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串狂放的笑聲來自章狂口中,這太稀奇了,無惡不作的伍惡也會臉紅?
「我想,我們該去鬼屋走走,這里最有名的就是鬼屋了。」江忍幫伍惡解了窘,得到伍惡那「夠意思」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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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屋實在沒什麼可怕的,伍惡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一邊無聊地想著,反正都是假的,聲光道具的效果而已嘛!唬唬小孩還可以,他們都十七、八歲了,誰還會怕這個?哈,太好笑了……
「哇!救命!」紗紗在烏漆抹黑中差點滑倒,扶住她的是江忍。
「你不要緊吧?」江忍索性牽起她的手一起走。
章狂雙手環胸,會心一笑。「滋養愛情的溫床。」
「也是滋養登徒子的溫床。」股邪接口,前面正有一個男人在女人尖叫之際摟人家入懷安慰著,而且看樣子,他們本來並不認識。
「真是羨慕呀!」伍惡贊嘆著。
「你也可以。」章狂的手在黑暗中指指前面離他們不遠的顏曉冽,好心的告訴他。
「我沒那麼下流。」伍惡懶洋洋地答,他不想與曉冽有任何關系,今天只是個意外,他不會讓意外擴大,無論他們怎麼激他都沒用。
「我有點想下流。」說完,章狂狡猾地一個大步,追上了曉冽,與她並肩而走。
走著走著,有一顆血痕滿布,丑陋駭人的女妖頭突然從一旁的欄桿冒了出來,就離曉冽不到一公分的距離,畢竟是女生,她顯然被突發情況嚇了一跳,身體歪了一邊。
「滋養登徒子的溫床。」殷邪不著痕跡地重復他剛剛說過的話。
伍惡看了殷邪一眼,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都沒說。」殷邪又是一個微笑,與嚴怒往那座鬼屋里必有的奈何橋走去。
他不會被殷邪刺激到的,絕不會,他很明白顏曉冽就是顏曉冽,不是別人,她也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章狂那只手……該死!章狂的手竟然想搭到顏曉冽的肩膀上去!
伍惡一個大步飛快往前,直接接住章狂那條手臂,大手一攬,把曉冽扶穩,掃了章狂一眼。
章狂憋住笑意道︰「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忍他們需不需要催情劑。」那家伙邊笑邊走開了。
「你怎麼樣?」伍惡摟著曉冽問,奇怪,女孩子的腰都這麼細的嗎?教人不想保護她都難。
「沒什麼,只是突然被嚇了一跳而已。」在他懷里,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剛猛氣息令她想起了她的未婚夫。
彼湛庭從來沒有令她有過心動的感覺,縱然他也英俊,他也沉穩,但就是少了那麼一點怦然心動,那才是愛情最重要的東西吧!曉冽想。
「我以為你應該不怕。」看他與朝陽高中那票人打架的那天,她可沒露出半點驚慌的神色來。
「我應該要不怕嗎?」她笑笑。「太好強不是件好事,我不會要求自己變成那樣,適當的時候,可以有一點適當的弱點,這樣比較好。」
是嗎?他情願曉冽軟弱一點。不過,他也愈來愈分清楚了她與「她」的不同了,他不會再愛一次,因為愛情來勢洶洶太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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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他們常去的一家復合式PUB吃的。
這家名為「提斯」的PUB跟別家PUB有很大的不同,它賣各式各樣的調酒和啤酒,但也賣許多令人垂涎不已的希臘式佳肴,沒有舞池,但可以抽煙、劃酒拳,因此來這里的人都是純聊天和純吃飯,氣氛熱絡,很容易結識朋友,當然也免除了不良分子出人的顧慮。
吸飲一口可樂,曉冽環顧四周,很新鮮,這和平時顧湛庭帶她出人的那些法國餐廳、意大利餐廳明顯有很大差異,不過老實說,她喜歡這里,這里輕松多了,當然,食物也美味多了。
