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送你的水晶鞋不是更名貴?那是他親自訂做的,你要知道,世界上沒有第二雙。」
希希錯愕的驟然抬頭,表情像被射了一箭,還正中她的心!
他親自訂做的?
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對她那麼好?那雙微不足道的高跟鞋只是他隨便買給她,又剛巧合她的腳罷了。
可是如果……如果真是他特地為她訂做的呢?
第三章
飛鷹號游艇是顧飛鷹十八歲時父母送給他的禮物。
希希不是第一次搭乘飛鷹號,卻是第一次感覺這麼差勁透頂。
今天游艇上有許多陌生美女,據說都是慕顧飛鷹的名而來的。又據說,她們全都私下透過各種關系想約會顧飛鷹,他不曾赴約,今天卻一網打盡,一次將她們至邀上船來同樂,這樣對任何一個都不失禮,同時也可以好好比較這群婢婷淑女的不同之處。
這些小道消息都是飛鳶告訴她的,如果早知道有這麼多美女來,她就不來湊熱鬧了。
總而言之,那家伙就是要炫耀他的好行情就對了。
「鐘小姐,果汁。」
從她一上游艇就盯上她的江明偉,是顧氏集團的公關經理,飛鳶說他今天是奉命來船上幫忙招呼客人的,可是她卻覺得他好像只專心顧著招待她一個。
「謝謝。」
希希接過冰涼的果汁吸飲一口,明知道江明瑋在看她,她就是故意看著遠處遼闊的海天一色。
「鐘小姐應該很少曬太陽吧?」他問著,眼楮不離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你的皮膚很白皙,在台灣皮膚像你這樣白的女孩很少。」
像她這般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又家境富裕的女孩更少——他在心里加上這麼一句。
她淡淡的回答,「我沒有刻意不曬太陽,這是遺傳,我家四姐妹都很自。」
「哦?鐘小姐還有姐妹?」江明偉立即表現出感興趣。
她忍住笑意,輕描淡寫的說︰「她們都嫁人了。」
她看多了想要減少奮斗三十年的人,就算沒有男子氣概,就算姿態卑微點,對急功近利的他們來說都不算什麼。
「哦。」江明偉有點失望,不過他不氣餒,繼續殷勤地問︰「不知道鐘小姐平時喜歡什麼消遣?是听音樂還是欣賞歌劇?」
他所努力結識的那些富家千金,大部分都喜歡這兩樣。
希希的嘴角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攀岩。」
「攀——攀岩?」他愣住了。听起來像登山的一種,這可以當作平時消遣嗎?
「如果你有興趣,改天我們可以一起去。」她又加以說明,「可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哦,礬岩的難度很高,就跟蜘蛛人一樣要高來高去,摔斷腿或扭斷脖子都是常有的事。」她故意說得恐怖來嚇他。
江明瑋打了個冷顫,頭皮發麻的說;「听起來似乎很刺激有趣。」
看來他盯錯人了,招上了個野蠻千金。
「那改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希希戲謔的追問。
這個人還更沒用,只是說說而已,他居然就嚇得臉色發白,這樣的膽小表要怎麼捍衛自己的妻兒?
「好……好啊。」江明偉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希希笑盈盈的看著他。「你手機號碼幾號?我改天打電話跟你約時間,我們再一起去。」
他猶豫的看著她問︰「現在就要留?」
「江經理,鳳林集團的吳小姐頭暈,麻煩你去處理一下。」
彼飛鷹不知道何時來到甲板上,他意態閑適地踱步至他們身邊,簡單的吩咐下屬。
「是!」江明瑋如獲大赦般的連忙退開,害怕真將電話留下,得跟野蠻千金去攀岩就不妙了。
希希臉上捉弄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看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顧飛鷹,頗有迎敵意味的抬高了下巴。難為了他還記得來招呼她這個鄰家小妹妹,里頭的鶯鶯燕燕不是已經夠他忙得團團轉了嗎?
