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柚傳我意 第21頁

「你住口!」杜母失控的吼,「你是我的女兒,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為了你,我蹉跎了一生的青春,憑什麼他要見就見,我不準你見!」

「媽!」杜瑄路悲哀的質問著母親,「你說你辛辛苦苦、你蹉跎青春,你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你知不知道你的辛辛苦苦、蹉跎青春帶給我多大的壓力和痛苦?因為你的付出,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看你臉色,我真希望我不是你那麼辛辛苦苦、蹉跎青春養大的!」

杜母臉色勃然一變。「你幾時活得小心翼翼了?我又幾時給你臉色看過了?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不是你的後母!」

「不懂就算了,我要掛電話了。」

她切掉了通話鍵,學章力一樣,直接關機。

第十章

章力推開副院長室的門,章狂馬上對兒子射出一記白色飛鏢。

「什麼東西?」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白信封。

早上他老爸特別打電話約他中午來吃飯,而且很堅持要他來,因為想順道踫見某個他掛念的人,所以他來了。

章狂故意面無表情。「看了就知道。」

章力打開信封,看到了一張辭呈,寫著杜瑄路的名字。

辭呈還沒看完,他那兩道濃眉早已擰在一起了。

她為什麼要辭職?

因為他嗎?

不想在他章家開的醫院,所以很瀟灑的,干脆辭職走人……是這樣嗎?

「你害我們少了個優秀的醫生。」章狂像是故意說給兒子听的。「杜醫生做到月底,但是今天開始請假到離職的那一天為止,換言之,她不會再來了。」

章力下顎緊繃,情緒因父親的話而蕩到了谷底。

這樣太意氣用事、也太孩子氣了吧?

就為了跟他之間的問題,她連工作也不要了,存心讓他心里不好過是嗎?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掛念她,尤其昨天在水晶食鋪看到她走掉,他簡直想追上去,卻礙于他大男人的面子,所以他表現得沒有任何反應。

而她,什麼都不對他解釋嗎?

這份感情,就這樣隨著她的遠走而消逝了嗎?

嗯哼,她可真是灑月兌。

「兒子──」章狂看著自己兒子,這小子把牙齒咬得死緊,可見把他叫過來是正確的。

「什麼事?」章力冷冷的回應。

「吃飯。」

章狂長臂搭上兒子的肩,交子兩人一般高大,這也是他最驕傲的遺傳。

「我沒心情吃飯。」章力煩躁的爬了爬頭發。

「那怎麼行?」他很認真的說︰「兒子餓壞了,老子會心疼,再說你特地來請我吃飯,我怎麼可以讓你空著肚子回去上班。」

章力挑起了眉毛。「我哪有說要請你吃飯?」他老爸真陰狠,又要敲他竹杠了。

章狂笑道︰「父子倆嘛,都一樣。」

「那你為什麼不請我?」做人兒子的,奇怪的反問。

章狂很大方的說︰「下次一定請。」

「是嗎?」他很懷疑。「你上次也這樣說,結果從來不請……」

案子兩人來到餐廳,服務生將他們帶往章狂訂的位子,章力看到一個不受他歡迎的人物已經在座。

「兒子,這位是我們醫院的黎鎮安醫生,你們兩個年輕人好好聊聊,你不要對人家黎醫生太凶,為父我可是很倚重黎醫生哦。」

章狂把血氣方剛的兒子按下坐好,逕自眯起了眼,好整以暇地看著餐廳入口處,章力也好奇的往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一名短發俐落,身著簡捷褲裝的女子推門而入,她神采奕奕之谷光煥發,渾身散發一種叫人移不開視線的光采。

「你們兩個年輕人好好談談。」章狂微笑迎向他親愛的老婆,下午他這個副院長準備溜班,偷得浮生半日閑,跟謙雅去淡水逛逛!

章力冷冷的看著黎鎮安,他是個勝利者,瑄路為了他而離開了醫院,這家伙何必還來找他?

「章先生──」黎鎮安推了推鏡框。

如果不是早上听MISS黃茜茜在談論杜瑄路,他根本就不知道章力是副院長的兒子,也就無法拜托章副院長替他約章力出來見面。

MISS黃說,章力喜歡杜醫生,他救過她,還曾在她昏迷未醒時偷親她,還有個護士也附和的表示,看過章力到醫院門口載杜醫生,兩人有說有笑,感情似乎很好。

而現在,那一切的「好」,都因他而破壞掉了。

「我很忙,請你有話直接說。」章力懶懶道,打發掉前來點餐的侍者,他並不打算和黎鎮安共享午餐。

如果瑄路是為了這家伙而離開,就算做不成情人,他也會很想把她搖醒。

有個女人就要為這個男人生孩子了,她何苦介入?

「我听說,小路辭職了。」黎鎮安的表情帶著不知如何補償的歉疚。

這件風波因他而起,現在他的生活已經回歸軌道了,他也該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把兩列失序的列車給拉回來才對。

章力瞪視著他。「我知道。」

這家伙,是有意來炫耀的嗎?

一個女人為了他而不要工作,另一個女人為了他生孩子,他可真是威風。

「昨天相信你也听到了。」黎鎮安面有愧意的看著章力。「我未婚妻懷孕了,我會如期與她步入禮堂。」

「很恭喜你。」章力言不由衷的說。

看來這家伙是決定再舍舊愛和新歡在一起,但誰是新歡、誰是舊愛已經分不清人垣些都不重要了。

昨天在水晶食鋪,大家都親耳听到那個女人說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還說不跟她結婚,她就跳樓,要來個一尸兩命。

然後,現在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就立刻父愛大發的緊抱住未婚妻,熱吻之後努力懺悔,保證會跟她結婚,要她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當時他只覺得,那個可憐的女人,用孩子綁住了男人的心;這行為很愚蠢,而這男人也不見得會永遠對她忠誠。

可是早上他看到杜瑄路的辭呈時,他覺得她比那個用孩子綁住男人的女人更蠢。

人家起碼懂得「母憑子貴」這一招,她呢?呆呆的,什麼都不懂,就已經要給人家三振出局了。

現在男人沒了、工作也沒了,她要如何生活?

「章先生,我希望……你能去把小路找回來。」黎鎮安誠懇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章力臭著一張臉。「何必呢?」

欠揍的家伙,不要的東西才要推給他,他要的女人,他自己會去爭取,用不著這小子來命令、來施舍。

「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而錯的也確實是我,小路她……」黎鎮安看著章力,他深吸了口氣。「其實這一切……」

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章力在屋里緩慢走著,每樣東西都在該在的位置,屋里也干淨如新,然而他卻感受不到半點溫馨,只有滿室的空虛。

她到哪里去了?

原以為她只是辭職而已,沒想到她卻跑得不見蹤影,手機不開、家也不回,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丙然,她還是他所想的少女。

只有未成年的少女會遇到事情就用逃家來解決,這麼大一個人了,還有顆聰明的腦袋讀到了醫學院,卻還是沒學會如何面對問題。

她心里的那個小孩真的很小、很不成熟,如果他們能破鏡重圓,他會耐心地多用點時間把她心里的小孩給揪出來,讓她學著長大。

可是他們要如何破鏡重圓?

這是個難題。

他已經連續一天一夜都待在這里了,然後,他發現自己很該死。

他對她的了解少得可憐,連哪里大概可以找到她的人也不知道,連她有哪些朋友也不曉得,他像只無頭蒼蠅,根本沒有方向可以依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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