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的語氣斬釘截鐵。「那個什麼八卦雜志一定是搞錯了,那種無聊的雜志我看多了,妳老公一定是和一群朋友去泡溫泉,剛好離開的時候和朋友中的某個女性一起走出來被拍到罷了,妳千萬不要想太多,廖之漢那麼愛妳,我敢替他保證,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妳的事!」
要命!替廖之漢保證,她會死啦!
她們的同學張雅玟早在君悅飯店看過廖之漢和一名美艷女子吃早餐,只是她們都不敢告訴可欣罷了。
看來,再幸福的童話也有破滅的一天,她真的不該再向往童話般的戀情了,還是听老媽的話,早點回台中去相親比較實在。
拿著手機,她繼續泯滅天良的安慰著可欣,听著好友漸漸止息的哭泣聲,她也忍不住進入黑甜的夢鄉。明天還要上全天班哩,真是酷刑……
滕瓔翻轉過身,將睡到不省人事的她往自己懷里帶,替她蓋上被子,他的唇畔滑過一抹笑意,擁著她睡,好像對她已經很熟悉了。
「干麼?」
有人在推她,安萱蠕動了下,喜歡側睡的她並沒有睜開眼,渴睡的還很濃烈。拜托,再讓她睡十分鐘,只要再十分鐘就好……
「妳的鬧鐘在響。」有道男人的聲音在她耳畔清清楚楚的說著人話,「而且,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安萱忽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原本就不會賴床的她在瞬間清醒過來,她沒勇氣轉頭,看看到底是誰在她耳邊說話。
她本能的打了個哆嗦,看到高高的氣窗外透著光亮……這麼說,已經天亮了,既然天亮就理該不會有鬼,那剛剛應該不是真的,只是她的幻听……
「我要吃東西。」
有五個字慢條斯理的鑽進她耳里。
「哇!」她魂飛魄散的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還沒用的發起抖來。
為什麼找上她啦?她從來不做虧心事,頂多只是揉死幾只螞蟻、打死幾只蟑螂而已,世界上的壞人那麼多,那個什麼奧賽瑪賓拉登不是還沒死嗎?為什麼不去找他啊?
「我說,小炳比,這是妳別致的起床氣嗎?」滕瓔好笑的掀開被子,看到她整個人蜷曲在被里,雙掌還合十,念念有詞的,看起來應該是在念耶穌或觀世音之類的咒語。
「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壓根沒听到外界的聲音,安置鴕鳥的認為這樣一直念就能驅邪闢凶,趕走連白天也敢跑出來嚇人的鬼魅。
「安小萱——」滕瓔扳開她的手掌,嚇得她哇哇叫,他卻笑了,感覺兩人之間有種無形的親昵。「妳別怕了,是我,滕瓔。」
「滕瓔?」安萱的懼意消失了,忽然有種作夢的感覺。
滕瓔在對她說話?滕瓔握著她的雙手?
這怎麼可能?
難道夢境也能接續嗎?那現在是進行到哪一個階段了?從她在婚紗店化妝開始繼續作夢下去嗎?
哇!太美妙了,自從在夢里和夢外同時被小朱的河東獅吼給驚醒之後,她就一直很遺憾,也一直在想象若她真的和滕瓔步上紅毯會是什麼畫面,現在她終于有機會看到了!
炳,對對對,這一定是夢,不然她在家里睡得好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出一個男人跟她說話?只有夢里才會有這種事,對,是在夢里,她在作夢……
「不要一直傻笑,快點睜開妳的眼楮,否則我要扳妳的眼皮了哦。」
聞言,安萱驀然感覺到不太對勁。
這種威脅的語氣……滕瓔是不會這樣跟她說話的,滕瓔很溫柔,是世界上最體貼的情人,如果要她睜開眼楮,也不會是用扳的,而是用吻的。
睜開眼楮,安萱錯愕至極的看到一張寬唇在對她微笑。
這張臉她很熟悉,昨天折磨她到大半夜,把她當菲佣和理容院小姐使用。
他說他叫滕瓔?
