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愛來 第15頁

冰俐儀傻了。「你……你說什麼?」這輩子還沒人敢這樣罵她。

「全部都給我住嘴。」公孫應龍看著鼻青臉腫的公孫映武,沉聲命令,「向你堂哥道歉。」

「什麼?」郭俐儀瞪大了眼。「這算什麼?我們小武干什麼跟這種人道歉?爸,你是不是老胡涂了?」

「我叫你跟你堂哥道歉!」公孫應龍的拐杖敲著地面,語氣不悅。

「不,小武,我下許你跟這種下等人道歉!」郭俐儀把受傷頗重的兒子護衛到自己身後,像只保護小雞的母雞。

「我叫你道歉!」公孫應龍氣急敗壞,最後甚至語出威脅,「如果你不道歉的話,你就滾出去,永遠不要回來了!」

「爸!」郭俐儀不平的大喊。

「不必道歉,我一點也不希罕。」公孫河岸冷冷的開口了,他睥睨的看著老人家,這是他回到公孫家之後第一次用正眼看老者,但眼光卻充滿恨意與敵意。「你以為不分青紅皂白站在我這邊,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諒,一輩子都休想!」

他奔了出去。

「公孫河岸!」秦遇霞大喊,也追了出去。

第七章

十六歲之前,我有三次被人在街上遺棄的黑暗經驗,從此我就非常厭惡上街,醫生告訴我,因為這個原因,我容易有預期性的焦慮,而不斷飄移則讓我並發了恐慌癥,我從來沒想過可以擺月兌這個怪病,直到她的出現,讓我知道人生還是有希望的,我多希望能將她留在身邊,即使多一秒也好,我不敢想,如果失去她,我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純潔、無瑕,她說的沒錯,我根本配不上她,就算我的新身份能與她匹配又如何?骨子里的我粗野不堪,連替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她適合那個像小白臉一樣的醫生,我知道這一輩子,我只能遠遠的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里,然後心碎……

車身正以極高速在飛馳,一路上橫沖直撞的連闖了數個紅燈,雖然險象環生,但秦遇霞沒有阻止公孫河岸,任由他發泄過度復雜的情緒。

天色漸漸暗沉,他驀然將車往馬路邊一靠,棄車而走。

「你要去哪里?」她大驚失色,連忙跟下去,下車之前還忙著熄火、拔鑰匙。

他居然連車鑰匙都不拿,真有他的。

華燈初上,霓虹閃耀,他像只無頭蒼蠅般急行在商店街的走廊里,他的面色灰敗,肩上像扛了千斤重擔無法放下。

她默默跟著他,無法顧及腳上穿了室內拖鞋有多引人注目,她讓他去走,只要能讓他好過一點,她都願意配合他。

他們走過一條又一條熱鬧的街,琳瑯滿目的攤販沒有使他稍稍停下急促的腳步,人越多,越熱鬧的地方他反而定得更快更急,到最後,他簡直像在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行道樹旁停了下來,旁邊是一所紅磚牆的學校,鐘聲響了,留校的學生魚貫走出校門。

他蹲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痛苦。

秦遇霞馬上知道他的恐慌癥發作了,若不是如此,他可能不會停下來。

「別怕,你很安全!」她先鎮定下來,柔聲告訴他,盡避他們已經引起很多學生的側目了,她也不管,現在一切以他為重。

他重重吸氣,看起來呼吸困難,整個人像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好怕……我好怕……」

听到他異于尋常的顫抖,她不顧一切的抱住了他。「別怕,你還有我!」

鮑孫河岸環住雙臂,痛楚的飲泣著,「沒有人要我……沒有人要我……」

他像是回到十幾歲的少年,在她懷里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安慰他受創甚深的心靈,只能緊緊抱住他。

在這個涼風習習的夜晚,她蹲在街頭,任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伏在她肩頭壓抑的低泣,她心酸的抱著他,一下又一下輕拍著他顫抖的背,不知不覺,跟著他一起哭了。

