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萱,面煮好了還不快端出來!」
她的心又是一跳。他他他、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她連忙用托盤盛著鐵鍋和兩副碗筷定出去,板著小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沒那麼好欺負。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看到他大剌剌的坐在沙發里,下半身圍著她的淺藍色浴巾,上半身什麼也沒穿,那勁結的上半身和胸肌那麼顯眼,她不自在的別開眼,心卻一直狂跳。
「這上面繡的啊。」他壞壞的咧嘴一笑,舉起腳來,大腳上赫然穿著她的粉紅凱蒂貓拖鞋,鞋面繡著安小萱三個字,她驀然漲紅臉。
「你這人怎麼這樣,隨便穿人家的拖鞋。」誰知道他有沒有香港腳或灰趾甲,可不要把皮膚病傳染給她。
「誰叫妳這里沒有別雙拖鞋。」他放下腳,交迭在一起的腿晃啊晃的,嘴角隱隱浮著笑意。「妳也真好笑,一個人住,又只有一雙拖鞋,還要繡上名字,妳的佔有欲很強哦。」
她的臉又紅了。「胡、胡說,什麼佔有欲,那是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啦,名字是她親手替我繡上去的,我叫安萱,不叫安小萱,把拖鞋還我啦。」
「不還。」他雙腳著地,就算她想搶,也得等他甘心把腳舉起來才行。
「哪有人這樣的?」安萱哭喪著臉,感覺自己遇上土匪了。如果他把她可愛的拖鞋撐破,她一定不會放過他!不過,她通常也只敢在心里發狠,要她真有什麼作為是不可能的。
「就是有。」滕瓔長臂一伸,賴皮的掀開鍋蓋,香噴噴的味道令他精神一振,也不將湯面盛進碗里,居然直接拿筷子就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嗯,味道還可以。」
「你你你、你這是干什麼?我也要吃耶!」安萱氣急敗壞的阻止他。
可是沒用,他只瞥了她一眼。「那就吃啊,我又沒有阻止妳吃。」說完,繼續安適的撈面條,吃相豪邁。
「喂喂喂!你這樣直接吃,我怎麼敢吃嘛?」她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完全想不出辦法來阻止他繼續污染那鍋面。
「吻都吻了,同吃一鍋面有什麼關系?」這話從滿足的吞面聲里傳來,安萱听起來倍覺刺耳,肚子也更餓了。
她實在討厭自己在他面前這麼容易臉紅,可是現在,她又被他不正不經的回話給弄得面紅耳赤。「你不要胡說,我們沒有接吻,那是個意外。」而且,她才不要把和他的吻歸類于接吻哩。
滕瓔笑了,似乎在笑她太過拘泥。「好吧,既然意外都發生了,同吃一鍋面有什麼關系?」他調侃的說。
安置蹙眉扁嘴了一會兒,在形勢比人弱之下,她只得默默盛了碗面,坐在旁邊悶不吭聲的吃,並且在心中發誓不要再跟他說話了,跟他說話,她根本沒有贏的空間嘛。
「為什麼沒有貢丸?」吃到一半,他忽然質問地。
這次換安置只看了他一眼。「我家沒有啊。」況且都吃那麼久了,現在再來問不嫌晚嗎,難道有貢丸可以直接丟進去?
「為什麼沒有?」他再問,這次的口氣更理直氣壯。
安萱傻眼了。他詢問的語氣那麼理直氣壯,好像每個老百姓家里都要常備貢丸似的,真是神經,憲法又沒有規定家里要有貢丸。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去買。」明明她想說的是「我哪知道你喜歡吃貢丸啊」,說出口的卻是如此低聲下氣的一句話,她真是好欺負得沒救了。
「買多一點,我喜歡吃貢丸。」吩咐完畢,他繼續大口吃面,還直接捧超鍋子來喝湯。
安萱嘆了口氣。「好好,知道了。」
什麼嘛,她干麼明天去買?難道明天他還要住這里?而她還要苦命的煮面給他吃嗎?
