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啦!朱綠野,偷到他的心又怎麼樣?如果他知道她欺騙他的事情有那麼一大堆,這「偷心計畫」就得淪陷為「葬心計畫」,他一定會跟她討回戒指的,喔!
不要!她不要還他,那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得來的,哪有那麼容易交回去?
「喔——鷹幫,」她連忙點了點頭,「我知道,非常有名的、非常有名。」好痛苦啊!為了不讓他懷疑,她不時要像個白痴似的配合著,總有一次會露出馬腳的,她根本不是個說謊高手,充其量只不過是比較會演戲而已。
「連你在那麼鄉下的地方都知道鷹幫了,可見我老爸的決定是對的,應幫叱 道上太久,樹敵眾多,如今也該是收手的時候了。」放辰微微一笑,想到他老爸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整天繞著那兩個大肚便便的兒媳婦打轉,等待孫兒出生變成他無上的快樂,如果自己能快點結婚,想必他更會笑歪了吧!
他該找個時間帶綠野回去給大家看看了,這小東西成天活蹦亂跳的,年紀又小,雖不適合結婚,倒是可以先訂婚,兩個人有了名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再準備一份豐厚的見面禮去跟她那個嗜賭如命的繼父提親,他胸有成竹,想必他們的婚事不會受到刁難。
「哦!收手嘛!」朱綠野搭腔的說,「雜志上有寫,應幫在這一年的投資主力都轉到企業經營上了,這是好事啊……咦?既然如此,你怎麼會自組工作室而沒有去自己家的公司里幫忙?」
他笑了笑,「興趣所在,而且,也自由。」
「你老爸容許你這樣胡作非……呃……我是說,他容許你這樣依照自己的興趣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她講得舌頭幾乎要打結了。
「不容許啊!」放辰不在意的說,「可是我實在不喜歡打打殺殺,也不喜歡被關在一間屋子里看那些刻板的公文,重要的是,我老爸極聰明,他不想失去找這個兒子,當然就妥協了。」
「簡單的說就是你威脅他?」朱綠野歪著脖子看他,這樣的詮釋應該滿貼切吧?
「也不算,自從,」他頓了頓。「自從我五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後,我變得開始不喜歡和別人說真話,因此,我沒辦法在一個大團體中適應,自組工作室是最好的辦法,既不會打擾別人,也不會議別人來打擾我。」
朱綠野豎起耳朵準備听個分明,這個故事是她在調查放辰時所不知道的,偵訊社給她的報告中沒寫出來,小伍也沒跟她提過,因此研究心旺盛的她相當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他這種特別、人來瘋又喜歡隱藏自己的個性。「那一年,我們全家還住在美國,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中國農歷過年前三天,我老爸帶著我三個哥哥依習俗去采買新衣服,我則因為發燒而跟我媽留在家里,那時家里除了佣人、保鑣及一些乎常就慣來走動的部從外,還有一個人,就是我老爸的結拜兄弟,我們叫他歐陽叔叔。
「歐陽叔叔跟我老爸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異姓哥兒們,感情比親兄弟還好,他的妻子是我媽的堂妹,這親上加親的關系,使得歐陽叔叔很喜歡來我家里,不管是跟我老爸談論幫務也好,或跟我們幾個毛頭小表說故事也好,總之,我們的感情很融洽,一直相處得像一家人一樣。
「那天中午我吃過退燒藥後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睡夢中被我媽驚慌失措的叫起來,後來我才知道是仇家找上門來尋仇,而那些忠心的屬下皆拚命的保護我和我媽,最後,由于對方人馬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就由歐陽叔叔護著我們母子逃到陋巷中,但誰知道這個讓我們叫了多年的歐陽叔叔竟然也是仇家的人,他被我們的仇家用錢收買了,說起來好笑,不過才五百萬美金而已,他就斷了思義,甘心做他人的走狗,就此背叛我老爸,也背叛鷹幫。
「他將我們母子交給仇家,當然,我們變成了人質,他們放話開出條件,要我老爸送上自己的命和鷹幫的全部,而我老爸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
「交易當天,我永遠記得他的嘴臉,他很自滿,還得意的罵我媽和我是白痴,竟這麼容易相信別人,我被捆綁丟在一旁,小小的心靈里很不解為什麼會這樣,歐陽叔叔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們嗎?他不是一直說我的父母就像他的親兄嫂,我們幾個孩子就像他的親生兒子一樣嗎?為什麼他現在換了張臉,竟然要置我們于死地?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將他平常親切和藹的臉孔和當時邪惡貪得的嘴臉重疊在一起,我迷惘了,而就在我傍徨得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媽咬舌自盡了,她為了不要我老爸因為救她而喪命,她寧願自己先死讓我老爸沒有後顧之憂的替她報仇,我媽就死在我旁邊,我想哭、想叫,但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媽的生命一點一滴的離我遠去。
「最後,雖然我老爸抓到了仇家的指使人,也抓到了歐陽叔叔,但卻永遠換不回我媽的一條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變得不會再相信人。」
朱綠野吸了口氣,淚水聚滿了她的眼眶,淚痕更沾濕了她的衣襟。「啊——你哭什麼?」放辰驚奇的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楮和紅紅的鼻頭,好笑又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
「人家……人家替你難過嘛!」她吸吸鼻子,不自禁的又淚流了滿面,原來在他易怒多變的人格下有這麼一段苦澀的經過,她平常還對他無理取鬧又不知體諒,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所以別哭啦!」他揉揉她的頭發,笑說︰
「我告訴你這件事,並不是要你來當消防隊的,你現在哭得像個淚人兒,就是馬後炮,知道嗎?」
朱綠野用力的撞了他的胸口一下,抗議的說︰「我是為了你哭,而你居然說我是馬後炮?這很難听耶!」
「不然要怎麼說?」放辰振振有辭,「事情都過了二十幾年了,當時你又不認識我,難道我現在看到你哭應該很高興嗎?」
「討厭!」她又捶他。
「討厭你又靠在我懷里?」他壞壞的笑,看到她嫣紅嬌女敕的唇,還有頰上未干的淚痕,一股沖動,忍不住就扣緊了她,蓋上了她的唇。
「綠野……」他動情的叫著她。
朱綠野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被他吻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一時之間像是依戀著她似的,但她卻很配合的,全心全意的回吻著他。
「綠野,我愛你。」放辰的唇移到了她耳畔,輕輕訴愛,「我會試著改變自己不再隱藏任何一種個性,你願意重新接受我嗎?」
「哦!你說的是真的嗎?」她驚喜的湊過去吻了他的下巴,不怕羞的說︰「我想我等這句話已經等得夠久了。」
「好女孩,謝謝你!」他拉起她早上戴戒指的那雙手,凝視著她,專注的說︰
「綠野,我們就在這里結婚吧!我們發誓,對彼此忠貞,沒有欺騙、沒有隱瞞,你從今爾後就是我齊放辰的妻子,我則是你朱綠野的丈夫,我會變你一生、讓你一世,你……你願意嗎?願意嫁給我這個不解風情的粗魯男人嗎?」陶醉于氣氛中的朱綠野就正要月兌口而出「我願意」時,放辰那幾句什麼對彼此忠貞,沒有欺騙、沒有隱瞞……這幾個句子驀然地閃入了她的腦海里,她恐怖的想到自己和放辰根本是半斤八兩,她騙他的事,多上他一半還不止,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