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辜水奇,她一直有著難解的情懷,他是她的義兄,但他們卻更像一對患難與共的愛侶。
從小芳一起長大,一起歷經那場浩劫大火,他們重生,又一起被他們的義父帶到俄羅斯開始新生命,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們彼此可以感受。
當大火奪走他們親人的生命,是辜永奇的手牽緊著她,讓她沒有孤單害怕;當他父親與她母親下葬時,他則跪在泥地上,緊緊抱著她痛哭失聲。
這些的片段,是生命中最深刻的痕跡,也是她與辜永奇之間,任誰也無法取代的記憶,她不會忘記。
她的義母——溫柔的葛羅素夫人一直教導她要有顆溫柔的心,要誠實、正直,還要有寬大的包容和體諒,這些她都做到了,然而自己卻偏偏逃不開情關,不論她怎麼豁達,辜永奇無法接受她是個事實,除非她不是康奏兒、不是她親生母親的女兒,否則這份宿命她永遠逃不了。
她知道他有多麼怨恨她母親奪走了他母親在他父親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不是她母親的介人,他父親不會離開他母親,而他母親也不會傷心至死。
當她隨著母親嫁到辜家時,他父親對她張開雙臂歡迎,而他則躲在角落里滿是仇恨的看著她們這對奪走他幸福的母女。
可是沒有多久,也還年幼的他就對她這個與他完全不同的小女孩好奇起來,在他眼中,她這個有如水晶女圭女圭似的小團團簡直好玩誘頂。
往往,看她穿著整齊可愛的小洋裝,他總會故意去弄亂她的長頭發,或是來扯她的長辮子,而自己對他的行徑卻一點都不惱怒,反而還很喜歡鼓著他,經常跟著他滿山跑。
直到發生那場森林大火以前,他都沒有將那份對她母親的「怒」遷移到她這個小女孩身上,他扮演著她的小扮哥,扮演得相當稱職,每當有人稱贊她美麗可愛時,他總會像個小大人似的頷首微笑,一副與有榮焉的少年老成樣。
奔永奇以她為做的眼光讓她獲得無上的快樂,因為她母親一直很憂郁,也很少注意她,不管嫁給他父親之前還是之後,母親都一樣憂郁。
她父親是個富家浪蕩子,當年與母親生下她之後,他卻突然對藝術產生興趣,不顧母親的反對,千里迢迢跑到法國去學畫,就在要學成歸國的那個晚上,他酒醉駕駛,車禍身亡。
自此之後,母親一直郁郁寡歡,這份憂郁感染了她,在沒到事家以前,她也過得相當不快樂。
奔永奇是她的寶藏,他為她的生命開啟了另一盞明燈,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他帶給她的。她曾經以永遠依偎在他身旁為渴望,也曾經期盼為他披上白紗。
可是時光茬再,當他們不再是孩童、當他們兩人都逐漸懂得感受「情」字、當他們都對彼此的存在日漸在意時,他便再也不肯流露出對她的愛,或許有關愛,但純烈的愛卻再也不回來。
她知道辜永奇無法說服他自己去愛她,他們嘗試過,但失敗了。她可以理解,也不想強求,如果最後他們仍然不能終成眷屬,就讓他們做一對永遠的兄妹吧,只要這樣就行了,他的幸福,一直是她的期盼。
在勁舞不斷之中,白芙的笑容未曾間歇,她俏皮的嘴角微微往上翹,高揚的眉和閃亮的眼楮無時無刻不在辜永奇身上打轉氣是那麼大膽、挑逗、毫不避諱的。
她暗戀辜永奇許久,早在他在開羅大學教課時,她就是他的忠實學生,但是自己怎麼也沒想到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會突然向她求婚。
當晚她是驚喜得傻了。呆了,錯愕了足足十分鐘之久才回應他的求愛,她不斷的問自己,是真的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喜悅沖昏了她的頭,自己根本沒法細想他對她求婚的動機,沖動之下,她答應了他的求婚。其實在那之前,他們不過才一起吃過幾次飯而已,倒是她爸爸對他欣賞有加,一口就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訂婚三年來,他對她體貼入微,「辜先生的未婚妻」這幾個字就像通行證似的讓她無往不利,她真的好享受有他照顧的日子,對他的愛戀也日益加深,她簡直不敢想像失去他的日子,她會死,她一定會死!
