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逕自倒了杯茶喝,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餅干來吃。
她早已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反正她三不五時就會來替費娃顧店,費娃的家人也把她當成家里的另一個女兒,對她的出入習以為常。
「不錯,這餅干不錯吃……」
咬著餅干,心亮悠閑的看著門口如織的游客和炙熱的陽光,現在是尼泊爾的旅游旺季,想必待會就會有客上門了。
丙然,一批美國佬帶著觀望的表情走進店里。
「歡迎光臨!」心亮把餅干擱在一邊,笑容可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他們。
「這個……怎麼賣?」有人發問了。
「這個啊,這是純手工打造的鼻煙壺,全尼泊爾只有這一只,它和這只煙灰缸是一套的作品,現在已經沒有人做了,如果你要的話,一套一起帶,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
心亮開始天花亂墜地胡謅,反正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喜歡就好。
「一套啊,好像有點紀念價值。」游客認真考慮起來。
心亮笑盈盈的說︰「我們的價格公道實在,我保證這附近十條街以內都沒有比我們更便宜的價格了,你買了絕不會後悔。」
又有人走了進來,是名穿西裝的游客,單獨一個人,心亮分身乏術,只得揚起清亮的嗓音對那客人喊道︰「歡迎光臨!慢慢看,喜歡的話,價錢可以再商量。」
「小姐,這個多少錢?」美國女士拉著她詢問一條美麗腳鏈的價格。
心亮微微一笑,狗腿地道︰「這條腳鏈相當適合你,美麗的女士,如果是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七折優惠,但只限于你哦。」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美國女士笑得合不攏嘴,爽快掏錢下單。
這位代理店主在彈指間把美國佬全應付得服服帖帖,每個人都采買了一、兩樣紀念品,她為費娃做成了一筆大生意。
店里一下子清空了,只剩那名後到的男客單獨在選飾品。
心亮伸伸懶腰,毫不淑女地打了個哈欠。
唔……有點想睡了耶。
她昨夜沒睡好,經過早上瘋狂的慶典活動,剛才又講了那麼多話,她累死了,可是費娃還沒回來,她得繼續被困在這里。
「需要我為你介紹嗎?」她打起精神向男客走過去,不知道人種,她用最保險的英語詢問。
「這枚戒指很漂亮。」男客也用英語說話,他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有些怪異。
他側著身體,身材挺拔高大,發上戴著一頂黑帽,帽檐壓得很低,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覺得他身上有種神秘高貴的氣質,還有股濃濃的男性古龍水香氣。
她皺了皺俏鼻,味道好惡心。
他不喜歡男人搽古龍水,尤其是這種香得亂七八糟的味道。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生意不能不做。
她依樣畫葫蘆,擺出生意人的架式,笑咪咪地說︰「這是純手工的銀戒指,全尼泊爾只有這一只,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優惠折,保證劃算。」
「那麼,如果我買下它向一個心儀的女孩求婚,你覺得勝算有多少?」男客不置可否地問。
心亮回以微笑。「相信收到這份禮物的人會很開心。」
真好,求婚呢,那是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事。
「如果收禮物的人是你呢?」他再問。
「我?」
心亮一頭霧水的抬眼看著他,只看到他唇上有著神秘的笑意。
那唇線……好熟悉。
一股熱氣突然往她胸口沖,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徐緩地拿掉黑帽,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英挺臉龐,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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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夏神情高深莫測的瞅著她。
她的模樣十分好笑,雖然穿著奇裝異服,不過倒也不難看。
她好像黑了點,也消瘦了點,可是無損于她的美麗。
看見她,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比想像中多了好幾倍,如果根據石野和哉那家伙的說法,這是好現象。
紫堂夏挑起劍眉。「你還沒回答我,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接受嗎?」
心亮吞了口口水,兩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三步,紅唇還處于訝異的微張狀態,充份表現她的驚慌。
他真的來了……
為了不再那麼想他,她天天沒事就往城中跑,把自己曬得像黑炭一樣,這丑樣子卻被他看見了。
「不準離我那麼遠。」他伸手,輕易的把她拉回來,香軀頓時入懷。
他的胸膛像是為她特設的位置,她站在他的面前剛剛好,但只能仰頭,四肢被他困得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他的手指指著她額頭中間的黃色下弦月,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蒂卡。」她被催眠似的回答。
「蒂卡?」他揚起眉。
「尼泊爾女性貼在額頭的小飾物,具有祈福之意,有各種形狀和色彩。」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麼解說得如此詳細,可是這是比較安全的話題,可以拖延導人正題的時間。
他挑挑眉。「你在這里都要把額頭貼成這樣嗎?」
「不是,因為今天有慶典,所以我才弄成這樣。」她的模樣及語氣依然像在繼續被催眠中。
他點點頭。「那就好。」
在額頭亂貼東西,這可不是好習慣,如果在日本,恐怕會被認為是某種宗教的狂熱份子。
他說完,她沒話說,瞬間,店里一片沉默,又該死的沒有別的游客上門來,注定了她要一直被他困在懷里。
心亮低垂著眉眼,死不肯抬起。
這家伙,故意搽那難聞兮兮的古龍水來擾亂她的視听,讓她百忙之中認不出他來。
慢著,搞不好那一大群美國觀光客也是他派來的,好讓她無法在他一進門時就認出他。
正在細數他惡劣的行為時,他閑涼的語氣飄到她耳際。
「你母親已經為你縫制好白紗禮服了,你有空的話,回去試穿,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就快些修改,婚期已經不遠了。」
她霍地抬眼,速度驚人地快。「你在說什麼?」
他挑起眉,不答反問︰「我講的不夠清楚嗎?」
她小幅度的搖頭。「不清楚。」
「難道你以為你換了個名字就不必當我的妻子了嗎?」他用徐緩的語氣興師問罪,一只手滑到了她月復間。「這里,說不定已有了我的骨肉。」
「亂講!」她反應很大,俏臉一下子臊紅了,他的手掌像鐵烙,老天!她的月復部好熱哦。
她的臉漲成了紅隻果,偏偏他又靠她這麼近,他的體溫讓她全身跟著熱燙起來。
他低首,吻住了她嫣紅的唇。
他的舌探進了她唇齒之中,吮吻的親密程度讓她臉紅的速度像搭火箭,迅速滿臉霞紅,心跳得比擂鼓還咚咚有聲。
吸吻的力道越來越強,她不由得整個人幾乎快依附到他身上去了,她發出輕嚀的低喘,芳頰更緋,完全失去了平時那股灑月兌勁兒。
終于,他離開了她的唇,她硬是不抬頭。
因為,她剛剛被他吻時的反應真是丟死人的熱烈,害她現在有點狼狽。
她有必要讓他知道她也很想念他嗎?偏偏她的反應已經泄漏了一切,想假裝不在乎也假裝不了。
他的手從月復間滑到她的縴腰,將她密密摟住。「等裴教授回來,我會把我們的事詳細報告讓他知道,順便和他討論禮俗的問題。」
她申吟一聲。「你要告訴我老爸?」
誰來救救她?
她怎麼可以讓她老爸知道他向來天真單純一如小動物般的女兒,和男人在婚前發生越矩的行為?
「我要娶他的女兒,當然得讓他知道。」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心亮咬著下唇,心慌意亂。「可是……我我……我不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