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嬌妻 第23頁

何芬芳聞言,退出汪美清懷里,明眸揚起。「品熙跟妳追問勒索的人?」

「妳說好不好笑?我哪會知道那家伙是誰啊?」

她咬了咬唇。「他該不會認為初靜是被陷害的吧?」

「或許吧,他當然希望這一切都不是他老婆的錯啦!」汪美清不以為然地撇撇唇。「不過不管他怎麼想,總之向初靜就是跟他不配,我不允許他這樣葬送自己的前途,一定得想辦法讓他們離婚。」

「伯母想怎麼做?」

「我還沒想好。」汪美清蹙眉沈吟。「不過婚姻這玩意兒,說穿了是很脆弱的,一定有什麼辦法趁虛而入。」

「說的也是。」何芬芳點頭同意。

婚姻的確是脆弱的,尤其在兩個未能完全坦誠相對的人之間,婚姻的基礎其實岌岌可危,有時只要一句不經意的挑撥,一條小小的導火線,便會引爆,全面坍塌。

這理論,她周遭有太多案例足以證明,她從不懷疑。

一念及此,何芬芳忽地揚起唇角,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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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晴朗的周末,天色蔚藍,微風輕暖,空氣中春意更濃了。

一早,楊品熙便來接向初靜,他刻意不開車,兩人在一行盎然綠蔭下,手上端一杯醒神的熱咖啡,閑閑地散步。

「你的工作怎麼樣了?」向初靜輕聲問。「那間展館應該已經動工了吧?」

「妳知道展館的案子?」楊品熙有些意外。

「嗯。」她點頭。「我還知道你打算用向日葵作為展館的意象圖騰。」

「妳怎麼知道?」

「那天去你辦公室,你跟葉亞菲說的話我听到了。」

「原來如此。」楊品熙總算恍然大悟。「怪不得從那天過後,妳就變得怪怪的。妳以為我是因為忘不了小葵,才堅持用向日葵做意象圖騰吧?」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她承認。「不過你別擔心,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現在能明白你的心情了,你會想紀念她,也無可厚非。」

「妳真的不怪我?」他復雜地凝視她。

「嗯。」她嫣然一笑,甜美的笑容確實不含一絲雜質。

他心弦一牽,感動不已。為何她總是如此善解人意?

他不禁牽起她的手,十指與她緊密地交扣。「謝謝妳,初靜,謝謝妳願意諒解我。」

「傻瓜,說什麼諒不諒解呢?」她赧然別過頭,不敢看他過分熱烈的眼眸,芙頰淡淡地渲染一瓣薄紅。

他心弦更緊。「其實我今天想帶妳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他不語。

「去海邊嗎?還是山上?是上回你說過的要去烏來賞櫻泡溫泉?還是去宜蘭?可是你今天沒開車來啊,去那麼遠不方便吧?」她好奇又興奮地猜測著。

見她像個孩子似地充滿期待,他忍不住微笑,手臂一展,寵愛地攬住她細腰。「去看畫展。」

「看畫展?」她訝異。「最近有什麼特別的畫展嗎?我怎麼沒听說?」

「是我朋友的畫廊。」

「你朋友的?」

「去了就知道了。」

他神秘地賣關子,摟著她搭上捷運,兩人像小學生遠足似地沿路欣賞風景,笑語呢喃,換了兩條捷運線後,他牽著她步出車站,鑽進一條窄小的巷弄,推開一扇典雅的玻璃門。

風鈴叮當搖曳,將他們迎進一個安靜的世界,屋外的紅塵喧囂,霎時成為一場遙遠的夢。

向初靜不覺放輕步履,隱了跫音,屏息打量屋內的一切。

一張張嵌在牆上的玻璃展示窗,收藏著古老的瓷器玉器,牆上掛著巨幅意境悠遠的水墨畫,過了轉角,望出落地窗,幾尊石膏雕像在庭院里或坐或立,為免藝術品受風吹雨淋,屋穹是可關可開的弧形玻璃。

