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利用了他的愛,她還有回頭的余地嗎?就算她現在想滾回他身邊,他也不會接受她。
思及此,杉野縴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氣息飄在空氣之中,化為白霧一團。
「怎麼了?」關口晉也關心的問。
他從來就沒有隱瞞過自己喜歡她的事實,聰明如她,應該感受得到他對她超乎尋常的關心。
「感嘆冬天來得太快。」她譏誚的揚起眉,她沒有資格傷春悲秋,也沒有資格哀悼逝去的愛,一切有因有果,都是她的選擇。
「春天總會再來。」他動情的看著她穿著和服的美好體態,她從不把長發梳髻,每當穿和服時都將長發披散在肩背,別有一番野性之美。
就是這樣的瀟灑和率性吸引著他,她和他周圍的女性完全不同,他一直不了解她奇特的思想,可是卻深受她的吸引,因為他是個男人。
一年前,他曾偷看過她獨自優游于溫泉間,這個秘密無人知曉。
當時他極受震撼,她的肩、背、胸、腰、臀,無一不美,長腿曲線誘人,豐胸勾魂攝魄,最美的是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誘人,她五官明艷,淡掃蛾眉便神采逼人,他就此牢牢的被她套住。
二十七歲的他有旺盛的生理需求,每當抱著別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時,他總把她們的臉想像成她,只有這樣他才能盡情釋放。
唉,她永遠不會知道她是他的性幻想對象,這樣粗鄙的話他也不敢告訴她,怕冒犯了她。
「那也是明年的事了。」她加快了步履,不想與他討論這種太過羅曼蒂克的問題,反正她對他又沒意思。
「小縴,你知道東方毅七到東京來了嗎?」關口晉也突然說。
她驀然停下腳步,心中一緊。
「是嗎?」她繼續往前走,不讓他察覺她的異樣。
必口晉也續道︰「據聞他是為了處理東方盟堂口被放炸彈之事而來,昨日下午的班機抵日。」
他對關口會內部的事並非完全不了解,兄長偶爾也會要求他參加幫派會議,他是關口家的一份子,未來關口會的事他也有份。
「這好像跟我沒關系。」她一語帶過。
「可是我听大哥說,那些東方盟的資料是你從東方毅七的身上偷來的,現在他人來了,難保不會對付你。」
「關口家不是門禁森嚴嗎?你怕什麼?」她蹙了蹙眉心,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倦怠。
必口宅邸森嚴到她想把自己的母親和大哥帶走都不可能,更何況毅七,難道他能飛天遁地的潛進來?
「你總有外出的時候。」他為她憂心。
「我有保鏢。」
「一個保鏢怎麼夠?」他殷切的建議,「不如這樣吧,我要大哥加派人手保護你,或者,你要出門時,我也可以護送你……」
杉野縴看著關口晉也,其實她早就擺明對他沒興趣,只是他一直不死心,她還真怕這個書呆子會要求關口遼太郎將自己許配給他,她要斷了這個可能性才行,她才不想和姓關口的牽扯一輩子。
「小縴,你……你看什麼?」她專注的凝視讓他微感不安,也心跳加速,她很少這樣凝視他的。
「你放心,我偷走他文件的那天,我們是銀貨兩訖。」她突然拉開和服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如雪肌膚。
必口晉也霎時目瞪口呆。
她胸前那些明顯的吻痕和齒印太露骨也太煽情,這是男人的杰作,還是個對她很狂野的男人。
他尷尬的紅了臉。
「這──東方毅七弄……弄的?」他問得結結巴巴,對她突兀的舉止毫無招架之力。
「對!」她拉回衣襟。「東方毅七雖然恨我,但也愛我,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所以你也不必杞人憂天。」
「那你……愛他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說呢?」她笑了笑。
就算愛又如何?反正現在已經沒意義了,再見面,他們便是敵人,連朋友都不是。
現在她就怕關口遼太郎再利用她對毅七做些什麼,那她就真的無法逃出生天。
就算不能帶著毅七對她的愛進棺材,至少也不要帶著他對她的恨死去,那太悲哀,當今世上,他是她最愛的男人哪。
「小縴!」關口晉也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干麼?」杉野縴嚇了一跳,她知道關口晉也喜歡她,可是他一直自以為讀書人,對她發乎情、止乎禮,從來沒有逾矩的行為,今天是怎麼啦?
「你听我說,」他嚴肅的看著她。「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和東方毅七有什麼,我在乎的是你的未來,我希望我們能攜手共創未來。」
他認真的樣子令她睥睨地挑起眉。
「你不覺得你說這有點荒唐嗎?」她調侃地提醒,「晉也,你好像有個自小就訂親的未婚妻,名叫千田法子哦。」
這件事人盡皆知,因為千田法子天天都來關口家,對關呈冕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簡直恨不得馬上嫁進關口家。
「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她。」他煩躁的說。
像千田法子那種富家千金一點滋味都沒有,賢慧是很賢慧,得體也很得體,但他對她沒感覺,這年頭談戀愛感覺很重要,感覺不對,什麼都別說,他和千田法子就屬于不來電的那一型。
杉野縴微笑起來。「不喜歡她也別拖我下水啊,這樁你自小就訂親的婚事可不是我替你做媒的,你小時候我還不認識你,跟我沒關系。」
他痴痴地看著她,失望地問︰「是不是因為法子,所以你一直拒絕我?」
她又笑了,這次的笑容有她杉野式的一貫嘲弄。
「跟法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今天我喜歡你,就算你有未婚妻我也會把你搶過來,反之,我對你沒感覺,你糾纏我也沒用。」
「小縴……」
他垂頭喪氣,因為她總是這麼毒,一針見血。
「別想這麼多,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她拍拍他的肩膀,優雅地轉身離去。
必口晉也痴迷無比的站在原地凝望她的背影,冷空氣中留有她淡淡的發香,朋友……唉,朋友。
「以東方盟的財力,更改二十個堂口地點絕非難事,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大家的安全,我不想冒險,兄弟們都是有家室的,東陽,你認為呢?」
東陽沉吟著,「一時之間要找到二十個適合的地點也非易事,如果將就的話又太草率。」
「有道理。」毅七點點頭,轉而問席上另一名較高瘦的男子,「你呢,鎮鋼,有什麼看法?」
他們是他在東京的兩大護法、愛將,地位同等重要,每當他回新加坡的時候,這里就丟給他們。
「我認為搬得草率總比不搬好,不滿意可以來日再換,現在我們的堂口都日光光了,大家繼續留下來太危險。」
毅七思索了幾分鐘才道︰「既然如此,明天就傳令下去,撤離昱則所有的堂口,另外,在行動之前,叫二十位堂主來見我,我有事向大家交代……」
「七哥哥!」
一張春花燦爛的小臉突然探進會議室打斷會議的進行,那親熱的叫法、甜膩的笑容──
「舒帆?」毅七登時瞪大眼楮。
他真不敢相信又有這樣的事發生。
在拉斯維加斯時,她不是親口對他們兄弟四人保證,一旦結束和同學的旅行,就會立刻打道返回香港嗎?為什麼她現在人會在這里?
「七哥哥,你看到我好像很高興。」拖著偌大的行李箱,舒帆喜孜孜的踏進室內,她顯得眉飛色舞,因為覺得她是來對了。
「小姐,這叫驚嚇好不好?」他沒好氣的反駁自己剛剛的反應,看到東陽和鎮鋼感興趣的在微笑,為了怕他們誤會,他敷衍的介紹,「她是我媽的干女兒,姓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