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假藉公孫歆的名義邀她前來,還真光明正大。
溫立對她滿意極了,「我真是愈來愈喜歡你了。」只有像她這般精明的女人,才能與他相配。
花凌月淡淡回道︰「但我卻是一點都不喜歡你。」
「你的心還放在那窩囊廢身上?」溫立皺眉。
花凌月側著頭想了想,「窩囊廢?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誰。」徹底裝傻,更不會去迎合他的話,與他一同污蔑公孫歆。
「我說的窩囊廢就是公孫歆。」溫立有些氣惱,低吼著。
花凌月故作一臉畏懼,伸手輕拍胸口,「原來溫公子的脾氣這麼大啊!如此一來,我就更不願與你在一塊兒了。」
溫立只得露出笑容,急忙辯解,「方才只是我一時情緒太過激動,日後絕對不會再朝你大吼。」
花凌月面無表情地看著溫立急忙辯駁的模樣,對他的印象更差了,「溫公子今兒個邀我前來,究竟有何用意,不如就直說吧!」實在提不起興趣再與他交談,只想馬上離開這里。
「咱們先飲茶、用膳。」溫立親自為她斟了杯茶。
花凌月看著眼前白瓷茶杯內的琥珀色茶液,卻未伸手端起就飲。
溫立見狀,催促著,「茶冷了就不好喝了。」
她端起茶杯,輕嗅了嗅,雖是上等的天目茶,但茶香有異,想必他在茶中搞鬼,這茶喝不得。
「溫公子,我敬你。」端起茶杯向前,驀地手一滑,茶杯就這麼落下,琥珀色的茶潑灑一桌,亦濺濕了他的衣衫。
溫立先是一愣,本想大罵,但一想起方才所說過的話,只得將不滿的情緒壓下,「沒關系……」就要再為她斟茶。
「溫公子,不必麻煩了,今兒個我並不想與你飲茶用膳,只希望你別再做出那些小人行徑。」
溫立擱下手中茶壺,半眯著眼,瞪向眼前太過精明的花凌月,「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今兒個有一名老翁拿著金陵錢莊的銀票到你的錢莊內兌現,但你錢莊內的伙計卻拒收,還告知老翁金陵錢莊的信用差,叫他別再使用金陵錢莊的銀票……這麼做不太道德吧!」她半眯杏眸,別想跟她裝傻。
伙計之所以會這麼說,定是主子吩咐的,而此舉無不就是要壞了金陵錢莊的名聲,使其生意大受影響。
溫立邪笑出聲,「你今兒個來,該不會是要替公孫歆向我求情吧?」
花凌月綻出一抹笑,「我用不著替任何人求情,只是你這麼做未免太失道德,奉勸你行事最好光明正大,以免日後會有報應。」
溫立擊了擊掌,兩名彪形大漢隨即入內。
花凌月仍保持鎮定,微笑應對,「溫公子,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在這世間會不會有報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看上眼的女人,就是非弄到手不可。」
「喔,言下之意就是溫公子打算動用武力押我回去,最好還能在今晚與我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讓我不嫁你也不行?」花凌月臉上笑容更為擴大,卻暗自于心中下了個決定。
此處位于頂樓,身後有兩名彪形大漢與一名男僕將門口擋住,絕不可能從這里逃跑,眼前只有溫立一人與開啟的一扇窗……
「說得沒錯。」溫立笑眯了眼,巴不得馬上將花凌月押回府,讓她在今晚就成為他的人。
花凌月站起身,身後的兩名彪形大漢立即向前一步。
「你們就擋在門前,我哪兒也去不了,用不著那麼緊張。」她轉頭看著那兩名彪形大漢,接著朝溫立的方向步去。
溫立心中大喜。想不到她還是挺務實的,乖乖听從他的話,成為他的女人就對了。卻怎麼也沒料到花凌月的腳步未停,繞過他的身軀,筆直地朝敞開的雕花木窗走去。
等等,她該不會想……立即起身欲阻止她的行徑。
花凌月動作迅速地躍過窗台,就要往下躍去,然而下一瞬,她披散身後的烏黑長發卻被溫立一把揪住,疼得眼冒金星。
「別想自我身邊逃離。」溫立朝身後的兩名彪形大漢大吼︰「你們還愣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把她拉上來!」
那兩名彪形大漢與男僕這才回過神,立即向前欲幫忙將花凌月那懸在半空中的身軀拉起。
