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豪情 第22頁

「我說,這里不歡迎你了。」他冷冷的下達逐客令。

「你不能叫我走,」宋丹丹幾乎暴跳如雷。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才剛打電話到米蘭去訂了婚紗,以楚夫人的名義,而現在楚克競說不娶她?

他無視于她的暴躁,淡淡的說︰「古城即將有新的女主人,她不會樂意見到一個跋扈的女客。」

「女主人?是那個石向雅,」她氣瘋了,口不擇言的吼,「她有什麼好?不過是朵末開竅的小白花罷了,她不能滿足你!」

「你也同樣不能。」他決絕的說,「在你離開我的那一天,你就已經不符合當我終身伴侶的資格,這里不是你的歸屬,我也不想收容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

朱丹丹的身體顫抖著,她握著拳頭。她以為楚克會一生一世寵她、溺她、守護著她,難道當初在神壇前發的誓都是假的?

是!是她先背棄了他,那又如何?她只不過是一時迷失了,是那個拉丁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她,現在她不是回到他身邊來了嗎?男人會犯錯,女人也會,這有何不可?他何必還執迷不悟,硬要跟她計較那段出軌?

「別跟我賭氣了,楚克。」朱丹丹盡量壓抑脾氣,她煩躁的說,「我不想讓不相干的人擾亂我們的情緒,我們還是快談談宴客的事,名單我都擬好了,我爸媽這次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丹丹,你永遠是那麼自私。」楚克打斷她的話,他直視著她的眼,「知不知道當時在醫院是誰輸了許多血救活你?」

她直直的瞪著楚克,「不會是她!」

他萬分惋惜的微笑,「當然是向雅。」

「我不想听你說這些,」朱丹丹申吟。她當然記得是石向雅死命將她送到醫院的,只是她不願意去想她欠石向雅一份思情,她的血液中流著石向雅的血,她不要去承認心底那份心虛!

「我會到台灣找她,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語畢,他轉身要走。

「楚克!」她不甘心的瞪著楚克的背影。她從未見楚克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對女人向來是極好、極友善的,即使重逢之時,他也沒對她當年的不告而背叛作任何表示,甚至沒有提她那時帶走他的大筆金錢。但是現在,他卻為了石向雅而要趕她走!難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其的沒有任何地位了嗎?

不行,她不容他們雙宿雙棲,她必須阻止他們,她得不到的也絕不讓別人得到!

百葉窗外是典型台灣午後的雷陣雨,雨勢不大,但足夠讓人淋得變成落湯雞,這種雨通常很容易影響人的心情,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怎麼開心的人,看到雨一來,心情也會跟著低落,「藍天旅行社」此時就坐著一個這樣的人。

雖然人坐在辦公室里,向雅的心卻明顯的不在,她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于里,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持著筆,長睫毛連閃都不閃一下。

她的思緒離開了她的軀體,飄洋過海去到那個擁有多風貌的國家。

墨西哥位于拉丁美洲,比台灣時間晚十四個小時,那麼說來,那邊現在是凌晨五點了。凌晨五點,這個時間楚克應該還在睡覺,朱丹丹在他臂彎里嗎?

向雅在心中輕輕點了一下頭,在吧!她都回來一個禮拜了,他們也結了婚才對,想必古城是一片熱鬧景象……

倏的,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筆直的降落在她的桌面,一個嘆息的聲音跟著響起︰「向雅,你對著那份旅客名呆,已經整整發呆了四十分鐘。」

陶小君搖頭不已的看著她的五專死黨,在讀專科時,她和向雅在同一間寢室睡了五年,她睡下鋪,向雅睡上鋪,她從來沒看向雅這麼憂郁過。

她所熟悉的向雅不是這樣的。向雅應該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熱愛工作、永孜不倦,向雅對環游世界有著無可救藥的不可自拔!

每回帶團回來,向雅總能一個人嘰嘰呱呱的講上一個禮拜,從當地的風俗到團員發生的糗事,都是她描述的目標。

然而這次卻失常了,從墨西哥回來後,大伙非但沒听她對墨西哥提過只字片語,墨西哥反倒成了她的地雷,只要誰不小心一提到,她馬上就會從椅子里驚跳起來,反應十分過度。

隨著咖啡杯落在桌面,向雅猛然回神,咖啡香喚回她游離的神志,她感激的看了陶小君這個好姊妹一眼,

「謝謝。」

昂責訂機票的伊慧一邊以筆敲桌面,一邊笑嘻嘻的說︰「向雅,我覺得你從墨西哥回來以後就怪怪的,是不是被拉丁美洲的巫師下蠱啦?」

向雅差點吞不下喉里的那口咖啡,確實她是被下了蠱,只不過不是巫師,是個專賣軍火的軍火大王。

她心虛的笑了笑,「我……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她必須編造個理由,否則她這班同事都是毒舌一派,她不被她們的舌頭淹沒才怪。

「怪了,向推,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墨西哥,上回怎麼沒听說你水土不服,難道墨西哥的士全換過啦,」跑業務的祖頤存心跟她抬杠。

大伙全笑了,向雅也笑了,不過笑容中卻有一絲苦澀,陶小君悄悄的遞了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下班攸「咖啡廚房」見。

「咖啡廚房」是位于她們公司大樓附近的簡餐坊,也是向雅和陶小君子常最喜歡窩著不走的地方。

看著紙條,向雅一陣無奈,心想完了,小君一定是再也看不過去,準備對她來個大審判。

她知道自己從墨西哥回來之後很反常,可是那應該不是什麼大罪吧?再說,她也情緒高亢了二十二年,偶爾低落,平衡一下也無可厚非呀,大家不必把她的安靜當成風雨飄搖前的預兆吧。

難道石向雅就不能是名溫柔女子嗎?唉,想想的確不能,如果她突然柔順起來,這可能會嚇響一千人,包括那個從小就叫她「彈簧」的哥哥,因為她成天跳個不停,還有曾經一度擔心她會是過動兒的媽媽。

石向雅,振作起來!明天就恢復朝氣,則再讓大伙替你擔心了。她暗自在心中堅決明確的告訴自己。

盡避在內心發誓發個不停,但她還是逃不過要被陶小君逼供的噩運,下班後背起小背包,向雅萬分不情願的晃到了咖啡廚房。

「咦?向雅,你回來啦!」美麗的咖啡廚房老板娘一見到她,立即笑嘻嘻的過來招呼。

「是啊。」向雅沒力的挑了個位子坐下,她拿起桌上的小MENU左翻右翻,希望能逃避「帶團回來」這個話題。

說穿了,這位老板娘也是她的忠實听眾之一,每回她帶團回來,總會順道帶些小紀念擺在老板娘店里的陳列架上,而老板娘也總會奉上一大壺免費咖啡,跟著她坐下來,開始津津有味的听她講述游歷。

然而從前那些樂趣,現在就變成了大痛苦,她實在沒有心情在老板娘的面前復述一遍墨西哥的種種,那段日子對她來說,已分不清楚是甜蜜、苦澀,是歡喜,還是落寞了。

玻璃門推開的聲音解救了她,陶小君一陣風似的旅進來。臉頰還紅撲撲的。

「老板娘,曼特寧,謝謝!」陶小君輕快的吩咐,她很快的在向雅對面坐下來直盯著向雅看,一臉的精靈,「說吧!你瞞不過我的。」

向雅很了解陶小君那套「坦白從寬」的標準,都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她也沒必要對好友隱瞞些什麼。于是她說了,把她此次墨西哥之行所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陶小君,當然也包括了令她回台灣後還魂牽夢素的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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