有沒有搞錯啊?他哪里配叫滕瓔?叫滕椅或滕條還差不多。
安萱蹙起了彎眉,清澈的杏眸浮現出一抹疑惑。「你怎麼會知道滕瓔這個名字?」
她真不信他剛好也叫做滕瓔,膝瓔又不像李大明、王致中那麼通俗,怎麼可能接連兩天,她在夢里夢外都遇到叫滕瓔的男人?
「妳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做思考狀。「讓我想想該怎麼回答。」
他生下來就叫滕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問他怎麼知道滕瓔這個名字,就像問他為何懂得要呼吸那般奇怪。
「你有特異功能!你偷看了我的夢?」安萱驚呼出聲,杏眸眨呀眨的,彎眉快揚到額頭去了。
如果不是偷看了她的夢,那他怎麼會回答不出她的問題,還要想,一定是因為偷看,所以難以啟齒。
滕瓔邪門的打量著她,笑了。「妳居然不介意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過了一夜,只在乎我叫什麼名字,如此豁達,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過——過夜?」安萱的牙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居然遲頓到要人家提醒才知道自己已經被「睡去了」。
「對了,」他對她笑了笑,那笑容有著十足的親和力。「距離妳親愛的鬧鐘鈐響已經是二十分鐘前的事了,如果妳無所謂的話,我們可以慢慢聊。」
「天哪!」安萱驚跳起來。
她在干什麼?今天是全天班耶。小朱吩咐了要替植物澆水的,她會被小朱追殺啦!
她沖進浴室盟洗,又跑出來從衣櫃里胡亂抓了一件T恤和一條牛仔褲,忽然發現滕瓔正坐在床頭看她,她驀然臉一紅,帶著衣物又沖進浴室里去換。
家里有一個大男人在真不方便啊,再加上那個男人又一點都不懂得體貼,跟她夢境里的滕瓔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她的滕瓔絕對不會在她累得半死的時候叫她替他按摩,只顧自己享受……
她走出去,看到滕瓔已經移位了,他套上他昨天穿的黑色長褲,正坐在她客廳里的懶人沙發里抽煙,長腿還擱在茶幾上。
她連忙揮手趕走煙霧,皺起鼻子。「我說過這里禁煙啦,而且一早起來就抽煙不符合健康原則,這樣你的肺會受不了。」
「妳有歐巴桑的習性,真愛念。」滕瓔又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繼續閑適的吞吐著煙霧。「快點去做早餐吧,我要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再給我一杯濃咖啡,不,更正,兩杯。」
「我沒有咖啡。」因為她不喝咖啡。想了想,再加上一句,「也沒有火腿。」同樣也是因為她不吃火腿。
如果她自己做早餐的話,她通常在吐司里夾一片起司和番茄,鮮美又健康,比一早起來就吃油膩膩的荷包蛋健康多了。
「記得買貢丸的時候也要買這兩樣東西,如果妳沒咖啡機的話,那就順便買一個。」他交代著,順手捻熄煙蒂。
「哦,知道了。」安萱莫名其妙的答應了他,還在他「餓了」的眼眸示意下,乖乖的走進廚房為他做早餐。
最後她端出來的早餐是她平常喝的立頓女乃茶一杯,以及吐司夾蛋三份——這是從他昨晚一個人干掉十分之九的湯面所得來的數據。
兩人面對面坐著吃,他坐沙發,她則坐在原木地板的坐墊上,她吃得超快,多做他的早餐已經浪費她很多時間了,所以她非得狼吞虎咽不可。
「妳看起來很餓。」滕瓔優雅的進餐,好像他正坐在五星級飯店的西餐廳里,而盛著吐司夾蛋的不是塑膠盤,仿佛是英國進口的白色古瓷盤。
安萱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是很趕時間好不好?還不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