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管家男 第26頁

漫長的等待是煎熬的,尤其別的重傷患陸續不治之後,恐懼濃濃的將她們包圍。

她們多怕言東堂也會就這樣走了,多怕有天早晨發現他已經不再呼吸,多怕她們的小避家不再在她們的耳邊嘮叨東、嘮叨西。

苦等又充滿不安的日子分外難熬,而且她們遠在台灣的爺爺已經知道消息了,若不是程程死命勸阻,他早已飛來倫敦。

鐘自封沒來,倒是有名不速之客來了。

這天下午,陽光斜斜的照進室內,研研正細心的替言東堂擦拭沒被紗布包扎的手腳各處,有人悄聲的進來。

「研研。」

她驚訝的回過頭去,看到莊瑋綸西裝筆挺的捧著一束白色的花站在她面前。

「瑋綸……」

半個月了,她完全忘了這個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失蹤了半個月卻沒想到要跟他聯絡,她可真是糟糕透頂。

「我一直找不到妳,最後才知道妳到倫敦來了,我听說言先生傷得很重,他現在還好嗎?」

莊瑋綸一派溫文,未婚妻在照顧別的男人也沒有將他惹惱,完全是個高知識分子的謙謙君子。

「不好,很不好。」研研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醒,我也怕他不會醒過來了。」

「那麼妳打算什麼時候回台灣?」莊瑋綸關懷的說︰「我們替言先生請個特別護士可好?」

「除非他醒來,否則我不打算回去。」研研看著他,語氣堅定。

莊瑋綸驚詫的看著她。「研研……」

他的心頭掠過一陣不安,有個過去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在他腦中成形,但願只是他想太多了。

研研調整了下心情,決定把話講清楚。「瑋綸,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哦……妳說。」他忽然覺得有點慌亂。

「其實我愛的人是東堂,我一直愛著他,可是我卻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或許就是因為弄得清楚,我反而不敢面對……總之,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她一古腦的說了出來,雖然知道這樣或許會傷害到他,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對他也不公平,尤其在東堂生死未卜的這一刻,她已經無法強迫自己再露出笑容應付另一個男人了。

「真沒想到……」莊瑋綸愕然的看著她。

雖然剛剛他有一點點的懷疑,可是她說得這樣坦白,他真的……真的不知說什麼好。

莊瑋綸苦笑一記,非常無奈。

現在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麼總是和他保持肢體上的距離了,原來她心里愛的是另一個男人,難怪她無法接受他的觸踫。

「我對你很抱歉,我一直在欺騙你的感情,我知道我不能要你原諒我,也不敢要求,至于伯父、伯母那邊,我會親自去向他們道歉,祈求他們的諒解,並且盡快解除婚約。」

她知道這件事會令爺爺非常震怒,也會令鐘氏顏面掃地,但她已經決定這麼做,除了東堂,她不會嫁給任何人。

他看了她好久好久,終于緩緩露出一個友誼的笑容。

「夫妻做不成,我們還可以當朋友,研研,我想我還可以為妳做一件事。」

既然她愛的人不是他,他似乎沒有留住她的理由,他並不是一個會記仇的人,更何況研研還曾是他的未婚妻,曾經帶給他許多美好的回憶和浪漫的遐想,他該對她寬容些。

研研不解的看著他。

他不埋怨憎恨她已經夠好的了,他還願意為她做些什麼呢?

