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名人夫 第4頁

原本站立不動的她突然搖晃一下,他看見她勉強的拿劍抵在地上,撐住她搖搖欲倒的身子。

同一時間,他發現自己的心微微抽痛一下,不禁皺眉。明明是演戲,但看著她神情如此痛苦,又渾身是血,感覺真的很不好。

接下來的一場戲,是特殊道具的箭矢射到她身上,她雙手抓住那支箭,吐血跪坐地上,眉宇間仍有著堅毅的神態,在停頓三秒後,她緩緩低頭,像是咽下最後一口氣,僵立不動。

他的胸口莫名的一緊,幾乎快要無法呼吸,好像看到她在他面前死去一樣。

突然,導演大喊一聲,「卡,好,太棒了,來,請女主角來補幾個特寫鏡頭!」

比欣羽很快的起身,將手上的斷箭交給工作人員,退出鏡頭外。

女主角快速就定位,化妝師已在她臉上畫上受傷的特效妝,她就負責露出一些中箭後的痛苦神情。

比欣羽走到攝影機後方,就听到一些小小的談論聲,這才注意到棚內有不少人,包括其它臨演的目光都看向同一個方向。

她好奇的也轉過去,眼楮頓時瞪大。他、他怎麼進攝影棚!

由于談論聲越來越大,也引起女主角的注意,目光跟著移到該方向。

驀地,她的臉上出現難以置信的驚喜,忘了導演正在取鏡,她竟然開心的沖向前去,「孫斯淵先生,你來探我的班嗎?」

「卡卡卡!」導演火冒三丈猛摔劇本,但馬上被副導拉住手,「她是不能得罪的啊,這出戲就靠她這個拿過大獎的卡司來撐,把她氣走了,我們就麻煩了。」

導演低咒了一聲三字經。

懊戲的女主角仍站在孫斯淵的面前,雙眸閃閃發亮。

相形之下,他仍是一貫的淡然神情,但幾天前,他才在一個晚宴上遇到她,當晚她就對他糾纏不放,惹得他差點動怒。

「抱歉,我只是來找一位‘舊識’,我們還有急事,先走了。」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他一把走上前,扣住呆愣的谷欣羽的手腕就往棚外走,女主角立即追上來,慶幸的是,她讓助理給及時拉住回去補鏡。

走出棚外,谷欣羽看著他放開的手,忍不住問︰「你認識女主角?」

他抿緊了唇,「這不重要,因為你一直沒接我電話,我才找來這里。」

沒空聊八卦?也是,時間就是金錢。「我上場了呀,怎麼接?我的手機轉震動,一直貼著我的腰側震動,害我差點笑場—」

話剛說完,手機又震動了,她連忙從鎧甲里掏出來接听,「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到!」她很快的結束通話,愧疚的看著孫斯淵,「抱歉,我得回攝影棚替班了,因為另一個臨演鬧肚子痛不能上場,你快把文件給我簽一簽,我必須趕緊去換掉這身軍裝。」

「你似乎沒听懂我的話,簽名前,還有些事要談,才能擬定文件。」

她一愣,「呃……不必那麼麻煩。」

「你去梳洗,我去把車子停在大樓前。」炯炯有神的黑眸閃動著不容辯駁之光。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霸道,但這樣的神態很吸引人,女人,還是喜歡有魄力的男人!

第2章(1)

孫斯淵坐在駕駛座上,看到快步走出電視台大樓的谷欣羽。

她的穿著很輕便,藍色帽子,貼身牛仔褲,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純真動人外,婀娜多姿的身材也頗令人產生遐想——

遐想?不悅蹙眉。他在想什麼?