突然間,在白芙眉眼示意下,船夫將游艇一個滑動,煥然與辜永奇所在的游艇合並。
「白小姐要做什麼?」河央、河畔一片騷動,沒人明白她此舉是何用意。
白芙輕盈的步履一跳,跨進了辜永奇的游艇上,她巧笑清兮,不由分說的投進他懷里,熱情如火的在他頰上一吻。
「永,我好愛你!」白芙甜孜孜的在他耳畔細語,柔萸緊緊勾住奔永奇的頸子不放。
「好啊!」這幕美人獻吻贏得在場臂眾的熱烈掌聲,一時間,水花四起,口哨及尖叫聲不斷。
「辜先生,回吻白小姐呀!」圍觀民眾一起起哄,歡聲雷動,鬧烘烘的聲響快把天也掀了。
「小芙,你先放手。」辜永奇笑著對白芙低聲說。
他絕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雖然他向來是不羈世俗。不在乎那些圍觀者的眼光,但是,他在乎某一個人的眼光。
「好。」白芙榮然笑著松了手,她最听辜永奇的話,他是她心目中的,她從未不听他所言。
「哎呀,怎麼不吻呢?」大喊不過瘤的聲音此起彼落的響起。
面對群眾熱情段盼的眼光,白芙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她提著紅紗裙角,笑盈盈的彎下腰,語音清亮的說︰「謝謝大家今晚的觀賞,放心,我跟永的喜酒,大家喝定了,到時候一定不會漏了請大家的!」
聞言,河畔邊立即有個年輕小伙子朝白芙吹響了一記口哨,也大聲的朝她笑喊,「白小姐,話可要算話呵!你跟辜先生的喜酒,我們等了三年啦!」
白芙轉頭直勾勾的看著辜永奇,她微帶責備,半滇半嬌、半真半假的說︰「你瞧,你再不娶我,可會惹來天怒人怨哦!」
說真的,她等他開口迎娶已經等了三年,其實她跟那些起哄的群眾一樣,十分渴望看到自己的婚禮。
只是,她是個女孩子家,要矜持些,總不能主動開口要求要嫁給他吧?他不提,她只好也佯裝一點都不急的模樣,真是苦了自己。
奔永奇笑著催促道︰「該去換衣服了,白教授剛剛才來電話,他在家等你。」他四兩撥千金的撇開那個敏感話題。
白芙皺皺眉毛,又皺皺鼻子,搖頭晃腦、咳聲嘆氣的嘴咕道︰「唉!爸爸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干什麼非等我回家才要睡,況且有你在,他明知道你會送我回家嘛,還擔心什麼呢?」
白芙嘀咕間,游艇很快的靠岸了。
奔永奇率先上岸,他伸手將白芙接上岸,叮嚀道︰「快點去換衣服。」
白芙對他扮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知道啦,管家公!」
她跑跳著到民宅借洗手間換衣服去了,辜永奇接著也將奏兒給接上岸,他溫言道︰「奏兒,你也回去吧,早點休息。」
「嗯。」她微笑點頭。對于這個安排她沒什麼意見,他要送白芙回家,這是三年來不變的慣例。
他轉頭吩咐道︰「黑券,你送奏兒回去。」黑券是對辜永奇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一,他分別有三名護他至深的手下——黑券,驍俊和海達。
黑券是個沉默寡言又害羞的男人,驍俊則是個人高馬大,一點都不俊的年輕人,海達最小,才二十歲,是埃及人,但對他異常忠心,還有個十二歲的小妻子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