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間了,王姐還沒吃晚餐嗎?」霍薩依的語氣顯然不滿,他那位王姐的作為,一向令人不痛快。
「冰姬公主一直在等您。」砍隆點到為止,沒繼續說下去。多說只會增加王對冰姬公主的反感。
「砍隆。別忘了誰是你的主人。」霍薩依一旋身解下黑斗篷,天神殿里溫暖多了,給她太多衣物,他反而怕她會中暑。
「屬下沒忘。」砍隆不敢再造次了,雖然在王身邊眾多女子當中,他明顯的站在他暗戀已久的冰姬公主那邊,但他沒忘記自己的職責,他是個保鏢、摩那國的第一保鏢,他可不是紅娘。
見砍隆止步不再跟進,霍薩依抱著苒苒大踏步進入天神殿的內殿,過去他從不曾主動帶女子回宮過,相較于惡龍與赫奕嬪妃滿室的盛況,他是節制得多了,而今晚,則是他第一回帶陌生女子回宮。
「盛柔!」霍薩依揚聲喚道。
「王……」趴在室內大圓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丫頭被聲音擾醒了,她抬起頭,半睜著眼楮一臉迷惘,一時間還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起來。」霍薩依挺拔的身影走過圓桌,筆直地走近偌大的圓床,他不必多看一眼也知曉盛柔又在桌上睡著了。
盛柔揉揉眼楮,好困,她的王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害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您要睡啦?」盛柔連忙振作精神跟上去,床她已經鋪好了,只剩為王更衣過後,她就可以安心地回房睡了,真的好困哦。
「我今夜到隔壁睡。」霍薩依將苒苒輕柔地放到床上去,拉起絲綢薄被為她蓋上,她睡得很熟、很甜,一點也沒有被驚動。
從獵區帶她回來,他原想好好招待她,給她水喝、食物吃,給她地方休息,再給她廁所方便……
想到這里,他便不由莞爾,從不曾有女子膽敢對他提出這種不雅的要求,她倒是挺大膽的。
不過,既然她那麼累,他就不叫她起來了,一切待她醒來再說,現在就暫且讓她在他床上歇息。
「隔壁?」盛柔迷糊的臉龐立即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為什麼?」
棒壁是天神殿的客房,是專門接待王重要客人的地方,雖然也很舒適豪華啦,但怎麼也比不上這王殿呀。
「因為我想讓她睡得舒服點。」她已經是他的了,照理說他可以與她同床共枕,但看她的樣子,像是一點也不知道他是誰,他不想嚇著她,更不想讓她認為他隨意地侵犯她。
「他?」盛柔一點也不明白,她探頭向前,乍見到主人床上躺著一名陌生女子,還睡得雙頰嫣紅,甜極了。
「哇!」她嚇得下巴差點掉了,王的後宮佳麗無數,從不曾招誰來陪寢過,今晚怎地如此「好興致」?