莊瑋綸微微一笑。

「妳忘了我是腦科專家,或許我可以讓妳愛的男人醒過來,雖然我並沒有把握,但如果妳同意的話,我想試試看。」

聞言,研研激動的看著他,眼楮燃起希望的光彩。

上帝似乎听到她的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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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在倫敦郊區的私人醫院里舉行,新娘是位俏麗的東方女郎,新郎則是個外型冷峻的東方男子,他坐在輪椅里,額上扎著紗布,渾身傷勢仍沒有影響他的俊美。

「沒看過這種傷痕累累還硬要結婚的新郎。」戎戎嘖嘖稱奇,剛剛她一直在「參觀」言東堂的傷勢,非常驚為天人。

「可是他當得很開心。」希希笑盈盈的說。

她很高興看到二姊和東堂有情人終成眷屬,二姊死守著病房等待東堂清醒的難熬日子她全程參與,因此格外感動。

研研緊緊握著言東堂的手,失而復得使她加倍珍惜此刻所擁有的。

她太怕了,害怕再度失去他,所以在他清醒的一個禮拜之後,就堅持要和他結婚,以免夜長夢多又好事多磨。

婚禮在醫院舉行,鐘自封率領一干人等飛來主持婚禮,他精神抖擻、神采飛揚的主導婚禮程序,一點也看不出前些時候身體不舒服到必須延後鐘、莊兩家的婚事。

「研研總算嫁給東堂,我可以放心了。」儀式一結束,鐘自封就一副欣慰的模樣。

總算他的戲沒有白演,要不是他三不五時就喊喊這里痛、那里痛,研研這笨丫頭就胡里胡涂嫁給姓莊的了。

「爺爺,你不反對我嫁給東堂嗎?」研研很不解的問。

她還以為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她婚事的會是爺爺,沒想到他們大隊人馬飛來之後,她爺爺一直顯露喜孜孜的笑容,沒有半分不悅。

「我為什麼要反對?」鐘自封得意的說︰「從小我就知道東堂喜歡妳這個急性魯莽的丫頭,他的少年老成正好可以與妳截長補短,難得東堂不嫌妳忘東忘西的個性肯娶妳,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沒什麼好反對。」

研研困惑的看著他。「可是爺爺,你不是很嫌貧愛富嗎?」

難道她一直在爺爺的設計之下而不自覺?怎麼會這樣?她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

「我雖然嫌貧愛富,可是把鐘氏集團交給妳們四姊妹我更不放心,現在有了東堂,我可以安心退休了,他是我一手栽培的,自然要留在咱們鐘家接我的班,替我好好守成鐘家偌大的事業。」

研研挑起眉毛。「爺爺的意思是……」

「東堂是總裁。」鐘自封笑嘻嘻很快的接口。

他早就處心積慮盤算很久了,東堂沉穩內斂又鎮得住她們四姊妹,是絕佳的不貳人選。

「那我呢?」研研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枉費她為鐘氏做牛做馬,現在才發現爺爺居然嫌棄她能力不足,老早計畫好要設計東堂入主鐘氏掌局。

「妳是言夫人。」鐘自封理所當然的說︰「以後沒事不要常往公司跑,快點替東堂生幾個小女圭女圭才是正經。」

「爺爺!」研研氣得七竅生煙。

什麼跟什麼?天下間有這種道理嗎?

自小爺爺就不停灌輸她一種觀念,說她是他最得意的孫女、鐘家最棒的接班人,程程、戎戎、希希都比不上她來得杰出優秀。

可是現在呢?

言猶在耳,她的地位卻被東堂給取代了,叫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別叫了,丫頭,妳有熱血,可是很莽撞,妳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吧?」鐘自封用力拍了下研研的肩膀,高興的說︰「相信爺爺,爺爺不會看錯的,東堂雖然不姓鐘,但天生就是要來咱們家和我們一起生活,注定分不開。」

老人家愉悅的轉身喝雞尾酒去了,研研無奈的對天翻了個白眼。

「研研,妳想當總裁?」

言東堂溫和的聲音傳到研研耳畔,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新婚丈夫,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

「我不想。」

他挑了挑眉。「可是我剛剛听到妳在向爺爺據理力爭。」

「那是不甘心,我現在又不想當女強人了。」她彎子,與他面對面,紅唇微勾。「言東堂,你當了我太久的管家男,現在換我當你的管家婆了,這樣才能扯平我倆之間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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