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采執起妹妹的手,輕拍著安慰。「媽媽向來追求完美,這是不可否認的事,不過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再怎麼不完美,她也會愛你。」
「真的嗎?」心亮明眸一轉,忽然,一個絕妙的想法掠過她的腦海。
「你在想些什麼?」心采敏銳地發現了妹妹眼中某些異樣的興奮光芒,她並不笨,莫非心亮想……
心亮轉動著慧黠又調皮的眼眸。「姊,如果我代替你回去日本,你說媽媽會不會發現?」
「不會吧!你真想這麼做?」心采驚呼一聲。
罷剛她就有預感,心亮會做些別出心裁的事,沒想到她的野心這麼大,居然要玩這麼冒險的游戲。
「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只要稍微掩飾一下,不會有人發現的,除非你有男朋友,哈哈哈,因為我總不能代替你,跟你男朋友接吻吧。」
笑完,心亮忽然發現心采的樣子不對勁,有點怪怪的。
「姊,你還沒有男朋友吧?」心亮問得小心翼翼。
心采沉默不語,像在考慮著怎麼說話。
心亮做了個要命的表情。「難道你有?」她打量著心怪異的表情。
「沒有。」心悶聲回答。
「那就好。」心亮放下心來,沒有就好辦了,她的計節可以照常實行。
心采為難地看著妹妹,困難的咬著下唇。「可是……我有一個未婚夫。」
「什麼?!」心亮又跳起來。「老天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原來心采已經是人家未過門的妻子,想必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小女圭女圭的母親。
唉——真沮喪,看來她真是太晚熟了,別說男朋友了,就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真是遜呀!
「因為……我不愛他。」心采鼓起勇氣說出口。
心亮更加好奇,她的雙眸瞪得大大的,一臉的匪疑所思。「為什麼你不愛他?」
即使像她們父母那樣的怨偶,當初都經過轟轟烈烈、纏綿悱惻的熱戀,沒有愛情也可以促成一對男女成為夫妻,恆久地在一起生活嗎?
心采幽幽地嘆了口氣。「這……說來話長。」
「那你就說啊!」心亮急著催促,她好想知道。
心采斷斷續續講述了一堆,最後心亮總算明白了。
那是一樁以商業利益為考量的企業聯姻,她和男方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沒談過戀愛,她只是照著母親的吩咐乖乖地訂婚。
心亮皺皺鼻嗤道︰「如果那個男人尖嘴猴腮怎麼辦?也要嫁嗎?」
心采唇邊掛著一個恬淡的微笑。「媽一向追求完美,不會找個遜色的男人給她的女兒。」
這點倒是不可否認的,心亮同意的點頭。「說的也是哦!那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對未來的姊夫充滿想像空間,要怎麼樣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才配得上溫雅細致的心采呢?
「英俊。」心采的回答很簡單,因為她對未婚夫其實也不了解。
心亮揚揚眉梢。「那只是外表,我的意思是,他是什麼樣個性的男人?」
心采想了想。
「我只听說他在商場上冷血無情,吞並小鮑司絕不手軟,也從來不會賣任何人面子,任何人只要得罪他,都無法繼續在商場上立足,他會趕盡殺絕,也因為這樣,他的家族企業越來越有權勢。」
心亮孩子氣的吐吐舌頭。「听來很可怕。」
她真替心采感到悲哀,嫁一個那樣野蠻無情的丈夫會幸福嗎?哦!可憐的心采。
她決定了!她要替心采爭取婚姻的自由!她不能讓她唯一的姊姊落人不幸的婚姻之中!
