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啦,姊。」雪琳笑了笑。「安氏全球酒店提供的獎學金非常豐厚,連我在哈佛附近的住所都是由他們提供的……」
「你說——安氏?!」雪果差點沒把油門踩成煞車。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听過這個名字了,但她還清楚的記得,安氏全球酒店集團隸屬於聶家的一部分,是聶權赫的大伯父——聶少鷹的妻子安采智的家族集團。
為什麼雪琳的獎學金是由安氏提供的?
她忽然感到心跳難抑。
「姊,你怎麼了?」雪琳看著姊姊的異狀,好像在出神狀態,這樣開高速公路太危險了吧?
「沒什麼。」雪果搖了搖頭,或許只是巧合,她叫自己不要再想,可是卻無法停止胡思亂想。
她還在乎著他嗎?
還在乎嗎?
他或許已經再婚了吧,她實在不該再有過多聯想,用了這麼長的日子來遺忘,怎麼會輕易被幾個字又勾起過往,而且還是不堪回首的過往……
「姊!」雪琳大叫一聲,眼睜睜看著簇新的小車追撞前方的休旅車。
「你說她出車禍了?!」
冰彥琦看著聶權赫幾乎是從椅里彈跳起來,不難體會他有多麼在乎這個女人,這個在名義上已經與他毫無瓜葛的女人。
「目前人已經送到格蘭醫院,現在在……」
冰彥琦還沒說完,就見聶權赫迅速拿起椅背的外套和車鑰匙,一副要奪門而出的樣子。
「你干什麼?」他連忙攔阻學長的去路。
「廢話!當然是去醫院看她!」他的眉心蹙成了一團,一想到她躺在血泊當中,他只想飛奔到她的身邊。
「不要沖動,她沒事。」郭彥琦咕噥著。「只是額頭縫了幾針,外加手腳有點撞傷而已,倒是侯雪琳的傷勢比她嚴重多了,還要留院觀察,真不知道她這個當人家姊姊的是怎麼開車的,差點害妹妹破相。」
那個甜美的少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倩影不時會到他心中打擾他的坐息,她的一切都由他安排,甚至她在哈佛的住所也是他一手布置的。
「你現在是在抱怨受傷的為什麼不是她嗎?」聶權赫揚高了眉毛,嚴苛的審視著郭彥琦。
這兩年來,他的脾氣差了很多,變故令他無法再保持平常心,上帝對他的不公平也令他深感挫折。
「我哪有?」郭彥琦牽動了一下嘴角。「總之,有什麼事,李醫師會向我回報,你不宜露面,不要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起波動,讓她去追求她的幸福,這不就是你的初衷嗎?」
「你說的對。」沖動的男人頹然的跌回椅中,把車鑰匙往桌上一丟,感到心煩意亂。
他已經離開了她的生活,就算關心她,也要暗著來,他這樣一時沖動出現在她眼前算什麼呢?一切會前功盡棄的。
因為她身邊遲遲沒有出現另一個愛她的男人,因此保護她的行動沒有終止,也因為這樣,他私心的還抱著希望,希望有一天他們能突破障礙,再續前緣。
太自私了,他有這種想法真的太自私了,如果他的殘缺也能眨一下左眼就心想事成該有多好,他也就不會束手無策的放她走了。
周日是向陽花海農場最多人的時候,經過雜志的不斷報導,這一年來游客的人潮幾乎已經到達頂峰了,周邊幾座香草園都不是向陽的對手,侯宏興更把這一切的興旺歸於雪果,認為是她為農場帶來了奸運。
「噢!雪琳,你怎麼講不听呢?傷還沒好就出來幫忙,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雪果搶走妹妹手中的托盤數落她,關心溢於言表。
她很自責,雪琳是回來放假的,但好好一個假期卻被她搞砸了。
她為什麼不專心開車呢?為什麼要想東想西,盡想些跟她已經沒關系的事呢?害雪琳跟她一起出了車禍,她難辭其咎。
「姊,你自己還不是一樣?」雪琳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額角。「你看你,額頭還裹著紗布呢,臉上傷痕這麼多,不要嚇到小孩子哦!」
「你這丫頭。」雪果拿她沒轍的搖了搖頭,命令道︰「你給我好好的坐在這里,我去送飲料給客人。」
她把托盤端走了,走到指定的桌子,那里坐著一對夫婦,媽媽手里抱著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小小嬰兒。
「這是您的熱咖啡和熱女乃茶。」她微笑將飲料放上桌,卻在男客抬眼跟她道謝時,差點失聲叫出來。
這張臉太熟悉了,她絕不會忘記。
「張先生?」她驚喜的看著張世昌,這個跟了她無數團的好好團員,總是請她喝咖啡。
「哦,夫、不不,領、領隊小姐——」
張世昌慌張的站起來,不知道手要放哪里,視線要看哪里,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雪果微微一笑。「這位是尊夫人嗎?孩子好可愛……」
她看著雪白女敕胖的嬰孩,表情不知不覺的柔和了,可是當她的視線從嬰兒身上無意間和媽媽接觸時,她整個人卻震動了-下。
怎麼會這樣?
這張女性的臉她也絕不會忘記,那是搶走她丈夫的第三者,權赫的文書秘書吳珊蓓。
她是張世昌的妻子……她為什麼會是張世昌的妻子?
「孟小姐……」吳珊蓓也挺尷尬的看著她。
她看看張世昌,又看看吳珊蓓。「你們是夫妻?」
「這說來話長。」張世昌搔搔頭皮,像是不知道怎麼說,或者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起。「其實,呃,那個……我是郭先生派去保護夫人你的,我也是一星的員工。」
雪果一听就明白了。
原來他早已安排了人手在她身邊,難怪張世昌老是參加她的團,也老是單獨參加,更難怪他從來不擔心她在國外的行蹤。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里五味雜陳。
在那個時候,他多麼在乎她,還特地安排手下保護她,可是這份情意卻無法維持天長地久,當他不再愛她,有了新歡之際,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向她要求離婚。
她看著吳珊蓓,可以想像她跟她一樣,不需要時就被狠狠的踢走。「你也沒辦法留住他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有點酸澀,她已經明白她該怪的是負心人,不是這個女人。
「哎呀,不是那樣的。」吳珊蓓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她不想被誤解,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老婆,你就告訴孟小姐吧。」張世昌搓著雙手,很不自在,也很不安。他作夢也想不到,只是周休二日到郊外玩,居然會被揭穿他們的身分。
「其實我不是社長的女朋友啦,我只是他的秘書,郭先生給我一百萬的報酬,要我配合聶先生演幾天戲,我心想剛好可以當買房子的頭期款就答應了。」
雪果的呼吸一窒,有點暈眩。
「你是說,一切只是演戲?你們沒有交往?他不是因為你而不要我?」
吳珊蓓自貶地問她,「你看我有那個魅力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微弱地問,好像快撐不住了。
「我不知道。」吳珊蓓老實地說。
雪果定了定神。「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她鎮定的往旁邊走,那里有條小路可以通往侯家的透天昔,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的飛奔起來了。
「哇!,你干麼沖那麼快?」當兵放假回來的雪佑正在客廳里看影片,看到雪果飛毛腿的模樣,忍不住瞪大了眼。
「我要去台北!我現在要去台北!」她沖上樓去拿車鑰匙,跑到一半才想到車子在修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