衣服全濕了,快進房去洗個熱水澡吧。」
韋凌珊很高興有理由可以暫時逃開範洛,縱然感覺到他熠熠的目光在注視著她、追逐著她,她還是忙不迭的從黃可嵐手中接過房間鑰匙,稱謝之後上樓去了。
房間很雅致。
小木屋的溫馨格局,打高的原木地板上鋪著床墊,還有幾個日式榻榻米和舒服的大抱枕,打開落地窗是小巧的露台,擺著一張圓桌和兩張椅子,可以飽覽湖光山色。
可惜,現在外頭風大雨大,勁雨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很嚇人,還搭配著隆隆雷響,因此賞景的露台也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梳洗過後,小木屋里沒有電視,一時之間還沒有睡意,她索性看書打發時間,平時這招阻止她胡思亂想總是很有用,今天卻失效了,她的眼前浮現了一個男性的陽剛身影……
她悚然一驚,把書擱在一旁,知道自己是無法不胡思亂想了,
突然好想喝杯咖啡,咖啡有助于她讓思路清晰些。
她在茶幾上找到了三合一的咖啡即溶包,卻傻眼的發現熱水瓶里沒有熱水。
房里也沒有可直通櫃台的電話,她打算去樓下要杯熱水,穿著民宿提供的紙拖鞋,才打開門就听到黃可嵐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怎麼搞的,她下意識的把門關回去,只留下一條小小的門縫。
偷听?
沒錯,理論上,她這樣就是叫偷听。
為什麼她要偷听黃可嵐和範洛說話,她也不知道,這完全是一種本能反應。
「真的不要?」她的聲音要命的甜軟,跟她在暢談都市和鄉村生活時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我累了,要休息了,妳這樣會感冒,快回房去吧。」
听到範洛這麼說,韋凌珊忍不住把門再打開一些些。
要命!
她微感失笑。
入夜的山區下著豪雨,又冷風又大,黃可嵐卻換了一件性感的細肩帶洋裝,慵懶萬分的倚在範洛的房門口,酥胸若隱若現,相當誘人。
他居然能抗拒得了這樣的美色誘惑?
另一方面,她竟因他的「貞節」而感覺到像有一串小銀鈴在敲擊著她的心。
這種反應實在很不尋常,如果看到範洛二話不說就把黃可嵐拉進房間,她鐵定會感到不舒服……不,是很不舒服。
「可是,我想進你房里跟你多聊聊……」黃可嵐還不願放棄。
不想再偷听下去,韋凌珊把房門完全闔上了,直到高跟鞋遠去的聲音讓她確定黃可嵐已經走了,她這才打開門,準備下樓去要熱水,不意卻看到範洛竟然還沒進房里。
房門微微敞開著,他就站在那里,像是專程在等她似的。
她微微一愣,腦中竟然有瞬間的空白。
範洛噙著微笑,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唇緣似笑非笑,好像在告訴她,他知道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定了定神,決定假裝什麼事都沒有。「還沒睡?」若無其事的語氣,就像她才剛走出房門。
範洛深深的望著她,微微牽動了一下唇角。「睡不著。」
「是嗎?」這兩個字用的仍然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他那深深然的眸光讓她無法再用客套,置身事外的語氣對他。
幾秒過去了,她好不容易,總算說出一句話來。「你可以喝杯熱牛女乃,會比較好入睡。」
「妳呢?」他的眼光緊盯著她。「妳也是要去找牛女乃喝嗎?」
「我?」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她怔了怔,說道︰「我本來想沖杯咖啡喝,不過現在不必了,我的睡意忽然來了,不早了,我想我該去睡了。」
她又要逃了!這小女人為什麼總是急于逃開愛情?她非得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韋凌珊--」就在她返身準備要踅回房里時,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不想讓她再逃,因為,愛情已經發酵了……
手腕被範洛扣住,韋凌珊不由自主的轉回身子來望著他,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心中一陣震蕩。
如果她開口說幾句就沒事了,或許就會沖淡這種即將引爆火苗的壓抑氣氛,但她只是被動的回視著範洛在黑夜里還炯炯發光的雙眸,什麼也沒說。
「妳還想逃到哪里去?」
範洛的眼底閃爍著兩簇幽柔的光芒,當他一問出口,她便知道他們無法再回復到若無其事的朋友關系了。
她勉強笑了笑,還想力挽狂瀾做最後的努力,或者是……掙扎吧。「我沒有逃啊,我是用走的。」
「妳這家伙--」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她立即跌進純男性的懷抱之中,鼻尖嗅聞到他身上的清爽皂香,她屏息著,幾乎不敢用力呼吸。
他扳起了她的臉龐,直視著她的眼瞳,就在她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告白的甜言蜜語之時,他的嘴角揚了起來。「小姐,如果妳都用妳對待我的方法去教導妳的讀者,我擔保她們會被妳害慘。」
她的心頭一熱,領悟了他的話,這也是另一種變相的告白呵。
他不再說話了。
低下頭,炙熱的嘴唇壓住了她的柔唇,沒多久,四片唇就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事情是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他們進入了她的房間,他將她壓向了床墊,他的唇熱燙了她的身與心,也撩撥了她的感官,她什麼都無法再想了,只能感覺到範洛的佔領是那麼強勢。
激情過後的余溫,伴隨著窗外呼呼的風聲雨聲,小木屋里是溫馨的、旖旎的。
經過愛的洗禮,韋凌珊的眼神迷蒙如月,她枕著範洛的臂彎,光果的身子在被窩里縮在他的身邊。
罷剛發生的事好像一場夢境,她現在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告訴我一件事。」範洛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縴手,忍不住憐愛的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幸好留下來過夜,否則回到台北她的住處,他說什麼也不會有這種機會,因為逃避彷佛是她天生的本能。
「什麼事?」韋凌珊的心陡然一跳,就怕他要逼她說些什麼。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即使有了這層親密關系,她仍然看下清,她與他可以有一夜激情,但未來,她真的不想要。
「就是--」他望著她的眼神變得認真無比。「小汝究竟怎麼了?手機永遠關機,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要為她的安危負責任,我必須知道她在哪里。」
原來他要問的是這個啊!她放心了,只要不跟她談天長地久的感情,談什麼都可以。
不過,先前她好像想得太簡單了,不必說,身為範汝唯一兄長的他,當然也跟她一樣,打了無數通電話要找人,而既然打不通,必定會起疑心。
「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她沉思著該怎麼告訴他比較婉轉。
話說回來,也不是不嚴重,只不過她知道,比起這位人民保母腦中所設想的謀殺案、奸殺案,範汝只是把他們父母留下的房子賣了沒告訴他而已,這應該算是小意思吧?
「如果我告訴你,你保證你不激動、下動怒、不找範汝算帳。」想了想,她再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