秦遇霞的名字與公孫河岸的名字劃上了等號,他們在一夜之間傳出了緋聞。

因為傳說她與公孫河岸有曖昧情愫,所以她被急召回家,父母兄長都一臉嚴肅,好像她真的已經是公孫河岸的情婦了。

「公孫河岸為妳打架,這件事是真的嗎?」秦昌逸看著女兒,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雖然公孫家地位崇高,可是對于一個前二十八年都來歷不明的男子,他怎麼也不放心將寶貝女兒交出去。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她知道這件事是誰多嘴傳出去的,除了氣憤老人家不公平的郭俐儀母子,還會有誰唯恐天下不亂?

「那麼是怎麼樣?」秦遇岩蹙眉看著妹妹。「現在大家都在傳妳為公孫河岸割腕自殺,說得好像親眼目睹一樣,妳一個人只有一張嘴,怎麼去澄清不實的謠言?」

她真的愣住了。

這謠言也太離譜了吧?她何時為公孫河岸割腕過了?再說最近他都沒故意惹她,她干麼氣得要割腕?

這時候的她,仍然沒有意識到愛情這兩個字。

「唉,小霞,女人的名譽是很重要的,我看妳還是搬回來住吧,不要再去公孫家了,這樣對妳比較好。」秦太太是女人,想得比較嚴重,她怕年輕人一個把持不住,萬一做出非要結婚不可的事就為時已晚了。

秦遇霞還在發愣。

她想到那夜他的無助和彷徨……不,不管謠言怎麼傳,反正清者自清,她不走,她要陪著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為止。

「我不能走,這份工作還沒結束。」她堅定的告訴家人。

「難道妳就不把亞睿放在眼里?」秦遇岩忍不住發難了。「妳和公孫河岸的情事傳開來,妳要他怎麼想?」

她又是一愣,好半晌才緩聲說道︰「他知道我的為人。」而且她認為自己和何亞睿只是試著在交往,兩個人都有共識,從來沒有許下終身的承諾,她的事又為何要對他交代呢?

「知道有用嗎?」秦遇岩氣急敗壞的說︰「公孫河岸在巴黎是個壞胚子,他不學無術、混跡街頭,他交往的男人都是毒販,女人都是妓女,妳誰不好交往,偏要和這樣烙著黑印的男人交往,妳是不是要我們秦家抬不起頭來做人?」

「哥,他不是那樣的人!」她忍不住為公孫河岸辯駁。「你不認識他,不能擅自對他妄下斷語,當你和他相處之後,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

「妳居然替他說話!」秦遇岩根本不想再听,他氣得跳腳。

「不要吵了。」秦昌逸跳出來喝止紊亂的場面,他看著女兒。「爸爸答應妳繼續留在公孫家,不過爸爸也要妳答應我,妳絕不會和公孫河岸亂來。」

秦遇霞的眼里流動著無奈。

他們究竟把公孫河岸想成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他,根本是很脆弱的啊……

她嘆了口氣,抬起澄澈的雙眸看著父親。「我答應您,除了師生關系,我和公孫河岸什麼也不會發生。」

這樣他們總不能再阻止她留在公孫河岸的身邊了吧。

「這是什麼東西?」

鮑孫映文當眾把一份文件丟到公孫河岸的面前,語氣諷刺又嘲弄。「你以為經過一點特訓就可以寫出象樣的企畫案了嗎?」

鮑孫河岸的神情比她更加嘲弄。「不喜歡的話,妳可以不用,老子不在乎。」

他只是隨手寫寫,是底下的人雞婆要拍他馬屁,把他寫的東西呈到那只美其名像孔雀,其實是火雞的女雜碎的辦公桌上去,如果不是那些人多事,他也懶得跟一只只會抬高頸子咕咕叫的家禽類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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