心采幽幽的嘆了口氣。「我也很害怕,每天都擔心婚期的來到,我無法想像與他同床共枕會是什麼樣的生活,他……神情總是那麼高傲,言語總是那麼冰冷。」
「難道你們從來不曾親密的接觸過?」心亮疑惑的問。
「確實沒有。」心采無奈地說︰「我們在十天前才訂完婚,在那之前,每次見面都有長輩或保母做陪,我從來沒有單獨與他相處過。」
心亮一個夸張的拍額。「我的老天!姊!我真服了你,這樣的婚姻你也敢要?不行!不行!我們來交換身分,我幫你推掉這門婚事,你要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
「可是萬一被發現……」心采的心開始動搖了。
交換身分……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過去這二十三年來她的生活規律而乏味,她的生命需要一些不同的刺激。
「我們可以做的萬無一失。」心亮引誘鼓吹著胞姊。「難道你不想見見老爸?老爸還很帥哦!而且他常把你掛在嘴邊,說你從小就比我乖巧、比我文靜,他也擔心跟著媽媽的你,會被媽媽過度的壓抑。」
「爸爸沒有忘記我……」心采心頭一熱。
那樁以利益為考量的婚姻讓她好沉重,每一想到日後的婚姻生活她就會變得憂郁,她真的想暫時逃離日本。
終于,心采點了點頭,同意了。
「萬歲!」心亮像孩子般的雀躍。
「可是,你懂日本話嗎?」心采考慮到現實的問題。
心亮胸有成竹地說︰「放心!我在大學里主修外語,而且我想我有語言的天份,日語難不倒我啦。」
笑容同時堆砌在心采嘴角。「我也是主修外語。」「真的嗎?」心亮興奮得快窒息了。
同胞手足的默契使她樂昏了頭,雙胞胎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第二章
心亮身著一身文雅的七分袖隻果綠洋裝步出新關西國際機場,懷著興奮又忐忑的心情,猜想等一下會見到什麼人。
據心采的說法,接機的人選有兩個,其一是她們母親的男秘書中澤龍也,另一個則是保姆柳姨。
「心采小姐!」一名穿改良式及膝旗袍的中年女子迎上來,身後跟著兩名西裝筆挺的保鏢。
「嗨!柳姨,你好嗎?」心亮笑容可掬地步向中年女子,步伐矯捷。
心采說,八歲隨同母親來到日本京都定居之後,她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柳姨照顧的,柳姨年輕時曾有一次婚姻,但沒有孩子,她們情同母女,如果被柳姨識穿了也不必驚慌,柳姨必定會幫她。
「心采小姐,你怎麼了?」柳姨奇怪的看著心亮容光煥發的嬌俏臉龐。
今天的心采小姐看起來好像特別不一樣,過去心采小姐總是恭謹有禮,從來不曾說過像「嗨」如此輕佻的字眼。
「我怎麼了嗎?」心亮模模自己臉頰,她才說了一句話而已,而且是極昔通的問候語,不會就露出馬腳了吧?
柳姨疼溺地微笑道︰「沒事,小姐請上車。」
是她想太多了,想必心采小姐是回去台灣太興奮了,所以言語才會有些反常,毋需介懷。
心亮鑽進司機打開的後座,豪華白色房車氣派無比,車身一開動,後頭跟著四部黑轎車,浩浩蕩蕩地尾隨。
心采說過,她去任何地方都必須有保姆、保鏢跟隨保護,不愧為台灣沈氏集團掌上明珠的排場,她們母親從過去到現在都講究面子問題。
「小姐此去台灣好玩嗎?」柳姨慈愛地問。
「非常好玩!」心亮興匆匆地打開皮包,開始一陣亂翻。「我買了禮物回來送您,您一定會喜歡的!」
柳姨錯愕的看著她翻皮包的手勢,好像……好像個小學生在書包里翻找根本就忘記帶出家門的課本。
「噢,好像放在行李箱里了。」心亮抬起頭來歉然一笑。「沒關系,我回去再找。」
禮物是心采準備的,她同樣準備了一大堆禮物叫心采帶回尼泊爾給她老爸、陸磊、費娃和塔安他們。
「出了一趟遠門,好像性子也開朗多了。」柳姨微笑道︰「這樣很好,年輕女孩就該多出去走走,難得夫人肯答應你獨自出門,要是再派著保鏢跟著你,玩起來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