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個人,我並不孤獨,在心中你陪我看每一個日出。
其實,她心里是這麼想的吧?即使相隔兩地,也如同陪他看著每一個日出。
拌詞末了,是她心里最深處的秘密,說實話他亦一直在她心上,盡避她不想承認。
她不該有受傷的感覺,當不成情人還能是朋友,人的一生並不長,老是拘泥在過去,心也會不健康,形成自我束縛的皇礙。
放開了吧,別把一時的迷惑當成雋永,她要先放開才能再握住,否則什麼幸福也捉不到……
驀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夏語綾手肘滑了一下,由怔忡中回神。她看了看來電號碼,是陌生的,想也不想地按掉。
再一低頭,看見空白的紙張,她頓時苦笑地一揚嘴角。沒想到在書桌前呆坐了三、四個鐘頭,她居然一個字也沒寫,到底在做什麼?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她努力排除雜念,凝神專注在未完的工作上。
沒多久,擾人的鈴聲再度干擾她的思緒,打亂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精神,她有些不快地嘀咕,現在的詐騙集團也太賣命了,連夜深人靜的半夜也不放過。
每次她按掉手機,總會一下又晌起,對方似乎和她拗上了。到了第十次鈴聲大作,怕吵醒有早睡習慣的爺爺女乃女乃,她只好妥協的接起電話。
問她為什麼不干脆關機,說實在話,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簡單的不想,好像在等待著某人,一顆心在惶然中悄悄有了期待。
電話一接通,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里就傳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出來,我要見你。」
她一怔,差點把手中的手機摔出去。「你,你是誰?」
「不要說你听不出我的聲音,親愛的小夏學姊。」他話語低柔,好似貼著情人耳朵,呢喃著動人情話。
是他?!初日輝——
第5章(1)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她有瞬間的慌亂,可隨即深吸了口氣,要自己鎮定下來,別因他的來電受到影晌。
「這很難嗎?你在發給別人的名片上不是注明了聯絡方式?」要找她並不難,難在他該如何跨出第一步。
失笑的搖搖頭,她自嘲自己大驚小敝,草木皆兵。「是,請問初執行長有何貴干,勞您大半夜還得費心公事?」
「我們之間有這麼生疏嗎?我記得你可是唯——個敢打我頭的女人。」而且打得他很痛,她的手勁不算小。
「那是以前不懂事,你不會還記很吧?」說要放下,她心里還是惦著和他的一切,沒辦法一下子完全忘懷。
幽然的嘆息聲響起,仿佛充滿疲憊。「是你恨著我。你心眼好小。」
「我才沒有……」她想拼解,但轉頭一瞥,旁邊梳妝鏡反射出她此時神態,令她霍然怔住。她沒有嗎?那這怨懟的表情從何而來?
「語綾,出來,我想見你。」初日輝強勢的說。他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如此迫切想見一個人,想得他胸口快要炸開。
夏語綾看向床邊的鬧鐘,壓低聲調提醒他,「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大家都在睡了。」
「可是你房間亮著燈,跟我一樣沒睡。」她也想著他,一如他想念她嗎?
「你、你在我家門口?」她用手捂著手機話筒,怕泄露自己的無措心慌。
「我給你三分鐘,不然我會直接按你家門鈴。」說完他在心里想,她一定會惱怒得想打爆他的頭吧?果然……
「該死的初日輝!你要敢驚動我爺爺女乃女乃,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她幾乎要咆哮了,只不過不敢放大聲量。
他听得出她正在壓抑怒氣,卻仍說︰「只剩兩分五十七秒了,你的動作得快一點,我不介意深夜拜訪你的家人。」如果這是威脅,他也相信肯定奏效。
「你敢給我計時!活得不耐煩了?我喂!喂!斷線了……」他竟然掛她電話?!那個該剝三層皮的混蛋!
夏語綾氣得冒出想殺人的沖動,穿著便宜的室內拖鞋和家居服,披著一頭凌亂的長發就沖出房門,到了客廳,及時想起家中熟睡的長者,才又踢手踢腳地拉開大門,走向路旁燈柱下那抹碩長身影。
「你……」
一見到她出現,初日輝溫柔地笑了。
「我真的很想你,尤其在每個輾轉難眠的夜里。」是想她想得睡不著,還是睡不著又想起她,他已無從分辨了。
指著他鼻子的縴指頹然放下,她氣不起來了,悶聲道︰「別說你這些年沒交過女朋友,你想的是她們,不是我。」
「純粹宣泄的,我有,但沒有稱得上是女友的人。她們和我的關系都僅止于,短暫不長久。」他曾想從她們身上汲取溫暖,可得到的只是更加空虛。
她一怔,想問這其中包括他那位長相甜美的女同學嗎?然而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我沒想過你,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沒空做無謂的事。」她說謊了,若說這世上有誰最令她放不下,非他莫屬。
聞言,他輕笑,月兌下寬大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發顫的肩上。「很好,你沒想過我就不會心口難受,像我這里,滿是快漲出來的思念。」
看他比著胸口的位置,她鼻頭微微發酸。「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啦?」
「看你。」他定定看著她,眼中滿是懷念與柔情。
「你看到了。」她暗示他該回去了,時間不早,她也該上床休息了。
「還有……」
「還有?」她兩眼睜大,好似他的未竟之語對她是多大的驚嚇。
「陪我看日出。」他說。
「嘎?」夏語綾錯愕得說不出話來,不相信有這麼剛好的事。她才剛听著這首歌,他居然就出現了,還一字無誤地說出歌名,令人好不詫異。
這是巧合吧,他不可能知道她正在听的歌,為了不擾人安寧,她在房間將音量調得很小。
「好久沒看日出了,身邊少了個人總是提不起勁,覺得意興闌珊。」他作息上的改變是因應工作,睡得晚,自然也不會起早,是好些年沒看過從海平面升起的太陽了。
「若是我不答應你,你大概會賴著不走吧?」她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心。
初日輝笑著摟住她僵硬的肩膀。「被你厚臉皮纏久了,我多少有點受影響。」
「你……」她欲言又止,最後選擇沉默。
「走吧,我的車子停在巷子口,你家的巷道太窄了,車子開不進來。」摟著不甘願的女人,他暗笑在心,其實她一點也沒變,還是心軟好說話的女孩。
不管她心里有多麼復雜的情緒,心性依然如夏日陽光,自然而然地帶給旁人溫暖。
「初小輝,你不要以為你詭計得逞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你要是再使小人伎倆,我會報警處理」她就不信他不怕出丑。
一道陰影往下壓來,薄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宣言,夏語綾怔愣地瞪大眼,嬌女敕的芳唇正被一點一摘地攻陷,那個記憶中神色冷傲的男孩,正在吻她。
「怎麼不說話?會冷嗎?你的嘴唇凍得發紫,夜晚的海邊對怕冷的你來說,還是涼了點吧。」初日輝關心的問。
夏語綾不想說話。他憑什麼若無其事的吻她,仿佛她的唇早就屬于他,他頭一低便可悠意掬取,絲毫不用顧慮她的意願?她是他的,無須言語表明,是這樣嗎?她知道他一向漠然冷傲,不喜受拘束,目空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人沒有絕對的耐性,絕無法令他表現出真性情。
但是曾幾何時,他竟也學會了強取豪奪,在知道她有男友的情況下,仍是狂肆妄為,視她為所有物地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