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們出去。」倪海鋒不忘體貼地說︰「石楚,你想睡就睡吧!晚餐不想下來吃,我叫朱嫂送上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好好地談談,不要想多,好好睡哦!」
總算都將他們送走了,石楚悶悶地倒向床鋪,疲倦的感覺齊齊向她涌進,想到她老爹那副放心安慰的樣子她就有氣,現在人人都知道梁朵是齊放月的未婚妻,難道她真那麼沒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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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里.巴遠霍斯杌場
一件輕薄的棉織上衣、一條緊身牛仔褲,石楚在鼻梁上架著太陽眼鏡,當然,她不會忘了戴一頂遮陽帽,雖然馬德里以舒爽怡人的氣候聞名,她仍不敢輕忽太陽帶給女性肌膚的威脅。
馬德里位于西班牙和伊比利半島的正中央,群山環繞,是個神秘莫測的城市,也是歐洲的首府,更是石楚一直以來想窺視其風貌的第一目標,海明威稱馬德里為最西班牙化的西班牙城市,可見風情定然不俗。
由機場搭計程車到市區,雖然西班牙文是世界上使用最廣的語言之一,但不懂西班牙文也沒什麼關系,用一點點英語夾雜著比手畫腳,石楚還是簡單地說明了要去之處。
她優閑地坐在駕駛座旁,一個理想的好乘客應該要坐後面才對,但她想順便欣賞沿途風景,再者,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司機也喜歡偶爾和她抬杠幾句,八成是在調戲她吧!年輕女性落單總是很容易遇到這種事,但無所謂,口頭上被吃吃豆腐也沒什麼,至少證明她還有魅力,也是樂事一件。
石楚到一家五星級最豪華的飯店登記住宿,由于不是旅游旺季,游客並不多,飯店內現代風格的著華,很符合石楚的要求。
出來玩嘛!最要緊是開心和舒服,她不想委屈自己住在不安全和不對味的地方。
話說回來,反正最終付費的也不是她,現在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天高皇帝遠,一卡在手,行遍天下,沒人管得著她。
稍微整理行李後,石楚迅速地寫了一張傳真請服務生傳回台北,免得她老爹大驚小敝地以為她失蹤而去報警。
這次的不告而別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處罰,讓他以後別再那麼煩,否則她這個女兒就不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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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的行程,石楚以極悠哉的腳步進行著,馬德里帶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古色古香,充滿了優雅的情調,和預想中一模一樣。
賞心悅目的綠蔭夾道,漂亮的噴泉和紀念碑點綴其間,十分壯觀,而石楚本來就對王宮、美術館、大教堂或是修道院之類的「古董」地方沒什麼興趣,所以省去很多時間,她任性地只挑喜歡的地方逛,偶爾早起就到街上走走,紅磚碧瓦是特殊的建築風格,陽台上絕大部分的人家都種植花草,吸引
住她攝影的興致。
她最常去逛的地方就是塞拉諾街了,那里有很多享譽國際盛名的西班牙品牌,挑點精良的皮制品,看到喜歡的銀制餐杯和珠寶匣也買,一套一套的,準備籠統帶回台灣去,花花老子的錢使她心情大為轉好,這樣在異國砸錢,她就是有本事面不改色,買完了再把清單傳真回去。
想到這里,石楚得意地笑了,買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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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楚和一般觀光客不太一樣,她白天貪睡,夜晚活動,馬德里的夜生活深深吸引著她,雖然靡爛,但她早餐一定死也要爬起來吃,原因無他,只因為她喜歡飯店供應的早餐,熱巧克力和圓面包的吸引力她都無法抵擋,對于向來喜歡西方食物的石楚來說,像是如魚得水,她吃的很多,每天都留下豐厚的小費,讓服務生樂得很,她自己也開心。
自從來到馬德里之後,她幾乎每晚都會去卡斯提爾大道,這里的夜生活可以通宵達旦,很多龐克、雅痞、影劇工作者和游客都會聚集在這里,每一個露台都擁有固定風格的客人,有豪華的賓馬轎車,也有衣著時髦的俊男美女。
石楚喜歡這里,因為和她的調調很搭,打扮前衛來這里是她的最大樂趣之一,享受被男人搭訕的滋味則是她的成就感之一,當然令她最得意的是——這里不太可能有人認識她,就算她再怎麼荒唐、再怎麼放肆,也不必擔心又要上商業雜志的頭條了。
「小姐,我想請你喝杯酒!不知道會不會太冒昧?」
一個衣著品味不錯的男人微笑著邀請她,幸好說的是英文,否則她只好干瞪眼。
「當然沒問題,是我的菜幸。」石楚故意用優雅的舉止接過吧台的高腳玻璃杯,再以美雨閑適的姿勢淺償一口。今天的她特別美麗,一襲新購買的黑色細肩帶曳地長洋裝,將她柔美的膚色襯托得比星空更迷人,細跟鞋搭配整套鑽飾,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顯出風情,整個晚上對她行注目禮的男士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我叫肯亞,你叫我肯就可以了,你呢?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肯亞客氣、禮貌地微微傾斜頭部詢問。
「叫我妮妮好了。」石楚信口胡謅,她才不想將姓名隨便留給陌生人,尤其又是在異國。
「妮妮,嗯,非常可愛的名字,很適合你。」肯亞舉杯微笑。
石楚也露出一派文稚的笑容來回應,肯亞那得體的贊美令她直想發噱,白痴也知道妮妮這名字怎麼看都像個酒國名花會取的花名,還說可愛,又說適合她,簡直是亂來!.
「謝謝你,很少有人這麼稱贊我的名字,你是第一個。」石楚輕輕地抿嘴笑了。
「哦?那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像你這麼出色的佳人,該不會沒有追求者吧?」肯亞稍稍向她靠近了些,再以退為進地問。「追求者?」石楚嫣然一笑,「我沒有追求者,目前單身,是自由身份。」
「是嗎?真令人不敢相信!」肯亞夸張地燃亮雙服,像乍見獵物般驚喜,「妮妮,你是日本人吧!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絕對是典型溫柔的日本女子,文雅又端莊、舉止高貴有分寸,很令人印象深刻。」
深刻個頭!你才是日本人呢!你這只歐洲鬼!「我」
正想反駁肯亞對日本女人那些正面評價,不期然一抹黑影在她頭頂上方移進,霎時令空間局促了起來。
「很抱歉,她不是日本人,她是純正的中國人,而且她也不屑于和一個沒有禮貌的意大利登徒子做朋友,所以請你馬上離開她的視線。」
這幾句流利的英語令石楚直要鼓掌叫好,是誰這麼大膽,居然直言不諱地將她要講的話全說出來了。
石楚笑意盈盈地看著落荒而逃的肯亞,正抬頭想看剛才說話的人認識認識,不期然的,她撞上了一對深邃不可測的眼眸,而那對眼眸的主人則是——齊放月,一個她久違沒有多久,卻異常思念的男人。
石楚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早該听出那冷冷的聲音是屬于他的,也只有他會有如此這般不帶感情的音浪。
笨啊!只不過換了種語言就听不出來,枉費她還號稱愛上他呢!又看了他一眼,究竟是真?是幻?在馬德里也會遇見他?莫非他們真那麼有緣?如果有緣,又為何沒有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半天之後,石楚只迸得出這句話,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暗戀人又不犯法,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她暗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