「你們似乎聊得很愉快。」顧飛鷹的黑眸定在她倨傲而板緊的俏臉上。「我們公司的公關經理,口才還可以嗎?」
深幽的眼瞳在她細膩成熟的女性身段上轉了一圈,若無其事的回到她的俏臉。
希希揚了揚眉毛。「跟你的油嘴滑舌相比,遜了很多。」
他看到了沒?今天的她很成熟漂亮哦,她選了柔柔的粉紫色泳裝,將她白皙的皮膚襯得更有氣色。
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她。「我今天又有哪里得罪你了嗎?」
她口是心非的輕哼一聲。「沒有。」
他要找大票美女陪他出海,這是他的事,她根本管不著,而且她也不在乎,因為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是看不順眼罷了,一個大男人找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陪他游玩,這根本就是紈褲子弟的作風,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又不是選美大會,真是亂沒格調的。
「如此陰陽怪氣,莫非——」他戲謔的盯著她,調侃地問︰「每個月的好朋友來了?」
「顧飛鷹!」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稍稍有點教養的人都不會問淑女這種不營養的話。
彼飛鷹薄唇勾勒出一抹微笑。「別生氣,像你這樣身材玲瓏有致的美女,應該輕聲細語的說話,才適合」
希希听了總算稍稍松開咬緊的牙根。他稱贊她了!想不到討厭鬼也會贊美人。好吧,算了,姑且放他一馬,不和他計較了,反正他都已經贊美她身材玲瓏有致,又說她是個美女,這樣一來,她也不能太小器。
只是,當她正沉浸在「玲瓏有致」和「美女」的喜悅里時,顧飛鷹下一句話即傳到她耳里。
「不過,我真懷疑你五年來吃了多少豐胸丸和增高劑,不然怎麼會長這麼高,胸部又長大。」
「顧飛鷹!」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他愉快的笑了。
「哼!」她轉身走進船艙里,決定不再理他,因為他真的太幼稚了!
晚上回到家後,希希越想越不甘願,睡不著的她,拿出過去顧飛鷹從國外寫給她的數百封信件,隨機抽樣,拿到哪一封就看那一封。
不管怎麼看,信里都是對她滿滿的關懷和牽系之情。可是白天出海的時候,除了調侃她吃豐胸丸和增高劑之外,他的眼光都在那些美女身上,就算身著性感泳裝,他好像也沒看到她刻意表現的成熟嫵媚。
就算她月兌光了,她想、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反正在他心中,她大概永遠是個國中小女生,即使她自認為已經蛻變得很不同凡響也沒有用。
但如果他只把她當小妹妹,當成一個閑來無事可以欺負捉弄的對象,他為什麼要費心寫信給她?正如同飛鳶說的,顧飛鷹似乎對她比對親妹妹還好,因為飛鳶可從來沒有收過這些關懷的信件。
只是,為什麼呢?
她挫敗的拿著信仰躺在床上,重重吐出一口氣,把信壓在胸口,腦海里一個個的問號仍然得不到解答。
她就是不懂,不懂那家伙心里在想什麼。他跟四人幫里的其他三個人都不同,他們三個她都可以了解。
東堂愛護她,她做錯了事,東堂會糾正;她很乖巧的時候,東堂會有獎賞,他是她最信賴的小避家。
麥躍人則豪邁不拘小節,有什麼說什麼,是四人幫里最開朗的一個。
李邊是不愛說話的一個,脾氣火爆的他,男子氣概十足,卻細膩不夠,不喜歡表達情感。
而顧飛鷹呢,他莫測高深。
她總是無法得知他在想什麼,有時候他唇邊的笑意也讓她猜不透他是不是真的在笑,甚至他捉弄她的時候,她還會神經兮兮的懷疑他,是否真的在捉弄她,還是在找機會親近她……
呸!呸!她是不是被那家伙傳染,患了自大狂?!怎麼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想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