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就要忘了你 第15頁

她們也都是人啊,為什麼向來溫柔體貼的雲霏姊受到如此殘忍的待遇,還得默默承受?

白雲霏輕搖了搖頭,「我只要能待在少爺身旁就好,其他的事,我都能忍。」她並不命苦,因為她遇到了斐亦天。

英華還是很為她不值,「她還沒嫁過來,下手就如此狠毒,難保日後妳不會遇到比今日更過分的事啊!」

白雲霏垂下眼,沒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日後的下場會是如何,但是她深愛他多年,怎麼也無法就這麼自他身邊離開啊!

英華見她這副模樣,明白她心里已有所覺悟,不由得重嘆口氣,「雲霏姊,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妳這邊的,我先去藥房替妳拿藥。」她手上的傷不能放著不管,非得涂抹些藥膏不行!

待她轉身離開後,白雲霏將那條沾染上鮮血的繡帕,緊緊握在胸前,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自頰邊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走?我只不過是想待在心愛的人身旁啊……」

斐亦天這幾日來,都待在書房內,只為了要找出爹生前,是否真有為他立下這樁婚約,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錯過。

放下手中的簿本,伸手揉了揉疲憊不堪的雙眼,斜躺在椅背上,重嘆口氣。

突然,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向前來,「少爺,你累了,喝口茶吧!」

斐亦天訝異轉過身,看著站在身旁的白雲霏,「妳什麼時候過來的?」該死,他太過專注,竟完全沒察覺到她的腳步聲。

「才剛來沒多久。」白雲霏淡淡笑著,忍著十指上所傳來的痛楚,將那杯熱茶遞向前。

易彩以針扎在她指頭上的傷口極深,就算已經上過藥,指尖還是不斷傳來陣陣痛楚。

斐亦天伸手接過,「妳怎麼不發個聲,好讓我知道妳過來了?」

白雲霏笑了笑,沒有開口回答,並將雙手置于身後,避免讓他瞧見她十指上的那些傷痕。

斐亦天將溫熱的茶一口口飲盡,原本的疲憊彷佛全退了去。

「對了,好久沒听妳的琴聲,替我彈首曲子可好?」突然間,他很想听听她所彈奏的優美琴音。

白雲霏愣住,隨後點點頭,「我明白了。」

轉身往放在一旁的琴走去,伸出縴縴十指,輕輕撥弄琴弦,立即發出優雅悅耳的天籟之音。

她表面上與平常無異,其實十指指尖早已疼得令她快要落下淚。但只要能讓他高興,無論要她彈多少首曲子,她都肯。

咬著牙,忍著疼,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將這首曲子彈罷。

斐亦天卻微微皺眉。

見狀,白雲霏輕啟縴唇,柔聲低問︰「少爺,你怎麼了?」

「也許是我太過疲憊,所以才會覺得妳今天彈的琴音竟不比往常。」斐亦天走向前,輕撫著她那細致的臉龐。

白雲霏不著痕跡地縮回手,不讓他瞧見手上的傷。「不,少爺說得沒錯,我今兒個的琴藝的確表現不佳。」

「喔,想不到妳竟會這麼說。」斐亦天輕挑眉峰。

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琴藝就連他先前特地請來的師傅也比不上。那麼,今兒個的她究竟是怎麼了?

白雲霏垂下眼,沒有回答。

斐亦天見她氣色沒有往常般紅潤,十分不舍,憐惜地以指月復輕撫她的臉,「妳最近可有發生什麼事?」

「少爺怎麼這麼問?」心一驚,白雲霏連忙抬起眼來望著他,還以為他听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妳最近的氣色欠佳,有些擔心,要不要我吩咐廚娘煮些藥膳給妳補身?」

「不了,多謝少爺的好意,我最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沒事的。」她搖了搖頭,不願他為自己太過費心。

「是嗎?那妳可得多多休息,最近我都會待在書房內查一些事情,所以沒有時間陪著妳,但妳可得好好照顓自己的身子,明白嗎?」他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眼底淨是愛憐。

白雲霏點了點頭,「明白,也請少爺別太勞累。」她什麼都不要,只希望繼續待在他身旁就好。

天老爺……可听見了她的祈求?

易彩待在廂房內,惡狠狠地瞪向窗外。

「小姐,妳怎麼啦?」一旁的張娥端了杯茶前來。

「哼,那還用說?不就是被那賤奴婢給氣的。」易彩咬著牙,恨意淨在眼底。

「小姐,喝喝茶,消消氣。」張娥討好地說。

「不喝!」易彩手一揮,就將她手上所捧的茶給揮開,茶杯就這麼摔落地面,碎了一地。

張娥心疼地看著那只被摔碎的貴重茶杯,「哎呀,真是可惜,這只茶杯可貴得很。」

「我現在哪還管得著那只茶杯貴不貴,以後我要是成了斐家夫人,要摔幾個都成。」她不屑地說道。

「小姐,妳別發這麼大脾氣。」張娥討好地前去為她捏捏手。

「教我怎能不發脾氣?妳還不快幫忙想個主意,把那賤人給攆出府,要是有她在,我哪有可能嫁給他為妻?」易彩愈想愈氣。

她又不是沒長眼,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斐亦天有多麼喜愛白雲霏,只要那賤奴還待在這府內,斐亦天就不可能會正眼瞧她。

張娥直搖頭,「只要斐亦天在,咱們就拿她沒有辦法。」

「廢話!」易彩用力拍著桌面,「這些話不用妳說我也知道,今兒個就算我拿針扎她,她還是倔得不肯自動離去。」

想不到白雲霏外表看似柔弱,那骨子里可倔得很,讓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懊死,她可得再想些辦法暗中整治她,非要逼得她自個兒主動離去不可。

「小姐,話又說回來了,咱們的行動當真萬無一失?」張娥還是有些擔憂,「再怎麼說,那封信其實是──」

易彩一巴掌打在張娥的臉上。「妳今兒個的話可真多,沒听過隔牆有耳這句話嗎?要是那件事被人听見,跑去告訴斐亦天,妳我兩人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張娥連忙點頭直道︰「是,小姐說得是,老奴該死、真該打……」還自打嘴巴好幾下。

易彩冷眼看著張娥自打嘴巴,「好了,妳在那邊自個兒猛打也沒用,只要記住,不許再提起那封信的事,明白了嗎?」

「明白,老奴明白。」張娥用力點頭,不敢再提起此事。

「很好,只要一找到機會,就要想辦法將她趕離這里。」易彩雙手緊握成拳,目露殺意。

打從第一眼看到斐亦天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嫁,而白雲霏對她而言,則是個非除去不可的眼中釘。

白雲霏到廚房親自做了些點心,準備拿去給斐亦天品嘗。

不曉得他最近在書房內忙些什麼,常常忘了用膳,讓她見了好心疼。

正當她將親自做的一些點心放在圓盤內,準備離開廚房,前往書房時,卻意外與一人撞上。

「哎喲,是誰不長眼啊?」張娥故意大聲嚷嚷。

白雲霏手中所端的點心就這麼掉落地面,再也沒有辦法拿去給斐亦天品嘗。

她低著頭,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點心,難過不已。

「哼,原來是妳這賤丫頭,怎麼?撞到了我,不會道歉嗎?」張娥態度高傲,彷佛是這府內的管事。

白雲霏抬起眼看著盛氣凌人的張娥,悶不吭聲,蹲,將散落一地的點心一一撿起。

看來只得重新再做過了。

張娥見她沒答腔,氣得高揚著嗓音,「我在同妳說話,妳是聾了,沒听見,也啞了不會回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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