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躁紅,初日輝不耐煩地想甩開這纏得死緊的學姊,但是……該死!她的胸部干麼貼著他的背,讓他體溫節節升高?
「下去!」
「不要。」她樂得高人一等風景好,兩手仍緊勒住他頸項,雙腿更不倫不類的勾在他腰上,像只野猴子。
「我沒有穿上衣。」初日輝真的很氣她的無賴行為,卻沒法真傷了她,臉上的熱度快把他逼瘋了。
「我知道呀,秀色可餐。」她笑得很賊,露出一副欣賞養眼畫面的得意模樣。
咬了咬牙,他只好無奈又氣憤的背著耍賴的她再走回美術教室,「你快點給我畫,逾時不候。」
「小初真乖,學姊疼你呢。」詭計一得逞,她連忙從他後背跳下,笑盈盈地伸手模模他的頭。
初日輝沒好氣地揮開她的手「不許叫我小初,否則下次別想我配合。」要不是她陰魂不散的老在他眼前晃,他才懶得理她,明明是白白淨淨的漂亮女生,言行舉止卻像個粗魯小男生,總是隨興的做出教人瞳目結舌的瘋狂事來,他真是敗給她了。
「好啦、好啦,火氣真大,待會學姊請你吃冰,消消氣。」她討好的說。這年紀的男孩子真瞥扭,不過抱了他一下,拗脾氣就犯了。
其實在夏語接眼中,人體模特兒沒有男女性別之分,她看到的只是作畫的好素材、具有力與美的身體線條,所以她想畫下來,留住這雋永的一刻。
可是她忘了自己本身也是令人遐想的對象,早已發育的豐挺胸部、高挑縴細的玲琉身材,一雙筆直美腿雪白細女敕,散發著屬于女孩的嬌媚。
只要是男人,都難以抗拒蜜桃成熟的香氣,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大男孩?
初日輝清楚自己全身的燥熱起因于她不自覺的靠近,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教人看不出異狀,除了體溫高熱不退外,臉上的暗紅已逐漸散去。
「我不吃冰。」誰理你。
听而不聞的夏語綾畫上最後一抹暗影後,活靈活現的人物像便躍然于畫紙上,明亮和灰暗的炭色分配恰到好處,線條也勾勒出男孩築驚狂捐的冷悍神韻。
看她畫好了,畫中人不想看成品,轉身就要離開,而畫畫的人也不給看,反手一卷將畫紙卷成圓筒狀,一手拉住男孩黝黑的手臂,一手忙著收拾「自認為」價值不菲的畫作一一
總而言之,她不讓他走,他就走不了。
而且她是信守承諾的人,說要請他吃冰就一定得去,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她硬拉著他不放手,他就算把她的後腦勺瞪穿了也沒用。
怎樣?她就是賴皮,人一皮,天下無難事。
來到學校附近的冰店後,她盯著牆上的問他,「我要吃紅豆牛女乃冰,你呢?」嗯,四果冰和月見冰看起來也很好吃。
「隨便。」他已經懶得反抗,順從到近乎自我放棄。
「怯!還真隨便,那我幫你點芒果冰好了。」酸酸甜甜的,別有一番滋味。
「不要,我討厭芒果的味道。」軟爛軟爛的,好惡心。
「不然你跟我吃一樣的紅豆冰?」入口即化的紅豆香可是甜在心頭。
初日輝一臉嫌棄的撤嘴。「那是女生吃的東西,我才不吃紅豆。」
「喂,你這人很難伺候耶,少爺病又發作了是不是?你沒听過「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嗎?我們吃的是滿滿的相思,相思!不是紅豆。」看來他需要「用力」的被開導開導。
耳朵被她擰了,他吃痛的一瞪眼。「哪來的相思?你又沒有男朋友。」
「意境!意境你懂不懂?你是牛嚼牡丹一一沒感覺呀?看不出學姊我的用心良苦嗎?」她要培養他文學素養,他卻腦子灌水泥都听不進去。
