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就在他要解開她的衣服時,她驀然伸直手臂抵住他的胸口並大聲喊停。
「呃?」潭胤堯愣住,霎時像被點了穴道般僵硬。「你不要嗎?」
咦?她滿臉紅潮,身體打顫,明明很享受他的吻,怎麼不要?該不會少說了一個字,其實她想說的是「不要停」?
拜托!差一個字,意思可是天差地別,別玩他了行嗎?
「要你的大頭!」潘梅湘掄起拳,若不是她還有點理智,恐怕那拳頭已經直接親吻上他的下巴。「你這家伙,不能注意一下嗎?這里可是工作室耶!」
這個沒情調的男人,腦袋是很靈光沒錯,可以把繁瑣復雜的計算機程序當游戲在玩,可是浪漫程度零分,與精明的滿分腦袋平均起來,只剩五十分,根本和她這感情遲鈍的家伙不相上下啦!
「啊?」工作室不行嗎?桌子挺大張也挺堅固的,理應不會垮才是。「這里不行嗎?」
「你當我是什麼?」瞧他問這什麼白痴問題?一股委屈沖上心口,她氣得快要哭了。「你這笨蛋!大笨蛋!」
那臉紅心跳的感覺全被他這個笨蛋給破壞了,真是氣死人啦!
「那……」怎麼辦,精明的腦袋瞬間打結了,想不透也解不開。「還是回我房間?」
「你房間?你還敢說你房間?!」這個笨蛋加三級,都說不讓佣人發現他們之間的戀情了,還敢說到他房間?那豈不是擺明了昭告天下,說他倆確有「奸情」?
可惡的笨蛋,再扣十分!平均剩四十,大大的不及格!
「那什麼那?工作啦!」討厭鬼!難不成還要她教他怎麼跑回本壘喔?那她可做不來。
他定定凝著她泛紅的眼,突然間像想通了什麼,伸手輕觸她微潤的眼角。「對不起。」
她僵了僵,這才發現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不禁羞窘的咬了下唇。「干麼說對不起?」
「是我太沖動了,沒有顧及你的感覺。」該死啊!距離上次交女朋友到底是幾年前的事?久到他都忘了怎麼體貼女人敏感的心思,他實在感到萬分抱歉。
「唔……」她以為他會生氣的,恐怕很不好受,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生氣,竟然還向她道歉,害她驚訝之余,還有一點點內疚。嗯,
雖然他有時脾氣一來會發飆,不過說真格的,大多是因為她太過吹毛求疵才會讓他抓狂,其實他很少認真對她生氣。
她明白這是他對自己的疼寵,但她確實有點待寵而驕,既然現在他都道歉了,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心念一轉,她決定原諒他的粗線條,伸手抱住他的腰。「好啦!沒事了。」
「咦~~」雖然安撫了她的心情,但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還是很亢奮,加上她這一抱,他有種在傷口上撒鹽的煎熬感;他閉眼輕吟一聲,輕緩的將她稍稍推開了些。
「胤堯?」這男人怎麼回事?報仇嗎?因為她剛才推開他,又不肯在工作室里和他「那個」,所以他就小心眼的將她推開?!
「抱歉,讓我平靜一下。」他的身體還微微顫抖,如果還跟她如此貼近,他怕自己的欲念會一發不可收拾,萬一做出傷害她的事可就玩完了。
反正那麼久都等了,他不在乎再多等些時候,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平復,幾分種就好。
潘梅湘拉好被他弄亂的衣服,注意到他閉著眼深呼吸,臉上有著明顯的壓抑,她不由心生不舍,遲疑半晌後,伸手拉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梅湘?」
喂!他還沒鳴金收兵,身體仍亢奮,她到底要拉他去哪里?
「走啦!」她頭也不回的拉開書房的門,連拖帶拉的催著他走。
「去哪?」哎呀呀,慢點慢點,移動起來有點痛咧!
「跟我走就對了。」
耳邊傳來淅瀝瀝的水聲,譚胤堯呆滯的坐在房中,雙眼環視裝潢還算雅致的房間,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茫然感。
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潘梅湘會帶他來開房間。
這明明是男人該做的事,怎麼反過來變成他那害羞到不行的小女友代替他做了這回事?他的思考回路一整個錯亂起來。
還記得她拉著自己離開家,腳步快得像有鬼在後面追似的,她帶著他走過幾個路口,來到距離他家最近的一家旅館,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里闖。
這一路他可說是完全陷在雲里霧中,腦袋好像銹了幾百年再也轉不動似的,只憑本能的跟著她的腳步亂闖,直到現在人都坐在賓館的房間里了,他還是搞不清楚這天殺的是什麼狀況?
她是想延續剛才在工作室里沒做完的事嗎?
大可不必花錢開房間……他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工作室明明就在他家里,距離他的房間只有短短的幾步,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的跑出門,搞得像在偷情似的。
雖說這樣是能體驗偷情的刺激感啦,可是他們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耶,真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嗎?
他眉心深鎖,漂亮的眸卻離不開近在咫尺的浴室——
浴室外牆是整片引人遐思的毛玻璃,隱約透出里頭動作的人影……好吧,他承認這浴室比他房里的浴室更教他滿意,成功的將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重新點燃。
真該死,她那顆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他腦子里充塞著一個又一個想不透的謎團時,浴室的毛玻璃門被推了開來,在一團水蒸氣的簇擁下,他可愛的小女友緩緩踏入房間。
她看起來有絲懊惱,但他讀不出她腦子里此刻的想法,只能定定地看著她。
面對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浴巾的情人,譚胤堯的胸口激烈的鼓動著,他甚至能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靶覺神經線已拉至最緊繃的狀態,他深吸口氣,緩緩的挺直腰桿站起,緩步走到她面前。
察覺他的靠近,還有那雙灼熱的眼正瞬也不瞬地凝著自己,潘梅湘不禁害羞的扯緊自己身上的浴巾。
都怪她剛才一時沖動,沒多想就拉著他來開房間,直到進房後才察覺自己過于大膽,害羞的躲進浴室洗澡,順便整理自己的心情,直到現在才鼓起勇氣踏出浴室,結果一接觸到他的眼,她又腿軟了,實在有夠沒用。
「嗯……你要不要去沖個澡?」感覺他的身形似乎比印象里更巨大,她不覺吞了下口水,聲音因羞怯而打顫。
听說男人沖動的時候,不適度排解會很傷身,不過身為女人的她並沒有機會親自體驗,可看他在工作室里為了平緩而痛苦的表情,她就無法放任他獨自難受而不予理會。
說來他會那樣痛苦,自己也該負部分的責任,畢竟在那方面她一直是被動的,被動的任由他牽自己的手,被動的承接他的吻,回想起來,她幾乎不曾主動,除了不久前在工作室里環抱的腰。
交到她這麼被動的女朋友其實很辛苦吧?若她能主動一點,甚至是有點經驗,或許他就至于出現那種痛苦的神情,所以她決定解放他,同時也解放自己。
雖然他不太會講甜言蜜語,也沒半點浪漫的細胞,可是由一開始接受他莽撞的追求,然後兩人相戀至今,她感受到的全是他的體貼和尊重。
為了追求她,他拒絕所有欣賞他的女性,且從不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除了一開始稍嫌強勢的追求宣告。
而且他很用心的融入她的家庭,用誠意爭取老爸老媽的認同,這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並深刻體會,所以她的心才會迅速沉淪,心甘情願補他虜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