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惹火 第25頁

當火陽重提與她的婚事,她只冷淡而堅定地說︰「我想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任何事,如果我要听從你的命令,那你來當島主好了。」

震懾于她的威嚴,火陽不敢多話,他知道表面與過去無異的火虹,實則已經不一樣了。

餅去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沒有距離,可以沒有主卑之分,可是現在不同,火虹刻意端起一島之主的架子,將他遠遠排拒于心門之外,他非但做不成她的新郎,連朋友都不是,現在的他,充其量不過是她的一名下屬而已。

火虹還是火島的主人,除了處理島上事務之外,絕大部份的時間她都在海里優游,她的肚皮沒有如她預期中的隆起,她沒有好運的孕育了放五的骨肉,因此她對自己的感情徹底絕望。

早在欺騙放五的最初,她就該想到會有今天,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還能期待什麼?什麼都不是她能期待的了。

「島主,吃飯!」夕陽下,月芽在海灘上大喊。

每天幾乎都是這個時候,她會來海邊喚火虹回去吃飯,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來的話,火虹是不是就會忘了要回去吃晚飯。

這些日子以來火虹都是這樣,也不管天氣轉涼了,她還是執意要到海里游水,秋涼無法阻止她親近海水的行動。

月芽已經目睹過好幾次她獨自一人面對星洲的方向,痴痴等待紅日沉淪的景象,每當這時候,她都不敢驚擾沉思中的火虹,總是悄悄嘆息,又悄悄退開。

因此她知道火虹並沒有那麼放得開,她的堅強令人心疼,她的美麗則令人心折,她不知該如何減輕火虹的痛楚,只能期盼時間會沖走一切,讓火虹忘記曾經深愛過的東方放五。

東方放五的名字在火島已是個禁忌,沒有人會主動提起他,仿佛他不曾在島上生活過,也仿佛火虹的身邊從不曾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人都是善忘的,島上的居民已經漸漸淡忘東方放五,而月芽不知道,火虹是不是也可以一點一滴、逐日逐月的將東方放五忘了呢?

???

輕松的音樂,簡單的自助餐會,水果雞尾酒是路湘與風馨的杰作,六種中式糕點則出自師師之手,除此之外,莫荷心也小露了一手,一大玻璃盅的地中海式生菜沙拉是她唯一會做的菜。

這是東方家舉行的私人聖誕派對,與會者除了東方家的人之外,都是些至親好友,雖然對常年如夏的新加坡而言,聖誕節似乎總缺少了那份銀色氣氛,但東方宅邸仍運來了數量驚人的人造雪,將整座庭園童得恍如童話境地。

「好美。」懷有八個月身孕,即將臨盆的風馨靠在詠三胸前,滿足地欣賞落地玻璃窗外的白雪景致。

風馨這胎懷的是女孩,也是東方家第一位女孫,遺憾沒生女兒的莫荷心,已經迫不及待準備了許多粉色系的小衣小服,準備把預期中長得粉雕玉琢的孫女打扮得粉粉女敕女敕。

「那麼,我們就把女兒取名叫東方夏雪如何?取其夏天之雪的意思。」詠三很風雅的說道。

「拜托,叫她下雪,將來讀書的時候會被同學笑死!」

驀地,一個殺風景的聲音冒了出來,拓一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這對幸福人兒的背後,神出鬼沒地參上一腳。

「那麼,依大哥之見,該叫什麼名字好呢?」詠三微微一笑,極有風度地討教。

「既然這雪是人造的,當然應該叫東方人雪才對嘛。」拓一得意非凡地說。

「東方冷血?」毅七笑不可仰。「這是什麼怪名字?出身在我們東方家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不必再為她取這麼聳動的名字招蜂引蝶吧。」

「你們少幫我干女兒瞎取名字了,難听。」冷棠不悅的說。

身為詠三影子的他,自然是詠三女兒干爹的不二人選,這是他給自己的新使命,除了保護詠三以外,保護詠三妻女的責任也是屬于他的,別人不能跟他搶。

「那你說,詠三的女兒該叫什麼才好?」拓一和毅七齊聲逼問。

「我、我怎麼知道。」冷棠別扭著一張俊臉,這種婦道人家的事不要來問他,他可是堂堂的保鏢耶。

「依我看,叫東方初雪最為恰當。」師師笑盈盈地說︰「這場人造雪是整個星洲的第一場雪景,詠三的女兒又是東方家初次降臨的小女娃,叫初雪最貼切。」

「還是我們才貌雙全的師師妹子有見地。」拓一立即狗腿的表示贊嘆。

「叫初雪確實好听。」風馨也微笑贊成。

「那就叫初雪吧。」詠三沒有意見,只要他的愛妻高興就好。「加件衣服吧,屋子里的冷氣似乎太涼了,昨夜你打了兩個噴嚏,我今天在公司里一直記掛著,我看還是叫娥姐熬盅燕窩熱湯給你祛祛寒好了。」

「不、不,熱湯應該你喝才對。」風馨溫柔地說︰「昨晚被子都被我卷在身上,你怕吵醒我,整夜沒蓋被子直到天亮,我也記掛了一天,怕你著涼,熱湯我早已親自熬好,記得睡前去喝一碗。」

「好肉麻呀,真是听不下去了。」拓一撫撫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們別在這里打擾人家夫婦談情說愛,走吧!」

大家一哄做鳥獸散,師師端了兩杯雞尾酒尋到陽台,她知道有個人一定在那里,最近他總是刻意在歡笑中尋求孤寂,仿佛這樣他才能記住某些他根本不想忘的東西,他很消沉,雖然他不承認。

窗台邊,放五獨自憑欄遠眺,不負花園城市的美名,星洲的夜景確實美不勝收,加上東方家的人造雪景,雙重美景是視覺的一大享受。

「我可以加入嗎?」師師將一杯雞尾酒遞給他,他俊挺的側面實在迷人,她很疑惑自己怎麼沒被他迷得目眩神迷,反而對他熱烈的追求攻勢能保持冷靜的思考。

「當然可以,這里也是你的家。」放五接過雞尾酒微啜一口,酒精成份很低,但味道香郁怡人。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師師對他微笑,大膽的指了指他的心髒處。「我想加入的是你的內心世界。」

「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加入了。」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明顯是放戒指的大小,然後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她把玩著絲絨盒子,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開,朱唇明知故問。

「一只適合你尺碼的鑽石戒指。」

奇怪,話出口的同時他為什麼要皺眉?難道向師師求婚不是他令自己快樂的一部份嗎?一直以來他不是就希望有這一天?他不能讓火虹毀了他的冷漠和自持的優雅。

師師挑著眉毛。「你在向我求婚?」

好家伙,他居然敢昧著良心向她求婚,看來她注定為東方家的男子所傷,不過無所謂,她早已習慣。

「接受嗎?」他不知道自己的迫切從何而來,仿佛這樣才能穩定自己搖擺不定的心。

師師清了清喉嚨,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放五,給你答復之前,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麼?」他不甚在意的問。

「也沒什麼。」她淡如清風地道︰「其實我接到消息,火虹在隨漁船出海時不慎被捕魚器所傷,她已經……」

她在重點字眼上頓了頓,一雙晶亮的明眸盯著放五臉上的細微變化,放五的表情不會說謊,他在緊張,非常非常緊張。

「已經如何?」他慢吞吞的問,一顆心卻在瞬間提到喉嚨口,他毫無心理準備,師師帶來的居然會是火虹的消息。

「已經……瘸了。」師師的聲音滿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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