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王奪後 第18頁

「天底下就是有你這種不知好歹的人。」

「不要殺他!」繆姒見聶逵表情陰寒,怕他會當場下令殺死蘭天,情急之下就喊了出來。

「你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敢替他求情?」聶逵冷冷的說,隱藏在冰冷語氣下的情緒是如火般的忌妒;他不知道繆姒說那句話的本意,是出于善心而非愛意,听在耳里全走了樣,以為她對蘭天舊情難忘。

「她只是一名弱女子,你想對她怎麼樣!要殺要剮全沖著我來好了!」蘭天沖動的說。

這你一句、我一句看在聶逵眼里,分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

「想死?沒問題,本王會讓你好好地活著,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聶逵微笑地說著。

蘭天面色死灰地楞在那兒,呆若木雞。

聶逵這才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然後押著繆姒離開監牢。

回到花景宮,聶逵的脾氣才真正爆發出來。

「把春兒關起來。」

「是!」

「不!」見春兒受自己連累,繆姒趕緊出聲阻止,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這一切跟春兒無關,都是臣妾的錯,請王上放過春兒!」

「不!王上,是春兒慫恿姒妃去見蘭天王,都是春兒的錯!要罰就罰春兒!」

「小小一個奴婢竟然能慫恿本王的妃子去犯錯,好大的能耐!」他諷刺地說,「看來,只是關你恐怕還不夠。王祥!」

「下臣在。」

「把她的舌頭拔了。」

「是!」

春兒當場腿軟,王祥用力把她提了起來。春兒悲切地望了他一眼,他不忍地放輕力道。

「不要!」繆姒沖上前去阻止王祥,轉頭對聶逵說︰「春兒是為了維護我才說謊的!」

即便是這個時候,看到她哀求的臉他還是會動搖,還是會不舍。但心里也明白春兒極有可能會這麼做。

「暫時把她關起來,任何人都不準去探視。」他把手一揮,「所有人全部離開。」

一班宮女、太監、侍衛依言離開。

現在,誰也顧不了誰了,繆姒低垂著頭等候發落。

「說,你為何去見他?是不是對他還有情?」

沒有旁人在,聶逵可以以一個「男人」的身分去問她一些事情。

「臣妾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怎麼還會對他有情呢?」

「沒有情?」他不信,右手重重地拍在案上。「你不要本王殺他,他也願意為你而死,若不是仍舊有情又怎會為對方犧牲?你分明欺騙我!」

「我沒有欺騙你。我去探望蘭天王--」

「他不是王。」聶逵不悅地糾正她。

繆姒改口︰「我去探望他,只是希望去見他最後一面,因為他就要被你處死了。」

「你承認了!」聶逵怒不可遏,青筋暴凸。

繆姒一陣愕然。「承認什麼?」

「你對他果然有情,要不然怎麼會想要去見他最後一面?太可恨了!」

「這……這是人之常情呀!」她差點啞口無言。

一听到情字,聶逵失去理智,更加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起脾氣,醋意毫不隱藏的表現出來。

「住口!什麼叫人之常情?不準你對他有情!」

「我沒有!」她急切地為自己澄清。

「你還敢說沒有?!」聶逵大發雷霆。「你當著我的面說謊!非要逼我對你用刑不可嗎?」

「你--有理說不清,簡直不可理喻!」

「你膽敢罵我?!」聶逵既錯愕又驚訝。

「你本來就不可理喻!奸像一個亂吃醋的夫婿懷疑娘子,我怎麼解釋都沒用。」氣得側向著他,「你想用刑就用刑吧!我不想解釋了。」

他像亂吃醋的夫婿?!

聶逵像被雷劈到一樣,渾身一震。

這……簡直是荒謬!

他是帝王,雖然有一個李王後,還有後宮無數妃子,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她們的夫婿。

可是繆姒的話讓他覺得不安,仿佛內心深處的隱私--那塊他將之牢牢緊鎖,不準任何人進去也不準自己出來的禁地,他違規先走出來了。

莫非他愛上了她,所以才會表現得像個吃醋的丈夫?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女人是不可以信任的,一如他的親娘!

他絕不愛人,絕不!他不是會吃醋的夫婿,他是至高無上的暴王!

「來人呀!把姒妃關入牢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聶逵厲聲一吼,然後一甩袖,頭也不回地離開花景宮。

*****

含曲殿響起了許久未聞的絲竹聲,酒香、肉香、女人香,再度飄散于暴王尋歡作樂的地方。

聶逵周圍簇擁著七、八名之前得寵的妃子,爭相為他喂食。

「王上,這是臣妾為你剝好的『回味蝦』,請用。」玉妃將蝦子拿到聶逵嘴邊,待他吃下,玉妃忙不迭地夾起了一塊「蜜液火腿」,可惜他的嘴里已經塞進別的妃子給的「荔香肉」,她只好等侯。

聶逵吃了七、八口覺得膩了,手一揮,這些好不容易能服侍王上的妃子,全失望的坐回原位。

李王後露出不易察覺的一抹笑。

「王上,臣妾听聞姒妃被關進監牢里了。」仍舊靠在御座旁的玉妃對此事特別關心。這次繆姒被關,全宮里的人都知道了。

「嗯。」聶逵淡淡地應了一聲,眼楮望著前方的舞伶,心里想的是上次繆姒跳舞的情景。不知不覺,眼前舞伶的臉就變成了繆姒的臉。

繆姒正對著他笑,他失神地望著她。忽然眼楮一閃,繆姒不見了,又變回原來的舞伶;然後,又驀地發現繆姒還在眼前,他再定楮一看,原來舞伶有一張神似繆姒的臉。

聶逵舉起手來,樂師們停止奏樂,舞伶們楞在原地。

他指著那個舞伶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馮……馮香。」她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緊張地回答。

「大膽!在王上面前你沒有資格說『我』,要自稱奴婢。」

李王後率先發聲,以為當著他的面教奴婢規矩他就會高興。

可是聶逵根本不在意,他只想知道怎麼她如此像繆姒?

「你進宮多久了?」他問。

「奴……婢進宮……三個月。」沒見過王上,講話緊張結巴。

聶逵再仔細一看,她的美沒有繆姒的清靈,她的身段也沒有繆姒的姣美,她的眼神也沒有繆姒的勇敢……她,根本不是繆姒!

聶逵有些失望,不覺感到一股煩躁與落寞……

手又舉了起來,樂師們重新奏樂,舞伶們繼續跳舞。

聶逵听著、看著,心思卻飄遠了,恍惚了。

盡避他掩飾得當,但是觀察敏銳的李王後還是看出他的失魂落魄。她一再地深呼吸,才能阻擋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忌妒。

只是一個長得像繆姒的奴婢,也能教他魂不守舍,若真的繆姒豈不安排她坐上自己的後位?!李王後悲憤又不安地暗暗扭絞著手指。

好不容易聶逵把心思拉回,剛好听到玉妃的話。

「……也許有不良的企圖。」

「什麼企圖?」聶逵沒有听到前面的話,只是接著話尾隨口問。

「姒妃是殷國人,也許她去牢里是想救蘭天王。結果王上正好趕去,她才放棄營救行動。」

「是嗎?」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地,腦子淨想著她在監牢里的情況。不知她可冷著?餓著?

「否則她為何要背著王上冒著危險,只是去監牢『看看』他。這--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呀。」玉妃故意裝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對呀!她是王上的妃子,要見蘭天王一定要經過王上的同意才行。偷偷去……似乎另有目的。」另外一位妃子搭腔。

「她也應該知道去監牢探望一個敵國君主,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是呀!臣妾就不會做這種違背王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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