「對了,」他放下鍋子,挑挑眉毛。「我對海鮮和鴨肉過敏,千萬別買這兩樣東西。」
安萱眨了眨眼。「哦,好,知道了。」
奇怪,夢境里明明就是白馬王子體貼的問她不吃哪類食物,還優秀到親自下廚煮東西給她吃,現在卻是她苦命的在服侍著他,她好想回到夢里哦……
「好飽。」他擱下筷子,安置探頭一看,杏眼圓睜。
不會吧?她才吃了小小一碗,他卻把整鍋面都吃掉了?
他是什麼變種食獸,居然可以在頃刻間解決一大鍋面?嗚嗚,不管,她肚子還餓啦。
「妳這里布置得滿溫馨的。」飽足之後,他點起了根煙,舒服的往後靠,雙腿自在的伸展。
這是一間很女性化的套房,入門處有個原木鞋櫃、一組懶骨頭式的米白色雙人沙發,原木地板散落著幾個大型的紅色心型抱枕,一張長方形的原木小茶幾,門與床之間用象牙白拉簾隔著,一張雙人床墊置于其後,沒有床架,床頭放著一迭小說,旁邊是粉色衣櫃和一張小的梳妝台。
聞到煙味,安萱連忙擱下碗筷,迅速的站起來雙手揮舞,試圖趕走煙霧。「喂喂!你別亂抽煙,這里禁煙,這里禁煙啦!」
他斜睨她一眼。「禁什麼煙?又不是公眾場所。」他才不理她的抗議,徑自悠哉的把煙抽完。
安萱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污染了她的小天地。床單上禮拜才抽空換的說,現在肯定不香了啦。
噢!這個惡曉究竟是什麼邪神派來攪亂她生活的?連她老爸和老弟來時,她都不準他們在她房里抽煙,這條嚴格的戒律卻為他打破了,他到底算哪根蔥啊?
「我累了,晚安嘍。」
眼看著他高挺勁拔的身軀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然後緩緩踱往她的雙人床,安置緊張的渾身緊繃。
「你要干什麼?」她迅速跑到他面前,雙手展平攔阻他,眼中的決心很強。這次不能再對他妥協了,床是她的,今天她很累,她、一、定、要、睡!
滕瓔輕易的就越過張牙舞爪的她,伸手按了按床墊,不置可否的看著她。
「這里還有棉被吧?」
安萱一愣,眨了眨眼,點頭。
她超級怕冷的,衣櫥上方還收著兩床蠶絲被,那是去年冬天她省吃儉用了一個月才忍痛買下手的。
「全部拿出來。」他正視著她,眉毛高高挑起,但卻微微一笑。
「哦……」安萱連忙又咚咚咚的跑去拿小板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取下衣櫥上方的兩床蠶絲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乖乖照做,心想只要他不來搶她的床就好,她很認床,沒在自己的床上睡不安穩,所以她死都不會把床讓給他,但如果他要睡在棉被上,她沒意見。
滕瓔指示著她,「鋪在床墊上。」
安萱又連忙照做,鋪好時已經氣喘吁吁,而且肚子還在餓。她根本沒吃飽啊,力氣也全用光了,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唯命是從……
滕瓔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看到她發頂亂翹的程度不禁發笑。要讓她的發絲柔順,看來要用保鮮膜把她整個頭包起來睡一晚才行……這滑稽的畫面令他唇邊隱隱揚著笑意,只是坐著喘氣的她不可能看到罷了。
「有沒有精油?」他嘴角微揚了下,想象這個小炳比人待會兒會出現什麼驚恐的表情,他就很愉快。
奇怪,他不是國際保護動物協會的一員嗎?原來他血液里流有虐待小動物的因子啊,這太不妙了。
安萱又是一愣,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有。」
他怎麼知道她有精油?那是做直銷的高中同學說什麼也要她買下的,為了替老同學捧場,她整整餓了半個月才有錢買下那小小一罐、不到5ml的燻衣草精油,而她卻因為忙翻了,一次也沒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