叩叩!比欣羽突然敲了車窗兩下,接著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不介意的話,可否順道載我到陽明山,一邊談你要談的事?」

他抿抿唇,沒說好或不好,但他轉了方向,是朝士林走,她朝他嫣然一笑,「謝謝。」

他很快的瞟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正前方,「你所謂的工作就是當臨演?」

「是。」

「不是玩票性質?看起來不是很好賺。」她在他面前前吐血身亡的情景還很鮮明,光是回想,他就覺得胸口發悶。

她點頭,「對,雖然不好賺,但是機動性較強,薪水也比一些打工高。」

「你為什麼需要這樣的工作?」

「你真的想知道……」她一開口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給了她一個「廢話」的冷眼。這男人發達了,脾氣似乎沒有她她印象中的好。

「好吧,霍爺爺住院一年了,而他以為自己在幫中的地位還在,也誤以為幫眾依然對我恭恭敬敬的,但錯了,一切全變了。」

她好心的省掉他問問題的時間,主動將這幾年的變化說給他听。

霍爺爺在四年前,突然在加拿大的住家倒地,這一倒,幫中人就開始蠢蠢欲動,幾個較好的地盤,眾人搶著要各據山頭,因為霍爺爺的病情不樂觀,一些資深堂主就召開幫務會議,逕自分配所有地盤,因為怎麼會都沒人滿意,經過幾番槍械爭斗,才終于平息。

「第一年就這麼過了,他們還是會到醫院跟霍爺爺噓寒問暖,尊重他的一些意見,但到第二年,這些人的勢力穩固了,對霍爺爺相對的也變得冷漠,我曾經透過郭叔跟吉叔,請求他們來看看他,甚至到最後財務吃緊,也請他們伸出援手,卻得到有條件的無情對待,只要我願意陪睡幾晚……」

說到這里,孫斯淵注意到她眸中有淚光,但是她眨眨眼,硬是將淚水逼了回去,深深的吐了一口長氣,「我們最後選擇求人不如求已,在郭叔跟吉叔傾其所有的幫忙下,我們回到台灣,黑旋幫的發源地。」

「霍爺沒說什麼?」

「沒有,因為我們跟他說,在美、加,太多人要倚賴他,動不動就想請求幫務,他不能好好的靜養,才選擇回到台灣。」

「我以為這兩年黑旋幫在台灣也有一些生意?」

「是,我也听說了,但是霍爺爺不知道,他沒有權力,也沒人在乎他,我跟兩位叔叔則說了無數個善意的謊言來騙他。」

她深吸口氣,將目光移到窗外的車水馬龍,開始談起霍東維的病情。

「霍爺爺脊椎有腫瘤,雖然是良性,但就快要壓迫到神經,一旦壓迫到,極可能造成癱瘓,只是,他已年過七十,年邁體衰,再加上脊椎不時發炎,得長期躺臥在床上。」

「為什麼不積極治療?像是動手術切除腫瘤?」他問。

「霍爺爺太相信一名會計師,把所有的資產都交由他投資管理,結果霍爺爺一倒,就有人找上他,為了不吃子彈,他暗中做了資產轉移,讓霍爺爺在一夕之間變得一無所有。」

越說越沉重,她嘆了一口氣,「除了錢是一個問題外,手術還是得經過專業醫療團隊的評估才能動,可一來他年紀太大,還有一些慢性疾病,萬一……失敗,也可能失去他。」

他注意到她的眼眶微濕,但她很快的又轉換心情,微微一笑,「至少,他現在很好,我不要胡思亂想。」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跟他認識的女孩很不一樣,更獨立、更堅強、更樂觀,也更令他難以捉模,因為她是最有權利向他要求的女人,至少,他的身份證配偶欄上登記的仍是她的名字,她談離婚也可要求一大筆贍養費,但她什麼都不提……

這究竟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法?還是,她是真心要跟他切斷名存實亡的婚姻關系?

「既然錢是一個問題,我們就談談贍養費。」他開門見山。

「不,你是被迫娶了我,認真說來,該得到精神賠償的是你不是我。」說到這點,她的心就沉重了。

「你還知道我是被迫的。」他忍不住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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