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他們兄弟會成員們的父母們,除了殷氏夫婦很登對外,其余四對都是不可能的「絕配」。
嚴御臣忽然沉默了,因為章力的話叫他心生警惕。
他要記得跟那個姓藍的女人保持距離,幸好知道了她的身份,否則真會讓她清麗的外表給騙了。
男人也是有名譽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找錯了伴侶,可能要用無限大的代價來彌補錯誤,他不容許那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第三章
晚上八點,難得沒加班的嚴御臣在按摩浴白里享受柑橘精油的溫泉泡澡浴,他闔閉著雙眼,讓忙碌了一天的腦袋暫時淨空。
超大的浴室里,霧黑馬賽克質感的浴白在水底投射燈的照射下,顯示出無比的現代感,這是設計師依人體工學為他高大的身材特別量身訂作的,讓他能在泡澡時,充分舒展全身得到真的放松。
半個小時後,嚴御臣從華美舒適的浴白里起身,他的額上沁滿了汗珠,古銅色的健美身材一覽無遺。
他走到淋浴間的蓮蓬頭下,以冷水沖掉汗水之後,往後撥了撥濕透的黑發,打開浴間拉門,抽走置物架上的白色浴巾拭乾身體,順手圍在腰間。
離開浴室,外面是一間簡潔的臥房,除了一張看起來極為舒適的大床和一排衣櫥之外,毫無其他贅物。
他的居所是純男性的獨居空間,三十坪大,浴室就佔了三分之一,客廳有一組足以坐十個人的白色皮沙發和超大電漿電視,廚房小巧簡單,反正他不擅做菜,倒是客廳的落地窗外有一個可以欣賞美麗夜景的寬敞陽台,那是他可以完全放松下來抽根煙的地方。
他沒有和父母同住,表面理由是,他需要一個完全不受干擾的獨立空間;而實際理由是,他和脾氣火爆的父親不合。
他老爸動不動就把他不接管保全公司的事掛在嘴邊,讓他不勝其擾,索性搬出來,耳不听為淨。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等他伯父的兩個兒子接管了嚴家的保全公司之後,他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搬回家住了。
他的祖父是個出色的警務人員,伯父嚴喜也是,當年他父親嚴怒原本的職志也是成為警務人員,對正義公理懷有無比的抱負,一心想追隨父兄的腳步,然而卻在念完警大後,轉變了想法。
看不慣日漸腐敗的警察作為,他成立了自己的保全公司,從草創初期的一家開始,至和他母親紀芷丞結婚時,已有十八家分公司,目前則拓展至三十五家,做得有聲有色,連黑白兩道都忌諱於嚴家的實力。
然而,他卻對保全公司毫無興趣,他老爸主張的是以暴制暴,這招對付歹徒或許有用,然而對他這個兒子卻完全沒用。
他一點也不認為子承父業有什麼好,上一輩有上一輩的理想和抱負,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除非他沒有才能也沒有理想,才會去繼承保全公司,但目前為止是不可能的,蓋天軟體是他的一切。
他倒了杯紅酒走到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的新聞台,手機也在同時響起。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一個相當陌生的號碼。
「蓋天軟體嚴御臣。」
「您好。」一個清亮的女聲傳來。「我是藍寧。」
他哦了一聲,馬上想到白天伍龍和章力的調侃,神情不由得嚴肅了起來。「車子估好價了嗎?」
「估好了,初步估價的結果是——」她講了一個合理的數宇。
「沒問題。」他爽快的說,「明天我會派專人送到你名片上的地址給你,如果有問題的話,你再找我。」
既然他不想和她發生些什麼韻事,自己就要有所警惕,保持安全距離,預防勝於治療,不讓彼此存有任何幻想是最好的。
當然,先前要請她吃飯表達歉意的想法也已經不存在了。
就算他是個老古板吧,說他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也好,總之,他是不會接受一個在酒吧工作的女朋友的,不管她長得再美、看起來再有氣質都沒用,他不想和這樣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好——那麼……再見。」藍寧說完卻沒有馬上掛電話,等著他。
「再見!」他俐落的闔上手機蓋切斷了兩人的通訊。
罷剛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錯了,她聲音里好像有一點落寞之意,他失神的想到她亮滑如緞的秀發和縴瘦的手臂……
手機再度響起,他回神皺起濃眉,掀蓋接听。
「還有什麼事嗎,藍小姐?」想她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的語氣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難怪伍龍他們會那樣調侃他,雖說自古以來烈女怕纏郎,但烈郎也怕纏女啊,如果對方拿撞車這件事要纏定他,想必也是個難以甩月兌的大麻煩……
「哥……是我。」女性的聲音傳來,還透著微微顫抖。
「婉臣?」嚴御臣的態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
「我……發燒。」嚴婉臣虛弱的說,「我沒有退燒藥,也不想讓爸媽知道,也……不敢自己坐計程車……哥,你可以來接我去醫院嗎?我好難過,又冷又熱,我……我該不會是染SARS了吧……」
「不要胡說八道了,你這個笨丫頭!」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又心疼又著急的命令,「你現在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他唯一的妹妹嚴婉臣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女孩,今年也有樣學樣的說要獨立,目前住在她工作的發型屋附近的套房,單純又不懂世故的她,讓全家人都不放心。
他大步走向房間整裝,看來今晚他又別想好好休息了。
藍寧在她的小辦公室里望著手機發呆,有幾秒鐘的失神。
牛郎先生對她很冷淡,聲音听起來是一派的公事公辦……
她哂笑了下,雖然她對他有感覺,也覺得兩人的緣份是上天的安排,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她好像對兩人應該可以有所進展太樂觀了點。
雖然告訴自己無所謂,兩人本來就沒有任何交集,但心里還是感覺有點無奈和失落,看來人家並不想跟她多說話吶。
伴下手機,她拿著嚴御臣的名片看了又看,回想早上發生車禍之後,他對她的關心和體貼。
他緊張的關心她有沒有受傷,這是做人基本的道義,她不必自作多情。
再來,他主動拿水給她喝,安定她受驚嚇的神經,這可能是出自他肇事者的愧疚心理,她也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他對她有好感,所以才那麼做。
好了,想明白了,牛郎先生嚴御臣對她沒有意思,他們僅僅只在他們兩人生日當晚的浪漫七夕情人節有過觸頰的一吻之緣,而緣份已結束於今天早上他撞到她的車為止。
等修車費拿到後,她得克制自己不能再打電話騷擾他,糾纏不休的女人是會讓人討厭的。
叩叩!
隨著輕巧的敲門聲,一名窈窕的年輕女子踩著優閑的步履推門而入。
她高雅娉婷、五官絕麗、氣質出眾,舉手投足間有著一貫的優雅,明眸里流轉著慧黠的笑意。
「在想什麼?」殷香茴走近辦公桌,看著有絲怔忡的好友。
她如常般張揚著迫人的優雅笑容,與她父親殷邪的氣質相仿,宛若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沒什麼。」藍寧笑了笑。「只是好不容易對一個男人有好感,人家卻對我沒有意思,想來只好作罷。」她消遣自己道︰「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顯然是錯的。」
「哦?是哪個幸運的男人這麼不知好歹?」殷香茴抽走她手中的名片念了出來,「嚴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