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師師不公平!」
放五重重的將酒杯往桌面一放,陰郁的神色與周遭歡樂、調侃的氣氛全然不搭。
「干麼,嚇人啊!」拓一將身子挪開一點,坐在放五旁邊的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以往放五在這種場合通常是不說話居多,怎麼今天冰柱也會著火?
「有何不公平?」妄二挑起英挺的劍眉,輕佻地問。
他就知道放五早晚有一天會對上他,自從他與烙桐發展成情侶關系之後,放五就屢次找他的碴,而他這麼做不外乎是為了師師。
「如果你不喜歡師師,就該放她自由。」放五有絲激動的說。
妄二交疊起十指成尖塔型,十分優雅地回答,「我沒有不喜歡師師,我很喜歡她,她是我的得力助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放五極度不悅。
「那麼你是什麼意思?」妄二看起來依舊閑適,還不忘示意酒保為他調酒送過來。
「我——」放五倏然住口。
暗戀師師是他的秘密,縱然他對師師表白過,她並沒有將這件暗戀情事泄露出去,自己何必招出來讓手足們增添一個茶余飯後的話題?
「我知道。」妄二盯著放五,詭異的笑了。「如果我喜歡師師,就要像你喜歡她的那種喜歡,對嗎?」
「該死的,你可以少說兩句!」
聞言,讓向來以冷漠自持的放五也不由得低咒出聲,他就知道師師會把他暗戀她的事告訴妄二,她對妄二那麼死心塌地,一定什麼都會對妄二說……
「別誤會師師,不是她告訴我的。」妄二低笑不已。「你在花前月下表白時,不巧正好我一名心月復路過,出于關心,他很盡責的留下來听完,然後又很盡責的詳細告知我。」
「放五喜歡師師?這是什麼勁爆的新鮮事?」毅七一下子清醒起來。
「是真的嗎?」拓一也很興奮。
「應該假不了。」詠三微微一笑,與放五在東方財閥幾乎朝夕相處的他,心思有過人的細密,早已看出放五對師師不一樣的情懷。
「那太好了,親上加親!」拓一又開始盤算,也許可以趁此機會押湘兒與放五他們一道走進禮堂。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妄二扼腕地說,雖然他知道這都是他個人因素造成的,是他讓師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能嫁給東方妄二,索性不嫁東方人。
「什麼?你的意思是,咱們師師妹子對放五沒有意思?」拓一夸張的叫了起來,也不管會不會傷到某人的心。
「或許,師師不是放五命定的那個人。」對情字相當灑月兌的撤六自有他的見解。
「不會吧,我們五哥這麼優秀……」毅七也難以置信,就外型上來看,放五和師師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你們夠了沒?」放五煩躁的蹙眉,自視甚高又優秀的他,說穿了只是個被愛拒于門外的男人。
「听我說,放五,喜歡就要勇敢去表白,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怕什麼,我們大家全都支持你。」拓一說得頭頭是道。
放五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說什麼都沒用,師師喜歡的另有其人。」
「他說的就是我。」妄二直言不諱的啜了口酒,即使當著師師的面,他也是這副不置可否的姿態。
「你可以選擇對她好一點,你該知道一直以來師師是怎麼對你的。」放五惱恨地說,心中驀然涌起不是滋味的情緒。
妄二似笑非笑。「你這是在鼓勵我將師師收做小老婆嗎?」
放五聞言紅了眼。「你敢!」如果不是兄弟,他會和妄二打上一架。
「為什麼不敢?」妄二嘴角噙著淡笑,無可無不可地說︰「如果你不敢對師師有所行動,我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
放五蹙著眉心,這長型沙發似乎怎麼坐都不舒服,而師師辦公室里的冷氣絲毫沒有將他渾身的煩悶消退,反而因為身處在她的辦公室,而撥動他內心那根隱隱蠢動的情弦。
昨晚妄二說,如果他再不對師師采取行動,那麼他將要師師變成他的小老婆。
懊死的,他不要師師變成任何一個男人的小老婆,因此他必須有所行動,即使將再面臨被拒的挫敗,他也要嘗試……
「清揚說你已經等了我兩個小時,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師師風一般地推門而入,她手上還拿著大疊資料,尾隨于她身後的是她的助手兼保鏢顧清揚。
放五看了一眼顧清揚。「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師師將手上的資料放在桌面,暗自凝思放五來找她的動機為何。
放五鮮少到東方盟來找她……應該說根本沒有過,如果有事,他大可在家里與她談,她幾乎每晚都乖乖地待在過秦閣中處理東方盟的事務,因此此刻他嚴肅的神情使她感到事態有點嚴重。「清揚,在門外守著,不許任河人打擾,盟主亦同。」她美眸盯著放五,口里下達命令,顧清揚隨即退出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師師親自斟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擱在離放五最近的茶幾上。
「你明天要去泰國?」他冷硬地問,問完又立即抿緊他過分好看的唇線。
啜了口清茶,她嫣然一笑。「有問題嗎?這是既定的行程。」
後天是泰國華裔首幫——紅陽幫三年一次的大慶典,原本該要由妄二親自前往祝賀才是,可是他懶,就把外交的責任推給了她,讓她去番國曬曬太陽,而她這個屬下當然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
他眉峰微蹙,嚴肅的看著她。「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希望你回來之後可以給我一個答復。」
「你說。」師師依然維持她唇際動人的淺笑。
「師師,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我希望你再鄭重考慮一次,給我們一個發展的機會,我知道你下星期回來,到時候我再來听你的答案。」
放五一口氣說了出來,短短的幾秒在他卻像歷經了幾世紀般漫長。
師師驚訝的看著他,太意外了,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放五,她所認識的放五應該是,歷經一次失敗就會用刺緊緊將自己防衛起來的傲然男人,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踫她的硬釘子?
「不必一個星期,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復……」長痛不如短痛,看來他還沒有真正對她死心,她必須再說得明白一點。
「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他突然粗聲的打斷她,該說這個女人不解風情還是殘忍?難道她就不能讓他作幾天美夢嗎?
他惱羞成怒,開門大步離去。
「放五——」師師嘆了口氣。
就如同妄二不可能突然愛上她一樣,但願有一天放五會明白,她只能辜負他的錯愛。???
由東方盟一路狂飆回到東方財閥,放五毫不斯文的扯開領帶,現在他不想回自己的辦公室,他必須找詠三談一談,如果妄二膽敢玩弄師師的感情,就算是他的親手足他也不饒他!
總裁室前的秘書座位里,冷瀅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冷淡無比、公事公辦地說︰「謝謝你的花。」
「什麼花?」他正有氣沒地方發,偏偏冷瀅來掃他的台風尾。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面無表情的從辦公桌下拿出一束紅玫瑰。「花很新鮮,倒是卡片寫得有點老套,順便告訴你,我們不可能的,副總裁,希望你專心辦公,不要想太多。」
放五奪過那張卡片,卡片上見鬼的寫著——瀅,玫瑰再美也沒有你美,月娘再嬌也沒有你嬌,明晚八點,喜鵲餐廳不見不散。仰慕你的放五。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是誰送給你的?」那字跡,模仿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