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玩嘛!反正無傷大雅。塞陽是這麼告訴她的兄長們的。
當時只有南襲一個人反射性抖著頭猛搖的反對,但沒有用,誰理她!幾個貝勒爺遂又中了塞陽的奸計。
「貝勒爺們實在太不了解自己的妹子了,怎麼會胡涂的以為格格絕上不了擂台?奴才真想不通啊!」南襲幫塞陽倒了茶水,口還在埋怨。
南襲是死求活求一定要跟來的,她威脅塞陽如果不讓她跟來,她就要向王爺告密,這麼令人內傷的告密,塞陽當然只有答應讓她當個小苞班了。
「南襲,你就少說兩句吧!待會如果我真輸了,非拿你開刀不可!」塞陽舒服的坐在躺椅,讓南襲幫她按摩,十足公子哥兒的模樣。
「奴才是擔心格格的安危才死皮賴臉的要跟來,否則這種拚個你死我活的場面,我才不愛看呢!多可怕!」南襲噘高了唇,哼著說。
「我知道你疼我,怕我有個三長兩短,我都知道!」敷衍過後,塞陽笑吟吟的央求,「南襲,你去幫我看看比劍的情形怎麼樣了?」
「要我去打探軍情?」南襲搖了搖頭,「不干!我不干!萬一被認了出來我是服侍格格的侍女,豈不丟臉死了?」
塞陽嘻嘻一笑的站起身來,果然不出所料,「那好吧!既然你不敢走出休息區,那麼只好勞煩我自己去瞧瞧羅!你在這準備涼茶等我回來,千萬別亂跑。」說完,她便不等南襲表示意見,即一溜煙似的跑了。
塞陽獨自拿著參賽單去挑戰兩關初試,只花費九牛一毛之力的功夫就把那些三腳貓給比下去了,她不但劍術奇高,舞姿更是曼妙,觀賽著無不喝采,更有許多堤岸邊的商家小姐命僕人送來飲品,表達愛慕之意。
塞陽通過初賽,坐在入圍者的特區,她春風得意的喝著冰鎮酸梅湯,眼珠子轉啊轉的,看看都是些什麼三教九流的人來奪魁……嘿嘿!沒什麼嘛,都是些地痞流氓或是沒用的王府公子而已,根本不是為患,正得意之際,塞陽不經意的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使得她差點噴出一口茶來。
她微微一愣,定楮一看,既是詫異又是厭惡,心想︰怎麼他也來了?!
薩放豪老早就端坐在圍席,他一襲嶄新的深藍色衣衫,正笑吟吟的和同伴聊著天,當他看到塞陽,心無疑一喜,他實在好久沒有看到她了,思念都快溢出來了。
自從那天從紫湖把她送回碩親王府後,她就足不出戶,而且謝絕訪客,害他想進一步有所行動都束手無策,同托納打听消息,托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逼得他快急壞了。
還好皇上英明舉辦了這場舞劍大賽,依塞陽的個性她絕不曾輕易放過這個玩樂的大好機會,一定會露面的,果不其然,她真的忍不住出現了。
薩放豪臉上不動聲色,心不由得樂翻了天。
她好美!在府非但沒把她給悶丑,反正愈見明麗,水波流轉的眼眸、誘人的紅唇,還有嬌俏的笑顏,他簡直無法把眼光移開。緊緊盯著塞陽,薩放豪臉上滿是笑意。
接觸到薩放豪揶揄目光的塞陽,則是手忙腳亂的將眼光掉開,她可不想看到那頭變態的家伙!
