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要搬家的原因,老是去賓館太麻煩了,妳總不希望有一天變成偷拍的女主角吧?」
她雙眼蒙的望著他,他說得也對,每次去賓館她都提心吊膽,生怕爺爺又派人跟監她,如果有個安全的小窩可以讓他們盡情,那……
哦!老天,她在想什麼?她怎麼可以這麼想?都是被他傳染的,她真的被他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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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袁宅燈火通明,透露著幾許古怪,袁伊郡大步走進宅邸,發現佣人全在樓梯口圍觀,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討論什麼。
「怎麼回事?」他皺起眉頭,同時听到樓上傳來哭泣聲。
見到他出現,眾佣僕立刻讓開一條路,管家劉太太緊張的走過來。「少爺,老爺和夫人又在吵架了,這次好象很嚴重。」
「是嗎?」他譏誚的哼了聲,無動于衷。
劉太太憂心地說︰「少爺,您最好上去看看,夫人好象被打得很慘,我怕再這樣下去會鬧出人命。」
聞言,袁伊郡並不緊張,反而揚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那個女人也有這麼一天。」他的眼神透著森冷,俊臉上一無表情。
「眼前的局面我們是無法阻止了。」劉太太語重心長地說︰「少爺,我知道您跟夫人不合,可是老爺是您的父親,您總不希望他一時沖動鑄成大錯吧?」
他仍佇足在原地,半晌後終于不甘願的走上樓。
他並不是怕樓上那兩個人當真發生命案,他上樓唯一的理由是為了程程,如果她知道他在這時候見死不救,肯定又會對他一番責備,更甚者搞不好會因此而不理他。
上了樓,發現主臥室的門敞開著,陳妃虹跌坐在地毯上,她穿著薄紗睡衣,長發凌亂,嘴角瘀青,滿臉恨意。
「阿郡!」陳妃虹一見到來人便立刻恐懼的往門口爬。「你爸爸要打死我,他要打死我!」
「這個下賤女人懷了雜種,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袁士喬氣得發抖,血壓瞬時升高。
他前年已經結扎了,陳妃虹今天卻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要給他一個驚喜。
縱橫商場數十年,他從沒想過自己竟會被一個女人背叛,他那麼愛她,她卻……他忍不下這口氣,他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阿郡!救救我!救救我……」陳妃虹爬向袁伊郡,抱住他的小腿哀求,平時的風騷全不見了,轉變為楚楚可憐。
袁士喬紅了眼楮,激動的命令兒子,「阿郡,你走開,我要打死她!這個女人不守婦道,她不配做我袁士喬的妻子,更不配當袁泰集團的總裁夫人!」
他怒氣騰騰的走過去拖起陳妃虹,舉手又是一巴掌。
陳妃虹被打得唇角滲血,模樣狼狽至極,她抬起頭,晶亮的大眼恨恨的瞪著他。
「我不希罕當什麼見鬼的總裁夫人,我要離婚!我要跟你離婚!你沒有資格打我!」
「妳這個賤人﹗」袁士喬的臉漲紅了。「妳現在當然不希罕當總裁夫人,妳不知道已經從我這里挖走多少錢,準備好要跟妳的姘夫雙宿雙飛了,我不會讓妳得逞,絕對不會!」
袁士喬打紅了眼,眼里有兩簇火焰在燃燒,妻子的不忠叫他發狂,他神智昏亂、心中絞痛,停不下手。
袁伊郡冷然的看著這一幕鬧劇,他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風塵女子從良後就真的會變成良家婦女嗎?
與其怪陳妃虹不守婦道,不如說他老爸是個笨蛋,竟然相信一個出身于風月場所的女子會有真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救——命!救命啊——」陳妃虹淒厲的喊,那些佣人都不敢上來,她開始害怕了,怕自己真的會被袁士喬打死。
「我打死妳!打死妳!賤人!賤女人!妳這個婬婦!」袁士喬滿臉陰狠之色,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阿郡!孩子是你的,難道你真要見死不救嗎?」陳妃虹哭喊著,她渾身是傷,只想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原本她告訴袁士喬她懷孕,是計畫在他一時高興之下,會把她一直夢寐以求的袁泰集團股權分些給她做為獎勵,沒想到那只老狐狸居然已經結扎了,害她功虧一簣不說,現在就快喪命了。
這一喊,不但袁士喬如遭雷擊,連袁伊郡也嫌惡的蹙起眉心。
「妳別胡說!」袁伊郡不可思議的瞪著陳妃虹,有股想動手掐死她的沖動。
「我沒有胡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心知肚明!」陳妃虹哭得梨花帶淚。「那晚你喝醉了,我好心送熱毛巾給你,你卻硬拉住我不放,你說你喜歡我好久了,可是我是你的繼母,你心里痛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要我……你硬要我,最後你……你把我壓倒在床,我哭著求你不要,你根本不听……」
「荒謬!」袁伊郡鄙視的瞪著她,心中憤恨難當。
這樣天大的謊言也編得出來,這個女人真可以去編劇了,只有笨蛋才會相信她的信口開河。
陳妃虹淒苦的轉向丈夫。「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們父子會因為我而反目成仇,阿郡已經因為我而對你有所誤會了,我不敢……不敢說。」
袁士喬倒抽一口冷氣。「小虹……」
陳妃虹吸了吸鼻子,一串淚又掉下來。「我懷孕之後,滿心以為是你的孩子,我是真的想讓你高興,沒想到……我卻……卻懷了一個孽種,我該死,我不配活著,士喬,你打死我好了。」
「別這麼說,小虹,不是妳的錯!」袁士喬激動的蹲下摟住哭得抽抽噎噎的妻子,接著含怒瞪視兒子。「你這個孽子,給我滾!現在就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要見到!」
袁伊郡怔住了。
「我叫你滾,你沒听見嗎?」袁士喬怒目相向,眼里滿含憎惡,陳妃虹依在他懷里哭得楚楚可憐。
「士喬,不……不要這樣。」她含淚阻止。「阿郡畢竟是你的兒子,就算他污辱了我,我也會忍氣吞聲的,你不要趕他走……」
他們父子反目成仇,再也沒有和好的機會,如此一來,等袁士喬壽終正寢後,袁家龐大的產業就全屬她一個人的了。
「你居然選擇相信她不相信我?」
袁伊郡難以置信的瞪著父親,心髒劃過一陣痙攣的痛楚,他深深被刺傷了。
苞當年一樣,一模一樣!他的爸爸總是選擇相信這個女人!
「你還不走?」袁士喬絲毫不留情面,他的心已經被蒙蔽了。
袁伊郡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們,恨已經無法表達他此刻的感受,但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任人安排的小男孩,他不會再畏懼,不會再傷心,不會再為一個不疼愛他的父親而哭泣!
「我走!我再也不會回來這個污穢的家!」
他大步走出門,沒有再回頭。
第九章
袁泰集團。
程程深吸一口氣,筆直走進總裁辦公室。
「袁伯父。」她看著豪華辦公桌後的男人,一想到他將阿郡傷得那麼深,她就無法心平氣和。
她的生活一向恬淡,沒有憎恨過任何人,即使是那個拋棄她的無緣新郎,她都只是佩服人家有此等勇氣,卻從來沒有恨意。
可是她今天卻破例了,她無法喜歡阿郡的父親,真的無法喜歡。
她以為她爺爺頑固、勢利,大概是世上最不受晚輩歡迎的長輩,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還有像阿郡父親這樣的人,像是古代迷戀美色的昏君,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已讓最寶貴的親情從手中悄然流逝。
袁士喬笑盈盈的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