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烈紅妝 第15頁

「呵。」陸長興沒有正面回應,表情倒是清楚寫著「來試試」。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國公爺,不管我認不認,我骨子里流著你的血,這點無庸置疑,只是你說鄒氏是我母親,陸揚是我弟弟,那他們可曾向我生母于氏的牌位磕過一次頭、上過一炷香?」

陸隨嘴巴張了幾回,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隨便覆手都有千百個機會可以危難你一家子,我沒有出手,任憑你們在我面前踩瓦跳梁,全是看在我母親名字還掛在陸家宗祠內的分上,更勸你手別伸得太長,我怕我一時忍不住拿刀剁了它。」更別說他刀子已經提在手上了。

他吁了一口氣,耐性已經耗光。「我稍後有事,不能多陪,國公爺請自便。」

「我也該走了,今日就先這麼著。」雖然陸長興的逐客令下得有些強硬,但陸隨在這局面下也不知該說什麼,便順勢告辭,總好過在這兒看他一語不發,讓人遍體生寒。

陸長興揮手喚老僕前來。「權叔,送客。」

「……」陸隨無言以對,連送都不願送他一程?果然沒外人在,陸長興就不願多做表面功夫。即便他心里不滿,也不好表達什麼,只好模著鼻子跟老僕走了。

「叫駱雨過來見我。」陸長興眯起眼,對著門外的小廝吩咐道。

他可不相信陸隨今天過來純粹是他一個人的意思,鄒氏肯定居中攪和。她既然如此不安生,就別想睡好覺。

初進陸府,沈清不敢恣意走動,乖順地坐在房內,紅著臉看嬤嬤跟丫鬟收拾凌亂的床鋪,看著嬤嬤俐落地卷起了染有落紅的床單,她目光暗了暗,要是正經抬進家里的姑娘,新婚之夜,都會從嫁妝里取出白絹墊在身下,向夫君證明貞潔。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沒有難過的資格,雖然昨晚想來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陸長興確實用最直接的方式為她敲了一記響鐘,但沒有徹底覺悟是成不了事的。

現在她該苦惱的是如何尋人。她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剔除了將近一半的假身分,其中又有三成下落不明,不曉得是隱姓埋名了,還是遭人滅口。

剩下兩成左右的人,很多都是四年前落榜的學子,家里有些錢,但沒有門路,听到賣官風聲,就捧了一筆銀子去換個一官半職,事發之後,有幾個熬不住杖刑去了,有幾個被打殘,更多的是听見終生不得應試而發瘋的。她到各家探訪消息,想知道接應他們的對象是誰,但一听到她的來意,避而不談的有,破口大罵的有,拿掃帚將她打出去的有,就是沒有人願意坐下來跟她說明情況。

最後她抽絲剝繭,當年買官卻沒有在名單上、現今還在朝廷任官的,就剩國子監學錄張漢卿及道祿司右覺義彭海。他們能留下來,肯定有什麼條件交換。

不過這兩個人大概知道曹永祥的手段,行事十分低調,深居簡出,交友不廣,就連家中奴僕都置不超過五個。平常除了推不掉的宴席之外,鮮少接受外人款待,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混到兩人身旁。

既然他們只赴上司的酒肉宴,那她就得把目標放到他們上一層去,可是官越大,家里就越復雜,在外頭買進的奴僕,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主子,更何況她想接近的人還是一家之主,最終她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就是不進主院進後宅。

如今,她如願進了某位大人的後宅,如果不是陸長興,她故事,先讓人覺得她可憐,後腳便派人尋覓這兩人的下落。

偏偏是陸長興,他哪會信她的鬼話……

沈清撫上頸間的脖飾,憶起當年陸長興揭破她的謊言時,意氣風發的神色,她胃部就一陣絞痛,可眼下無路可走,她只能冒險在虎口里拔牙。

陸長興或許不會幫她,不過陸長興妾室的身分倒是可以善加利用,她雖然只是個姨娘,卻也是陸長興後宅里唯一的女人,總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讓她吹吹枕頭風,說不定還會透過集玉閣跟她搭上線。

集玉閣的幕後老板受過大哥恩惠,也是少數在沈家落難之時,依舊不離不棄的人。當年父親淨身出京,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出了京城,就是閣主私下命人一路護送回鄉,才不至于長途跋涉,若有人找上集玉閣,閣主一定會幫忙穿針引線。

她騙不過陸長興,騙騙別人還可以,只要讓奴僕們以為陸長興十分寵愛她,任他治下再嚴,總會有風聲傳出去,尤其與他平常作派不同,更容易弓起別人關注,她的機會就來了。

要是陸長興能進一步被立為世子……

「在想什麼?」

陸長興突然出現,俯身看她,幾乎臉貼臉,沈清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爺,您回來了。」沈清很快就鎮定下來,微微退了些,太近了她有些受不住,不過相信在他身邊久了之後,表情就能收放自如。她一手搭上他厚實的胸膛,略略低首側過,嬌媚柔順的模樣,只是為了避開直接面對他的沖擊。

「怎麼這麼早呢?芙渠以為您會跟國公爺聊上好一段時間呢。」

「因為舍不下我新得的珍寶,就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來了。」

這麼溫馴?是擬好計策了嗎?陸長興笑了笑,勾起她的下顎,將她精巧的小臉轉了回來,溫熱的唇瓣親昵地貼上她略微冰冷的嘴角。既然如此,他不妨享受一下送上門的軟玉溫香。「我為了你,草草打發了南國公,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

陸長興的眼神閃過挑釁,似乎想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如果他早半刻進來,她或許還能博君一笑,不過這時候她巴不得陸長興做盡這些寵愛她的假象。

「爺——」她羞怯地看了眼神情尷尬的嬤嬤與丫鬟們,輕輕地推了下陸長興,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才開了口,雙唇立刻被覆上,輾轉舌忝吮,嘖嘖有聲。

沈清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受不住這般刺激,眼眶也浮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嬤嬤跟丫鬟更是雙雙把頭低了下去,暗暗地注視彼此,交流訊息。

「我怕你不認帳,先討點利錢。」陸長興拉過另一張圓凳,坐了上去,把沈清抱到他的大腿上,將她的手包進掌心,擱在她平坦的肚月復前,下巴靠在她縴瘦的肩膀上,像愛侶般呢喃。

「說說,你該怎麼還本金?」

看來是想那他作餌了,這丫頭真不安生,不過就是不放棄、不服輸吊足了他的胃口。既然懂得搭他一把,他何嘗不願替她將手伸出籠子外呢?

沈清有些不適應他的親昵,但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還要慢慢拿捏好距離主動迎上。她側過頭,甜甜一笑,在他耳邊細語。

「爺身分高貴,想必見過不少歌舞琴曲,芙渠在這上面也翻不出新意,倒是學過幾個按蹺手法,平日奔波,筋骨勞累,若爺不嫌棄,芙渠替您按蹺舒緩可好?」

「原來我的芙渠這麼厲害。」陸長興輕吻上她的臉頰,貼著她的頰畔磨蹭,在她耳邊調笑細語。「我才出去了一下子,回來就乖巧了,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爺說什麼呢?芙渠服侍您是應該的。」沈清扶著陸長興的肩膀想站起,腳才沾地,又被他拉了回來,狠狠地跌進他的懷里。

「我的芙渠就是乖。」他眼神半斂,雙唇就貼在她的耳際,笑得是濃情密意,不過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這樣。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鬧騰,唯有一件事我不許你打主意,就是要我去爭南國公世子的位置,你只會白費功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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