「太大聲了。」霍薩依責備一聲,直接用手把她的嘴蓋起來。
「哦……是是,我小聲一點。」盛柔連忙控制自已的音量和驚詫的程度,轉而好奇的打量起床上的「貴賓」來。
「照顧她,她被尖葉割傷了,為她上藥,另外,她若醒來,立即通知我。」他吩咐著盛柔,再看床上的苒苒一眼,才親自為她放下簾幔。
「您……不留下來嗎?」盛柔小心翼翼地問。
唉,她就知道她的王怎麼可能動凡心嘛,看來她是空歡喜一場了,以為王今晚會有什麼「作為」哩。
霍薩依看著盛柔,挑挑眉。「盛柔,你的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
盛柔驀地臉紅。「哪……哪有!」陰謀被揭穿,她當場回答得結結巴巴,一句話說得支離破碎。
都是皇太後啦,動不動就對她耳提面命一番,要她有事沒事就勸王讓嬪妃們來陪寢,皇太後大概是想孫子想瘋了,不過可苦了她這個小奴才。
「沒有就好。」霍薩依淡淡的撇撇唇,轉身而去。
盛柔張望著主人偉岸挺拔的神聖背影,嘆喟著如此好男兒,為何會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呢?實在令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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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那國早晨的陽光最是耀眼美麗,但王室中,偌大的餐廳里,隱約流動著某種對峙的氣氛,白白辜負了這大好晨光。
霍薩依好整以暇地切下一塊女敕羊排往嘴里送,他不是看不到長桌另一頭冰姬那副七竅生煙的模樣,但,那又如何?他一點也不想理會她動不動就流竄整個王宮的火藥味。
飲了口甜蜜的佳釀,馥郁卻清香,昨晚懶懶靠著他時,他就有這種感覺,她無禮又莽撞,但卻流露著一股摩那女子少有的灑月兌,致使他對她產生了自己也難以理解的興趣。
「薩依,酒好喝嗎?」寒著一張臉,霍冰姬不滿的語氣逸出一抹酸味,薩依不該視她如無物。
「不壞。」霍薩依故意延遲回答她那尖銳的問話,看到衣角沾著一片刀葉,他順手拂掉。
冰姬一向直呼他的名諱,整個摩那國大概只有她敢對他發脾氣了,誰教她是他唯一的手足、他的王姐,要不然以她大小姐這般嬌縱任性,怕不被處死一千、一萬次了。
他悠哉的模樣,那無關緊要的舉動讓冰姬心頭那把無名火燒得更旺。
「有這麼好喝嗎?」驀地,她站了起來,在侍女們的驚呼聲中掀去滿桌佳肴。「我要你和我說話!難道我連一杯酒也比不上?」
摩那國的勇士何其多,可是她沒有一個看得上,她喜歡薩依。從小就喜歡他,喜歡到她恨極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她是他的王姐?若不是。還有誰比她更能與他匹配?
在摩那國,女子一過二十五歲還未嫁便會遭人側目,而她,今年都二十八了,卻仍然待在閨中,她拒絕多人的提親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多留在薩依的身邊,然而沒心沒肝的他卻一點都不懂她的心事。
可恨哪,為何姐弟不能相愛?這禁忌令她夜夜痛徹心扉,她自認自己才是最了解他、最愛他的人哪。
霍薩依連看她一眼也懶,侍女們忙著收拾被冰姬破壞的殘局,他則懶懶地起身往庭園走去。
「薩依!」冰姬提起裙角,不善罷甘休地跟上去。
一早她派在天神殿的心月復就急匆匆地向她稟告,說薩依昨晚帶了一名女子回殿,且還將自己的寢宮給了那名女子過夜,無怪乎他昨晚沒出現在餐廳了。
這怎得了?她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砍隆尾隨在兩人身後,他深知依冰姬公主的個性,姐弟倆一場沖突是避免不了的。
「究竟是什麼事?」霍薩依在冰涼的石椅坐下,整座皇宮都是白色大石建築而成,圓頂與梁柱間均雕鑿著精致繁復的花紋,渾然天成的氣勢,加上宮內繁花似錦,大朵、大朵的白色香花錯落其問,更見典雅。
「听說你昨晚帶了個陌生女子回來?」冰姬開門見山地問,此時她絕艷的容顏燃燒著熊熊妒火,遮蔽了她嬌美的容貌。
「嗯。」霍薩依輕描淡寫的承認了。
砍隆暗自焦急,他知道冰姬公主最無法忍受王這種無關緊要的態度,她就是這麼傻,明知道王不可能喜歡她,跟她也絕對沒有結果,可是她卻自欺欺人的苦等著,平白虛度了自己的青春。
下個月王就要迎娶狼族的月狼公主了,而她卻還執拗地要問王昨晚帶了什麼女子回來,難道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王不管帶什麼女子回來都與她無關嗎?他們永遠都是親姐弟,這點永不會變。
「為什麼你要帶她回來?听說她受了傷,是因為這樣嗎?」冰姬咄咄逼人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