花凌月伸手取出藏于袖中的一把匕首,刀離鞘,舉了起來,反手一揮,割斷烏黑長發,而她的身子就這麼自樓頂落下,緩緩閉上了眼,等待死亡到來。
她寧死也不願成為他的人。
這時,公孫歆那帶笑的臉龐卻浮現腦海,不禁綻出一抹笑,直到死前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成為她最深的羈絆……
一匹駿馬快步朝往下墜落的花凌月奔馳而來,下一瞬,她被人準確地抱了住,並末墜地身亡。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令花凌月訝異,不得不睜開眼,直瞅向眼前緊抿著唇、神情不悅的公孫歆。
當她一瞧見他的臉,沒由來地眼眶一陣酸澀,淚水絕了堤,再也止不住,不斷自頰邊滑落。
鮑孫歆厚實的手臂緊擁著懷中的花凌月,怎麼也不願放開。
天曉得方才瞧見她自樓頂墜落的身影時,他的心在瞬間停止,就怕晚來一步,將會瞧見她的尸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樓頂的溫立,隨即抱著懷中的人兒,駕馬前往花宅。
那兩名彪形大漢與男僕怎麼也沒想到花凌月竟會割斷發,一心求死就是不願成為爺的人,又見爺神情不悅,不敢開口,逕自退離。
溫立緊緊握著手中的青絲,怒不可遏。她寧死也不願成為他的人?而她就這麼喜歡公孫歆那家伙?
既然如此……他非要公孫歆永遠自這世上消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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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富貴于廳堂內來來回回不知走了數百回。
他派張奎前去公孫府問個清楚,是否有發請柬前來?沒想到竟瞧見了公孫歆本人,張奎連忙將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稟報,公孫歆二話不說,駕馬奔往天仙閣……不知花凌月的情況究竟如何?
不久,守門的男僕揚聲,「爺,公孫公子送大小姐回來了。」
花富貴大喜,立即奔出廳堂迎接,但當他一瞧見公孫歆懷中所抱著的花凌月時,傻了眼。
「凌月……你的發……」
「沒事。」花凌月淡淡說道。
鮑孫歆先朝花富貴輕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隨即抱著花凌月朝她的廂房步去。
花凌月就這麼任由他抱著,並未開口說話。
張奎尾隨在他們身後,見公孫歆停下,立即向前開啟花凌月廂房的門扉,「公孫公子,若有任何需要,盡避吩咐。」語畢,步出廂房,不忘將門扉掩上。
鮑孫歆動作輕柔地將她放于柔軟的床鋪上,然後坐于床沿,伸出修長手指,輕撫著她那長短不一的發。
從沒想過他交給她防身用的匕首這麼快就派上用場,而且還是將自個兒的烏黑長發給割斷……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沉聲低問,眼底有著責備。她該知道,發出請柬的人並非是他。
花凌月任由他撫著發,輕嘆口氣,並未答腔。
是,她太傻,以為能說服那家伙;沒想到自個兒反倒落了個如此狼狽的下場。
「可有想過你會沒命?」他劍眉緊蹙。
為何她總是如此莽撞、如此倔強、一意孤行……就這麼不顧自己的性命?
「總比被人強押回府、強佔了身子好。」花凌月緩緩閉上眼,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頰邊滑落。
鮑孫歆雙手緊握成拳,黑眸有著強烈的怒氣與冷冽的殺意。
原本是希望溫立只針對他一人;沒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種事,若花富貴沒派人前來通知,花凌月真被他強押回府,後果不堪設想……該死,他絕不會讓那家伙再動她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