怎麼事先沒預設他也會來參賽呢?如果早想到,打死她也絕不會來的,這下完了,他那不懷好意的眼光是什麼意思?他又想對她怎麼樣?不行!這次她絕不會再讓他得逞了。塞陽握緊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碩親王府塞陽貝勒、康親王府端傳貝勒──請──上──台。」評判長拉長著聲音,喊了塞陽的名字。
塞陽收起滿月復不滿情緒,快速的步上擂台,隔著簾,後面的皇上和妃子們全看不清楚擂台上人的容顏。
「請多多指教!」上了擂台後,塞陽微微一笑,英姿瀟灑。
互作了揖,塞陽接過侍衛手中的長劍,她將長劍當胸而立,倏地,一道劍光向上翻飛,她姿態靈活輕盈的舞開來,看得薩放豪一陣贊嘆和心儀。
而那康親王府的端傳貝勒手上功夫好看,但腳上功夫卻是癟三,塞陽只用了幾招花式就將他給比了下去,全場起立鼓掌,塞陽隱隱約約听見簾後也傳來喝采聲,不禁得意萬分。
塞陽風光得意的回到座位,侍女們立即送上涼荼和軟酥點心,吃得她喜上眉稍,樂不可支。
她笑吟吟的眼卻不小心地接觸到薩放豪的眼光,看得她一陣心慌,別轉過頭,再也不肯與他眼光相接。
※※※
塞陽早已知薩放豪不是省油的燈,但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是自己唯一的挑戰者。
站在擂台上,紫湖邊的晚風拂面,星子映滿天空,四周燈大點起,一片煙火燃著,車水馬龍、熱鬧萬分。
舞劍大賽已經將近尾聲了。
站在擂台上的是塞陽和薩放豪,他們是令天舞劍大賽最後兩位僅剩有資格奪取壁軍寶座的參賽者。現在要爭出個長短來,看看誰是這次第一屆御辦舞劍賽的總冠軍,別說面子上有多風光了,光是獎賞就可以從東門排到西門了,數都數不清。
一對俊俏男子在台上屏息默立,衣袂飄揚,觀眾都精神為之一振,未撥劍先給了一片貨真價實的掌聲。
塞陽眼光一掃,斂眉片刻,她怎麼也料不到還是要與薩放豪交手,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薩放豪嘴角帶笑的看著塞陽,總算能兩個人「單獨」相處了,雖然台下有數千萬頭鑽動的人潮也不管了,反正只要能親近塞陽,他就有辦法達到目的。
「四貝勒,請指教!」塞陽率先開口,她聲音清脆響亮,吸引眾人不由得將眼光放在她身上。
「好說!我才要請七貝勒手下留情呢!」薩放豪眼角也是笑,嘴角也是笑,看來沒有半點懼色,倒像是快樂的不得了的樣子。
「這小子一定在打什麼渾主意!」塞陽暗暗咬牙,如果不是在這種場面下見面,她的表現就不曾是這麼溫和了。
「請!」
塞陽全神貫注,慢慢的由疾而速舞開來,薩放豪手中的劍則倏起忽落,教人看不清他的劍法,一來一往、翻翻滾滾,看得台下的觀眾連聲叫好,熱烈萬分。
「你來真的?」薩放豪舞到塞陽身邊,袖邊踫到了她的手,惹得塞陽一陣白眼。
「莫非四貝勒將皇上舉辦這場舞劍大賽的恩典當成兒戲?」塞陽斜瞟著他,語氣中充滿挑釁。
「你言重了!」薩放豪笑了笑,渾然不覺塞陽的火藥味。
可惡的男人!還裝作那副無關緊要、悠哉悠哉的樣子,如果把他的秘密給宣告出來,看他是否還笑得出來?
「你在生什麼氣?」薩放豪既不戒備,反而藉故更靠近塞陽,親昵的在她耳畔問,這個舉動不太明顯,任擂台下觀眾千萬,恐怕沒有人能看得真切。
這個不知大難臨頭的家伙!莫非想再次非禮她?這次她塞陽可不會白痴到又令他得手,上回是失算,但誰又能料到外表雄赳赳、氣昂昂的鎮親王府貝勒竟有斷袖之癖?
塞陽盡力要自己忍耐著,誰知他竟更過分了!
「這些日子不見你,實在牽掛,幾次登府拜訪,你都避而不見,難道是在責怪我那次在紫湖游船上招呼不周?」薩放豪以不解的眼神望向塞陽,看得她一陣雞皮疙瘩亂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還敢開口相詢?「住口!」塞陽一喝聲,撇了撇嘴,按捺不住了。
她陰沉沉的豎著眉,直勾勾的往薩放豪肩上刺了一劍,登時穿破衣袖,一道細細血絲噴流而出,非但台下轟聲鼓噪,就連台上比武的兩人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