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就拿起包包沖到旁邊的洗手間去,一看之下,差點沒昏倒。
媽呀,她怎麼這麼倒楣,「那個」來了!
幸好她的包包里隨時都有準備一包女性生理用品,否則就糗大了。
手忙腳亂的處理好眼前的麻煩,雪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咖啡座,臉上沒忘記掛上一個若無其事的笑。
「不好意思,忽然想洗個手。」
奇怪了,我的大姨媽已經來過了啊,而且是兩個禮拜之前的事,照理說現在不該是會來報到的時候,一定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孟小姐——」
听到叫喚她的聲音,雪果回過神來,連忙收起神游太虛的表情,變出一個親切、有禮、專業的微笑。「有什麼事嗎?」
聶權赫指了指腕間的運動表。「登機時間到了。」
「什麼?!」眼里顯現錯愕,她飛快的低頭看表,不看則已,一看驚人。登機時間真的到了!
「還有,」他帶笑的黑瞳閃了閃,指了指她空空如也的椅背。「你的包包好像忘在洗手間了。」
雪果氣喘吁吁的過了海關,奔到登機門,然而她的團員都已經上飛機了,她什麼忙也沒能幫上,只好帶著滿腔的懊惱,自行登機。
罷才好糗,還要那個聶權赫提醒才發覺登機時間到了,更糗的是,她居然在手忙腳亂之下把包包忘在洗手間,幸好他發現到了,否則她一定就這樣兩手空空的上了飛機。
事情演變成這樣,她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她這個在他眼里肯定迷糊到家的領隊,一定無法取得他的信任。
可是她平時真的不是這樣的啊!只怪今天的意外狀況實在太多了。
她還沒睡飽就被臨危授命,還被迫涉水而過,因為不爽,她在計程車上生平第一次對陌生人比了中指,而那個陌生人原本擦肩而過就好,卻又不幸的變成她的團員,她想好好向對方解釋,豈料她的大姨媽又來湊熱鬧……
哦,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成了今天這般月兌序失常的自己,她也不願意啊!
「喂,領隊小姐,偶們要換位子啦!」
听到她的團員在喊她,她連忙過去處理。
這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大家都想換到自己親友身邊的位子去,奈何有時遇到奧客,不換就是不換,就連她也沒轍。
有時她覺得很奇怪,航空公司在劃機位的時候干麼不把認識的人排在一起呢?瞧瞧剛剛那個歐巴桑,旁邊被安排坐著一個金發的洋人,她看得眼都直了,還好笑的連動也不敢動,如果沒人肯跟她換位子,保守的台灣歐巴桑就得一路跟洋人同吃同睡十幾個小時,那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好不容易汗流浹背的搞定了所有團員要換的位子,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座位,看到坐在她臨窗位子旁邊的那個人——
「包包拿到了嗎?」聶權赫抬頭,趣味盎然的盯著她。
雪果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回神之後是滿臉的尷尬和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嚨,調整音量,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拿到了,謝謝。」
他的速度真快,在她踅回洗手間拿包包的時候,他已經安適的上了飛機,還找到位子坐好了,膝上甚至已經有一份打開的當日報紙,這家伙果然腿很長……不過,狹窄的機艙座位對他的長腿而言應該很不舒服吧?
「抱歉,可以跟你換位子嗎?我想我會一直去洗手間。」她可是出於一片好意,那個來下,她很有可能會因為頻頻起來上洗手間而干擾到坐在走道邊的他。
聶權赫對她笑了笑,很有紳上風度的起身,表明了要讓她過。「坐進來吧,我不介意。」
言下之意是不願意跟她換了,雪果只好坐進窗邊的位子。
好吧,不換也沒關系,是他總比跟個糟老頭坐在一起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好,她遇過很會吃豆腐的旅客,實在叫人吃不消。
「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旅客將安全帶確實扣好,椅背伸直,腳踏板放平,我們的機組人員將在平行飛行後,為各位提供餐點和飲料……」
空姐柔美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雪果閉起了眼楮,莫名的小緊張又跑出來了。
照理說,她老早就該克服了起飛恐懼癥才對,可是她卻沒有克服,盡避飛行已成家常便飯,她還是很怕起飛升空的那一刻︰心髒每每都好像快要跳出胸口,臉色也會變得很蒼白。
她知道這不會隨著她習慣飛行而改變,就像某些跟隨人們終身的老毛病一樣,只會有點困擾,但無傷大雅。
「領隊小姐,你會怕?」聶權赫微笑注視著她緊緊閉起雙眸,深呼吸一記,後頸仰靠在椅背上,兩手交叉撫著胸口的可愛模樣。
「我沒事,飛機平行飛行我就會沒事了。」她回答著他的問題,仍舊緊緊閉著雙眸。
兩個人靠得很近,他高大的體魄讓他的座位幾乎沒有空隙,只要側過頭,便可以輕易看清楚她閉起眼的容貌,甜潤的臉蛋,眼窩下像韓國女星蔡琳一樣,擁有可愛的臥蠶,鼻形秀雅,嘴唇柔潤,她的皮膚不是很白皙,卻像鄰家女孩般的順眼。
他很驚奇自己對她的注意會那麼多,是因為她穿泳裝搭計程車的裝束引起他的注意嗎?這或許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沒有從她心里讀到任何讓人听不下去的女人心聲。
也或許,慢慢他就會讀到了,這可是他的經驗之談,幾乎沒有一個女人的心聲是純良的……驀然,他的視線在空中和一名陌生的艷麗女子交會,對方肆無忌憚的瞅著他,美眸散發出找到獵物的光芒。
好帥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想不想體驗一下機上的高空俱樂部?
聶權赫訝異的讀到了這火熱大膽的心聲,他揚起眉毛。
倒胃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腦袋里盡想到性,真是令人倒胃口。
他想告訴她,對於在機上窄小的洗手間里,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真的沒有,他聶某人過於高大的身材也不符合,不要再打他的歪主意了。
靶覺到機身不再升高之後,雪果睜開了眼楮,並深吸了口氣。很好,緊張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發現聶權赫正在看著她。
「有事嗎?」
希望我的升空恐懼癥不會令我的團員沒有安全感,雖然我害怕飛機升空,但在領隊這方面,我可是專家,甚至我可以拍胸脯說,自己是沙士旅游前五名最好的領隊之一。
「沒事。」聶權赫微笑搖頭回答她,「我相信你偶一為之的緊張不會影響團員對你的信心,倒是你的外表比較容易讓人不放心。」
雪果驚奇的挑高眉毛。這個男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想也不想的說︰「聶先生,我現年二十七歲,考有領隊證照,也有豐富的帶團經驗,歐美線更是我的主力,我知道我之前的表現有失水準,但我保證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你真的真的可以放心將這十天的旅程交給我。」
他一定不相信,我曾經帶過一團平均年齡七十歲的老人家去游阿拉斯加看極光,他們都是獅子會的有錢大ㄎㄚ,雖然那些老頑固超難搞,不過小費倒是給得很爽快,回程時,有好幾個還執意要把孫子介紹給我,或要收我當孫女哩!
他捕捉著她不馴的眼神,她剛剛說那段話時,表情中帶了點不服的稚氣,他相信她是那種老人家和小孩子都喜歡的女孩,光是她帶著酒窩的笑容就足夠征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