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可鑒情 第12頁

「找我有事?」她冷淡的問。

「看到另外一個豬頭了嗎?他沒告訴你自己為什麼會變成豬頭?」他問她,不介意被她說成豬頭。

「有,他說在路上過到一個混蛋,和那混蛋打了一架。」她看著他回答。

「如果我是混蛋,那家伙就是人渣。」他冷哼。

「不準你這樣說他!」她怒聲斥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到現在還在維護他?」他冷冷地看著她說。

「他做了什麼?」

「腳踏兩條船!」他怒不可遏的迸聲道,「除了你之外,他還和別的女人交往,在外頭旁若無人的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他對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樓淨嵐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不解他到底在說什麼,然後慢慢地,一些關鍵字在她腦中串出一個教她難以置信的答案。

腳踏兩條船,不是真心的,玩弄你的感情……

老天,難道昨天先動手的人是他?因為看見靖宇和別的女人約會,這才動手打人?他動手打靖宇,是為了……她?

可是為什麼?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做,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動手不動口的人呀。

他到底為什麼會和靖宇打起來?

她張口欲言又止,想問卻不知為何又突然害怕听見他的答案。

如果是靖宇先動手、先挑釁的呢?如果他只是被迫出手,基于與她認識一場的情分才幫她教訓她「用情不專的男友」呢?如果一切都是她胡思亂想、自以為是、自作多情呢?

樓淨嵐呀樓淨嵐,你不是已經看開看透、走出來了嗎?為什麼面對他時,又開始搖擺不定了?拜托你,醒一醒吧。

第5章(2)

「你就是特地來跟我說這些的嗎?」她開口問他,神情淡漠。

「這就是你的反應?難道你沒听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他腳踏兩條船,除了你之外,同時還和別的女人交往!」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令他不禁怒火中燒。

「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他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像他那種人渣敗類到底有什麼好?」

「我說了,不準你這樣說他。」她冷冷地警告他,「對我來說,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重要。」

「你就這麼愛他?」他咬牙道。

「沒錯。」

「即使他用情不專,或者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你的感情?」

「他絕對不會欺騙我的感情,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我相信他。」她斬釘截鐵,說得毫不遲疑、義無反顧。

「好,好,好。」紀滄廷怒極反笑,一連大聲的說了三次「好」字,然後瞪著她,「你就不要後悔。」

「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後悔的。」

他點頭,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背影不知為何有些孤獨、蒼涼,好像這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一樣。

看著他的背影,樓淨嵐想起了他父母雙亡,他的世界的確只剩他一人了。

她的雙手不由得緊握了起來,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中,帶來一陣疼痛。

不需要同情他,她告訴自己,以他的條件,他不會孤獨太久的,很快就會有人陪伴在他身邊,很快就會有的。

「振作點,樓淨嵐。」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現在該想的是工作的事,振作一點。」

深吸一口氣,再拍拍自己的臉頰,她最後再望一次他漸行漸遠的孤獨背影,然後轉身回家。

紀滄廷懶洋洋的坐在酒吧里的吧台邊,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著酒。他不敢喝太多,因為他正在戒酒。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其實他記得很清楚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得借酒才能入睡,每一天每一夜都得喝,而且愈暍愈多。某天,當他發現自己竟然連白天都端著酒杯在喝酒時,他這才驚覺自己竟有了酗酒的趨勢,然後連忙開始戒酒。

幸好他的酒癮還不深,強忍幾天幾夜不踫酒,失眠幾個晚上不睡覺,讓自己累到體力不支昏倒幾次也就好了。

認真想想,這一連串的事感覺好像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其實也只過了兩個多月而已。他多希望時間能走快一點,讓他能快一點忘記她,不要再動不動就想起她。

也許,他該換個住處,離開到處都充滿她身影的地方。

但是房子能換,公司能換嗎?公司里的員工能換嗎?還有他的大腦、他的記憶能換嗎?

他這個人向來極少後悔,因為「後悔莫及」這句成語已經說得很清楚,既然後悔都已經來不及,那還後侮干麼?所以他向來不後悔,只會努力讓遺憾少一點。

可是對于當初為了追求孟莉而決定結束與樓淨嵐的契約關系這件事,他真的是後悔到快要死了。

雖然明知道後悔已來不及,但他還是每天每夜、無時無刻在後悔,罵自己愚蠢、白痴、笨蛋,竟然連自己心里真正在乎、喜歡的女人是哪一個都分不清楚,活該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愛。

不過說起來還真好笑,他一個人後悔莫及就算了,沒想到這幾個多年未見的難兄難弟竟然也和他同病相憐,一提起感情、結婚這事,每個都唉聲嘆氣,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原本久別重聚,熱絡聊天的聚會也變了調,一個個變得心事重重的在那邊各自喝悶酒,真的好笑——如果他現在笑得出來的話。

「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就去追回來啊!只要不是陰陽兩隔,就還有挽回的機會,不是嗎?」

在四人各自沉浸在過往的記憶中時,吧台內的酒保突然如此開口道。

紀滄廷搖晃酒杯的手在瞬間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吧台內再度沉默、專心調酒的酒保。

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就去追回來……

他雙眼逐漸發亮,突然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是呀,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去追回來不就好了?難道他沒有信心能夠帶給她幸福快樂,讓她也愛他愛到離不開他嗎?

他有信心能夠做到!

「怎麼樣,干不干?」一陣沉默後,曾呈羿突然開口道。

「我需要一點動力。以一年為限,辦不到的人得替辦到的人支付一切婚禮開銷,怎樣?」他接聲道,決定用方法讓自己沒有反悔的余地。因為提議的人是他,若反悔的人結果也是他,這種丟臉的事他做不出來。

「追不回愛人就已經夠慘了,還得荷包大失血,這樣不是慘上加慘?」傅經雲搖晃著酒杯,嘴角微揚,用著懶洋洋的語氣說,但臉上神情卻異常的精神奕奕。

「所以你打算Pass嗎?」紀滄廷挑眉問他,樣子有些挑釁。

「我是在替你們擔心。」傅經雲微笑著說。

「謝謝你的好意,你擔心自己就行了。」他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看向始終未表示任何意見的何海胤,「你呢?干不干?」

何海胤面無表情的點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那就一言為定,請酒保為我們做見證了。」曾呈羿出聲結論道。他看向吧台內的酒保,後者毫不猶豫的對他們點了點頭。「為勝利干杯。」紀滄廷第一個舉起酒杯。

為了讓她回到他身邊,他已決定為達目的要不擇手段。所以,為了勝利干杯。

「為幸福干杯。」曾呈羿跟著他舉杯說。

「為愛情干杯。」傅經雲也舉起杯子。

「為決心干杯。」何海胤將手上的杯子舉向他們。

四個玻璃杯在空中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四個男人告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一口仰盡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決定不畏艱難也要把愛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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