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獵物 第23頁

「這是機票,記住,沒見到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下車前,他將一張飛往美國華盛頓的機票交給她,兩人相約三天後的中午機場見。

最後他霸道的攬住她的頸項,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與她熱吻一記才放開她。

芯心意亂情迷又惶惶然的走進大廈,她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紅透了,整個下午他們都在床上盡情歡愛,透支的體力讓她步履蹣跚,疲倦的容顏與微亂的發絲令她看起來不對勁極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都等到明天再說。

「芯心!」在她開門的那一剎那,裴氏夫婦與駱宣毅幾乎同時從沙發里跳起來,他們全都快速迎向她,焦慮明顯掛在臉上。

「芯心,你到哪里去了?我在酒店找了你一下午,急得我差點報警。」駱宣毅的聲音失去一向的從容,天知道這個下午簡直糟透了,他為芯心上演的失蹤記不知道急死多少細胞。

「是啊,芯心,你上哪去了?怎麼連個電話都不知道要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爸多擔心。」連苡伶責備的審視著女兒,女兒那嫣紅得不尋常的臉頰並沒有引起她太大關注,女兒回來了就好,只要沒鬧出啥社會新聞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芯心含糊地說︰「我遇到了個老同學,一時聊得高興而忘了時間,就……回來晚了。」

「以後遇到這種情形也要打個電話回來通知一聲,省得大家為你擔心。」裴允廷權威的說︰「明天開始出門帶著手機,不許再任性了。」

「是的,爸。」芯心低垂著眼瞼,生怕他們看出什麼端倪。

一個剛激情過的女人怎麼可能毫無變化,她渾身上下酥軟無力的舉止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吃晚飯吧,大家都在等你。」連苡伶綻出一抹笑容招呼駱宣毅,「餓了吧,宣毅,芯心就是那麼不懂事,都二十歲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你要多擔待她。」

「你放心吧,伯母,我知道怎麼做。」駱宣毅必恭必敬地回答,大有把對方當自己未來丈母娘的意味。

大家都進飯廳了,芯心卻杵在原地不動,小聲地道︰「我……我吃不下,你們慢用。」

「吃不下?」連苡伶細眉一挑正要發作,轉瞬間仍是硬生生的壓下來,家里還有個外人在,不要讓人看了笑話才好。

「吃不下就回房休息吧,晚點要是餓了再叫阿花替你下碗面吃。」她溫柔無比的說。

「謝謝媽。」得到赦免,芯心飛也似的逃回自己房里,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實在無法再應酬他們。

躺在床上,她雖感疲倦卻無法成眠。

為什麼邁帥要她跟他回美國?難道他對她也有點感覺嗎?

他有個未婚妻是不爭的事實,她要去奪人所愛,做個破壞別人姻緣的第三者嗎?

這一切好亂,亂得她無法理清,她頓時覺得自己的智慧好渺小,她真的沒有慧劍斬情絲的勇氣,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幾番雲雨,她怎麼可能輕易就將他忘記?經過了今天在飯店的抵死纏綿,她對他更不可自拔了。

三天之後的約定,她真要履約嗎?

***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芯心向她父親要求到裴氏見習,以打發她太多的時間。

因為芯心奪人的美麗,裴允廷對女兒的要求欣然答應,並將她分派在總裁定的秘書處做助理秘書,還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對于這個閑花瓶的職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大總裁只是有心炫耀女兒的美麗罷了。

「芯心小姐,這是烘培坊剛出爐的法國面包,搭配現煮咖啡最為可口,我已經為你將咖啡也煮好了,請賞臉!"

芯心無奈的從座位里抬頭,眼前,業務部方副理眉眼都是笑意,嘴角還有一絲佻健的意味。

兩天來,這位年輕有為的方副理已經對她示好不下數百次了,不止方副理,裴氏上下只要未婚的高級主管,都明顯的對她表示愛慕之意,讓她非常無所適從。

「方副理,我記得貴部這個月的業績仿佛有點告急,你怎麼還能如此優閑地在上班時間開溜到烘培坊,為我們的總裁千金準備下午茶呢?」正牌秘書何秘書調侃地說。

「哈哈,何秘書,你真愛開玩笑。」方副理打著哈哈,不過也知道自己此舉失當,連忙落跑回業務部去了。

何秘書笑道︰「芯心,你就別辜負方副理的好意,喝完你的下午茶再把這份文件輸人電腦。」

「何姐——」芯心苦惱的看著眼前豐盛的下午茶,開始後悔到裴氏上班,來這里原是想尋求心靈庇護的,卻無端招來一群狂蜂浪蝶。

年近四十的何秘書嫣然一笑。「傻丫頭,別發愁,窈窕淑女,君子好過,他們追求你是很自然的事,我還巴不得也有人來追我這個歐巴桑呢。」

何秘書笑盈盈的走了,芯心卻一點食欲都沒有,攀然內線響起,她接起電話,接待處的劉小姐聲音清脆地通報道︰「裴小姐。有位範小姐要見你,她自稱是一位麥先生的未婚妻,你要見她嗎?」

「範小姐……」芯心陡然一跳,一顆心霎時跌進了地獄,她定了定神道︰「劉小姐,請你帶訪客上來。」

幣好听筒之後,芯心一顆心猶自跳動難安。

老天,範小姐——也就是競天的未婚妻來找她了,她該怎麼辦才好?對方一定是來羞辱她的,她與人家的未婚夫糾纏不休,敗風喪德,被無情的踐踏也是應該的。

叩門聲在芯心忐忑不安之中響起,一名短發亮麗、五官明艷、衣著時髦摩登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順手關上門,筆直地走到芯心面前。

「裴小姐嗎?你好,我叫範寶兒,相信你已經見過我了。」

芯心緊張的看著範寶兒,對方臉上沒有一點笑意,足見她有多憤怒。

「請坐。」芯心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兩個字,她軟弱地問︰「喝茶好嗎……或者咖啡?」

範寶兒犀利地掃了四周一眼,揚揚眉。「不了,我說完話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那麼……請說。」芯心的不安到了極限,範寶兒的亮麗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听說競天哥追你追到台灣來,想必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吧。」範寶兒睨著她,開門見山地說︰「不管你們多相愛,我必須提醒你,我才是競天哥的未婚妻,我們明年春天就要結婚了,希望你小心避孕,不要失策懷了競天哥的孩子,因為麥爺爺不會承認除了我以外的孫媳婦。」

芯心張著嘴,震撼極了,範寶兒居然是來提醒她不要懷孕,難道……範寶兒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有關系嗎?

「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嗎?」範寶兒揚揚嘴角,輕描淡寫地說︰「我知道競天哥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我跟他之間連個吻都沒有,我們只有兄妹之情,如果在我們結婚之前,你們可以做個了斷,我還可以包容你們現在的暗渡陳倉,但我希望你們要斷得干干淨淨,不要防礙婚禮的進行。」

芯心驚訝于範寶兒這一番寫實的告白。「既然不愛他,你為什麼……」她不了解,她真的不了解。

「因為——」範寶兒美麗的眉宇復雜的輕攏起來,她艱澀地道︰「因為我想永遠留在他身邊。」

說完,她旋即開門離去。

芯心發怔的看著合上的門扉,她看錯了嗎?範寶兒臨去之前,眼角恍似盈著淚光。

她羞愧極了,竟然要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門來拜托她離開原就不屬于自己的男人,她這樣算什麼?競天的情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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