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公主 第25頁

所以她不值得陸磊愛她,一點都不值得,也難怪陸磊沒有來找她,如果她是陸磊,她也不會再愛一個隨隨便便就提出分手的女人。

他不來也好,她可以好好的忘記他,雖然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是只要每天忘一點點,總有一天可以將他全部忘記。

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全部將陸磊忘記,忽然之間,她的心就隱隱作痛,她不想忘記他,其實她一點也不想……

當當當──柔美的和弦音樂回蕩在寬闊的教室中,心采尷尬的臉都紅了,因為那是她的手機在響。

真是糊涂!她在做什麼?居然忘了關閉手機,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平時她都會記得關掉,今天是怎麼搞的,她從早上開始就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才會忘記。

「你好。」她連忙接電話,雖然已經偏頭捂住嘴唇了,可是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請問是裴心采小姐嗎?」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

「我是。」心采連忙起身,躬著身子往外走,走前彷佛還看到席前的茶道老師不悅的瞠瞪著她失禮的舉止。

對方平板的問追︰「請問你認識一位名叫陸磊的人嗎?」

心采的心,陡然不安的狂跳。「他怎麼了?」

她在和室長廊停住腳步,近午的陽光籠照著回廊,她感覺有些刺眼,那陽光讓她眼楮有點刺痛。

「陸先生重傷在醫院的加護病房,他恐怕活不了,想見你最後一面,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馬上到上賀醫院的加護病房來。」

心采覺得頭暈腳輕,太陽好像一直在旋轉,又像她的身子在旋轉,一定只是惡作劇,一個惡毒的玩笑,陸磊說過陸家的男人都有功夫,他怎麼可能輕易就要死掉了呢?

「小姐!」

保鏢在走廊上追喊著,心采這才發現她在跑,她的裙擺飛揚,用盡她全身的力氣在跑,整座寧靜的茶道教室因她的跑步而震動起來。

她哭了嗎?她模模臉頰,她是哭了,因為她的臉上一片水濕,而外頭,沒有下雨。

※※※

心采緩步走進加護病房,她不確定躺在病床上,渾身包裹著白色紗布的人是陸磊,那個紗布人只露出呼吸的鼻孔,她根本分不清楚。

「他是……陸磊?」心采瞅著床上那僵硬的紗布身軀,問著領她進來的護士小姐。

「你好好看看他吧,他快死了。」護士面無表情的說,「他跟人打架,被打成重傷,他的家人都不在這里,也無法趕過來。」

護士小姐走了出去,心采看著旁邊復雜的儀器,她看不懂,可是她的嘴唇在顫抖,因為她覺得那些儀器好像沒有在動,他……生命跡象很弱了是嗎?

她痛楚的蹲,握住包裹著紗布的手,她的頭輕伏在床沿,淚水從她眼中不斷滑落。

「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都怪她不好,如果她不離開尼泊爾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陸磊要是待在尼泊爾就不會被人打到要送命。

但,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了,護士小姐說他快死了,如果他死了,那她獨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如果他死了,她也只能隨他去,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磊……」她淚眼婆娑的凝望著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如果他不能醒,說了千言萬語也沒有用,他也不會听到,如果他醒了,她會用往後的時間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因此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裴小姐。」沒表情的護士又走了進來,把一封信交給她。「這是在陸先生身上發現的,他在陷入昏迷前,交代你要看這封信。」

心采接過信,那是她寫給陸磊的分手信。

她抽出信紙,一樣是她寫的那張,沒什麼不同,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是當初她寫的那樣,沒有半點異樣。

陸磊為什麼要她看信?

「還看不出端倪嗎?」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心采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哦,原來你這麼笨。」後頭的聲音戲謔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要你看清楚,你的分手信寫的好拙劣,我一點也不認同。」

那熟悉的聲音令心采霍然回過頭去,她看到陸磊颯朗的站在她面前,正直勾勾的凝視著她,他非但沒有半點傷,還神采奕奕的很。

「你──」心采眨了眨眼,睫毛還掛著末乾的淚珠,她看了床上的紗布人一眼,連忙松開手。

她被騙了,陸磊弄了一個假人來騙地,難怪她覺得那些儀器好像都沒有在動,原來是假的。

「高興看到我嗎?」陸磊緩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對她張開雙臂。「我沒事,命還長得很,你要抱抱看,確定一下嗎?」

心采松口氣的嘆息一聲,驟然投身于他懷中。

陸磊親密的摟著她縴小的腰身,揶揄地問︰「還想不想跟我分手?」

心采羞澀的垂下眼睫,濕濕的面頰提醒著她剛剛有多斷腸傷心。「不想了,永遠都不會再想了。」

她緊緊抱住陸磊的腰,埋首于他胸前,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更懂得珍惜手中所握有的幸福,這幸福,再不能隨便丟棄呵。

她抬起眼看他,發現他火熾的黑眸也正瞅看著她,兩人眼神交纏須臾,彼此都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他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她一點也沒反抗,熱烈的反應著他的吻,她把自己對他的思念盡岸在這一個吻里,滿足的嘆息。

兩人的唇齒在許久之後才分開,心采迷戀的望著陸磊俊挺的臉龐,竟不由自主的伸手輕撫他的臉。

他們分開才十幾天而已嗎?怎麼感覺已經分開好久好久了。

「看你迷戀我迷成這樣,還想離開我?」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粗嘎,透露他升起的。

她低低垂著眼睫,像個小學生般的認錯。「我是……一時糊涂。」

「你確實很糊涂。」他輕敲她腦袋一記。「你以為跑回來就沒事了?心亮的安危呢?你你有沒有想過你妹妹?」

「啊──」心采張著唇說不出話來。

她,真的都沒有想到,如果她有想到,她就不會沖動的跑畫來了。

忙了半天,原來她跑回來也無濟于事,賈斯照樣會看到她出現在尼泊爾,當然他不會知道那不是她。

陸磊繼續說︰「心亮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你就不怕賈斯誤認她是你,而對她下手?」

心采更加驚訝,她圓睜著黑白無垢的眸子。「你都知道了?」

凝睇著她,陸磊要笑不笑的說︰「心亮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該知道她是守不住秘密的。」

心采擔憂的抬起眉眼,煩惱的看著他。

「那麼現在怎麼辦?賈斯他不會放過我們的……這樣好不好,你留在這里好不好?日本的醫學雖然進步,但也有再進步的空間,你可以留在這里做研究……」

「我還是要回去尼泊爾,而且你要跟我一起回去。」陸磊打斷了她,堅定的說︰「心亮婚後要住在日本,難道你想留教授一個人在尼泊爾?我和教授還有很多研究沒有完成,我們絕不會半途而廢。」

心采猶豫的咬著唇。「可是賈斯……」

她當然不想留父親一個人在尼泊爾,但賈斯擁有的勢力是他們所無法對抗的,她不要她跟陸磊過得提心吊膽,整天膽心賈斯來找麻煩。

「他沒有威脅性。」

在心采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陸磊帶著她走到病床邊,他緩緩把紗布自床上的人頭上解開,隨著紗布解的越多,心采的表情越是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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