「別再拖了,不然我翻臉了。」初日輝仍是狠瞪她,卻不敢用力掙月兌,怕她受傷。就她一個人敢對他動手動腳,頂著學姊之名行奴役他之實。夏語綾笑咪咪的收回手。「告訴學姊,你想吃什麼?」
「芒果冰。」他悶聲回應。
她一愕,側過身吮他一眼。「你不是說討厭芒果的味道??」
「你喜歡不是嗎?」反正吃什麼都沒差,他本來就不愛冰品。
第2章(2)
提亮如陽光的笑後緩緩漾開,又仿佛宇宙初形成的憬光,她心情大好地對他笑著說︰「不枉我疼你一場呀,小初……不,是日輝學弟。我真愛死你了,你的芒果要分我吃一口呢……」
全部給你都成。低頭看了看環在自己臂上的柔白藕臂,他心口冷不防地跳快一拍。「學姊,可以放手了吧,大家都在看。」
她笑著松手,改揉他頭頂。「人家要看就給他看,我們相親相愛關他何事?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要為自己而活,別人眼光與我無關,沒有人可以代替我活著。」
要未自己而活初日輝忽地一怔,不自覺把這句話記在腦海里,一時怔仲的他渾然不知有許多雙錯愕的眼正盯著他,不敢相信一向獨來獨往的他,會和人來瘋的小夏學姊走在一起,甚至是手牽手。
坦蕩蕩的兩人心中並無一絲暖昧,勾肩搭背也視同尋常,可是在旁人眼中,他們活月兌月兌是一對戀情正熾的小情侶,男孩高大俊秀,女孩嬌悄可人,笑語相偎的幽面十分唯美。
就連冰店的老板也笑眯眼,以為他倆是對小情人,熱情的招待。
「小夏,你交男朋友了呀?這個長得不錯呢。雖然他不怎麼笑,不過和你很配敷。」一冷一熱、一靜一動,是很有趣的一對璧人。
「咳!」剛坐下的初日輝差點跌下椅子,被喉間的口水嗆得滿臉通紅,想否認又不願對不認識的人解釋老半天,最後只能臉色不快地瞪著「瞎了眼」的老板。
反倒是夏語綾完全不介意,笑呵呵的和老板哈啦,一副熟到不行的樣子,還硬拗人家多送她一碗紅豆場。
「老墨大叔,你要戴老花眼鏡了,他是我學弟,我最疼愛的小弟弟呢,以後他到你這里吃冰一定要分量多一點,不準偷放嶂螂腳嚇他。」
「咕!小丫頭我是那種人嗎?愛整人的是你,我老墨做生意向來公道。你這嘴巴要是再亂說話,小心下一回紅豆減半,讓你吃牛女乃清冰。」老板語出威脅,手上卻是一大勺的紅豆琳在碎冰上頭。
童心不滅的夏語綾伸出兩手食指在唇上打了個叉,表示她要把嘴巴關起來了,專心吃冰。
少了她的笑聲,早習慣耳邊嘰嘰喳喳的初日輝反而不太自在,他一言不發的將黃橙色芒果果肉挖到她的紅豆冰上,再挖一口紅豆往自己嘴里放。很甜、太甜了。他心里想著,卻默默咽下。
「學弟,吃下相思豆,學姊一定會想你的,我快畢業了……」唉,青春哪,過得比她想象的快好多。
「畢業……」他微微一怔,心髒的位置好似有些抽緊。
「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應該吧?
她又伸指輕輕的戮他腦袋。「沒良心的家伙,打雷時你最好閃遠點,免得正義天雷劈中你。」
真的不想嗎?
那他為何心慌意亂、坐立難安,胸口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重得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有股喘不過氣又莫名緊張的感覺?
當年她令太陽也為之失色的燦爛笑容,是他高中時期生活中唯一的鮮活色彩。
她用爽朗清澈的笑聲融化了他冰封的心,硬是在他灰色的青春扉頁里抹上一道七色彩虹。
因為她,他開始試著放開自己,在往後的日子里也不再自我拘限,因此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豐富了原本封閉孤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