「吃吧!吃吧!不要客氣。」伍惡笑嘻嘻地把他喜歡吃的海鮮全掃進自己盤子里去。
「誰會客氣?」嚴想早埋頭開始大吃了。
「我又不是說你,我是說紗紗。」伍惡沖著對面的紗紗一笑。「紗紗,你平常那麼辛苦,未來也會更加辛苦,趁現在多吃一點補回來吧!不然我們都會好心疼你的。」
「謝……謝謝。」伍惡的好意真是令她毛骨悚然呀!他一定是明天又有什麼工作想推給她了。
「來,吃一點蝦,烤蝦最好吃了。」伍惡把三分之一的烤蝦投進了紗紗盤里,接著為了不顯出他在刻意疏遠曉冽,他又依樣畫葫蘆地把三分之一的烤蝦撥進曉冽盤里,最後的三分之一給了他自己。
章狂與殷邪對看一眼。「他真的不是在欲蓋彌彰。」他們很有默契地說。
伍惡挑挑眉,他當然要假裝不懂,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老練地轉移話題。「你們在說些什麼無聊話呀!做人不要一心兩用,現在氣氛這麼好,我們應該要好好享受此刻的氣氛才對,你們听,這首曲子多麼優美,旋律多麼動听呀!這是舒曼的鋼琴協奏曲。」
「這應該是韋瓦第的四季。」曉冽突然說。
一時間他們這桌一片靜默,有幾張瞼拚命地在忍住笑意。
「哦?是那個姓韋的四季嗎?」伍惡挑挑眉,這女生還真不給他面子,難道她就不可以私底下再糾正他嗎?
「是的,他是獨奏類協奏曲最為人所知的作曲家。」曉冽說了下去,顯然不覺得自己讓伍惡丟臉了。「他最著名的就是這首為弦樂器所寫的四季。」
「四季同時也是許多後世作曲家的先驅。」殷邪微微一笑,接口道,「例如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就是從四季里得到靈感。」
「你說得沒錯。」曉冽點點頭。「不過在協奏曲的發展過程中關鍵的人物是莫扎特。」
「莫扎特的二十七首鋼琴協奏曲確實精采。」殷邪認同了她的話。
曉冽笑了。「那麼你一定不會忘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
就這樣,他們開始自然而然地談起了古典音樂,再從古典音樂談到了世界文學名著,從世界文學名著延伸到各國的旅游見聞,談得深入,談得投機,也談得讓旁人無從插話。
伍惡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那些個原本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音樂家過,他一逕地埋頭大吃,吃得撐死了。
九點鐘,他們在「提斯」門口準備分道揚鑣。
江忍理所當然地是要送紗紗回家,殷邪與嚴怒的家在同一個方向,章狂和伍惡則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剩下的就是曉冽了。
「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吧!顏曉冽。」章狂的話是對曉冽說的不過他的眼楮卻一直似笑非笑地掃瞄著伍惡。
「你要送她就太好了。」伍惡用夸張的聲音掩飾心情。「說實在的,我要趕回家陪小芸,也真的沒有空送這位大小姐。」
為什麼是狂?不是應該邪送她回去才對嗎?如果是邪那就沒問題,但是狂就難說了,狂有什麼放肆的事做不出來?再說,狂似乎對曉冽很有意思……
見鬼!有意思就有意思,怕他嗎?自己不要,難道也不許別人要?真是笑話!不過,笑話歸笑話,他怎麼覺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刺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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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天那一整天的玩樂之後,今天似乎每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伍惡懶洋洋地斜躺在椅子里,書本蓋在他頭上,晨光斜照進室內,宜人颯爽的秋風從窗口吹入,早晨的學生會是寧謐的,很適合補個眠。
「惡,已經一年多不見她了吧?」江忍坐在會長的位子里,他啜飲一口熱咖啡,聲音不輕不重地傳入那個補眠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