「這里……好美。」她壓低嗓音贊嘆。「是你朋友開的藝廊?」

「是。」他微笑望她。「妳喜歡嗎?」

她用力點頭。

「是我設計的。」

「這也是你設計的?」她驚喜,水眸瑩亮。

「還有這里,妳過來瞧瞧。」

他拉著她穿過回廊,來到另一間展覽室,適當的光線巧妙地自精心安排的天窗灑落,恰好足以照亮牆上的油畫,卻又不至于傷了油彩。

「好棒!」向初靜佩服地望著天花板,這里並不是正規的藝術展覽館,設計的巧思卻絕不遜色。「你真了不起!」她望向丈夫,絲毫不掩崇拜之意。

得她贊賞,楊品熙又是得意,又有些窘迫,他咳兩聲,強裝鎮定。「妳還沒看牆上的畫呢。」

「牆上的畫?」她愣了愣,這才凝神望向掛在四面牆上的油畫,約莫十幾幅大小尺寸不一的作品,竟然……

「是我的畫?」

「沒錯,就是妳的。」

真是她的作品?向初靜倏地倒抽口氣,奔到一面牆前,不敢相信地仰頭望。

這里掛的是她畫的一幅靜物,用色大膽,果籃里每顆水果看來都鮮艷欲滴;另外這幅風景畫,是她某天到住家附近寫生,隨意畫下的……天哪,這也能展出嗎?

「不會吧?這是正式展出嗎?」她既擔憂又懊惱,橫丈夫一眼。「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是玩笑,是真的。」說著,他遞給她一迭簡介。

她倉皇地接過來看,這簡介做得十分精致,不僅有詳盡的解說,也印上了她幾幅作品。

「我朋友說,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人來看過了,其中有幾個還有興趣買下作品,跟他打听價錢呢。」

「有人要買我的畫?」向初靜驚愕地張唇。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看她這副傻愣愣的模樣,楊品熙不禁笑了,伸手捏捏她的俏鼻尖。「我早說過了,不要瞧不起妳自己,妳很敢用顏色,視覺效果很新鮮,尤其是這幅人物畫,听說是客人詢問度最高的作品。」

「哪一幅?」

「這幅。」楊品熙輕輕轉過妻子的腰,讓她面對另一面牆。

這幅作品的主角是一個半果的男人,躺在沙發上休憩,手上一本書即將掉落在地,而他渾然不覺。

「客人說,這幅畫帶著強烈的野獸派風格,用色隨意、奔放、充滿熱情,線條乍看之下很粗率,卻清楚地勾勒出男主角的形象。他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野獸派的筆法可以畫出這樣一個男人?他看起來很斯文,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性感,臉上是書卷味,肌肉卻顯得狂野,給人的感覺很矛盾,可矛盾之中又有一種難以捉模的趣味。」

矛盾當中有趣味,這就是別人對她的作品的評價嗎?

向初靜怔怔地出神,直到一道溫熱的呼息搔癢她耳際。

「這畫中的主角,應該是我吧?」

「啊。」她驀地僵直身子。

「我在妳的畫室發現這幅畫時,很驚訝。」他嗓音低啞。「我想不到妳是什麼時候偷偷畫我的。」

「那天……你睡著了,我畫得很快。」她尷尬地解釋。

匆匆揮灑,卻依然成就了這麼一幅大受好評的作品。

他深長地望她。「我在妳眼里,是這樣一個人嗎?」既斯文又性感,她眼中的他,如此迷人嗎?

「是。」她垂落眼睫,細聲細氣地承認。

某種澎湃的情潮,狠狠撞擊著楊品熙胸口,他克制不住,猛然抱住面前這嬌羞可愛的女人。「這幅畫不能賣,初靜,這幅畫我要好好留著!」

這是她對他的心意,是她濃烈的愛慕,是無價之寶,說什麼也不能拱手讓人。

「我知道。」她輕輕喘息,在他激烈的擁抱里有些透不過氣。「你放開我啦。」

他卻不肯放,俊唇親昵地親她的發,親她耳鬢,親她輕顫著的羽睫,以及頰畔淺凹的酒窩。她心韻怦然,氣息短促。他為何要這樣親她?感覺像在呵護某種易碎的寶貝,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絲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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