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嫁 第36頁

巧心就是怕王妃听到那聲音、見到那場面,一直想勸她回房,但如今她听見了,是再也不听勸了,「巧心不敢,巧心只是希望王妃保重身體。」

見巧心的眼淚都逼出來了,狄雪鴛更想去看看花廳里到底是什麼場面,她不顧巧心的勸阻來到花廳,看見的,竟然是一廳花天酒地、聲色娛樂的景象。

一團如若天仙般的樂伎,正奏著靡靡之音,幾名身段妖嬈的舞伎翩然起舞,倚在上官震宇左右的,更是傅粉施朱、搔首弄姿的兩名艷妓。

其實上官震宇的心思根本不在眼前的美人兒身上,他手上抓著的是狄雪鴛親手為他縫制的荷包,荷包里裝著的是他們的結發、還有前些日子她送來的十和佛手香丸。

他人是在這風花雪月之中,但想著的都是狄雪鴛巧笑倩兮的模樣。

他怨她騙他,也怨她嫁進王府後見他如此冷漠待她,竟不曾為此動怒,她並不是真的愛他吧?在皇宮里,她那些小吃醋的可愛表情,其實都是演的吧,只為了騙他救她離開皇宮。

否則他這麼對待她,為什麼她不為自己爭、不為自己吵,只是漠視他,好似他做什麼都波動不了她的心湖。

此時,他看見不顧巧心的攔阻走了過來的狄雪鴛,為了見她吃醋、嫉妒的樣子,他隨意把荷包塞入懷中,伸長了雙手,把左右兩名籠妓給攬入懷中。

第10章(2)

眾人見她臉色難看的闖進來,樂伎們都停了手,舞伎們也退至一旁,大家都覷著狄雪鴛,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並肩王王妃。」狄雪鴛沉聲一喝。

樂伎、舞伎甚至是上官震宇懷里的那兩名艷妓都上前下跪見禮,狄雪鴛沒讓她們起身,只是直直的走到上官震宇的面前。

幾日不見,她的臉色怎麼變得如此蒼白?上官震宇擔心,一時忘了他還在怨她,「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當了王妃不比在後宮拘束,雪鴛日日養尊處優,當然肌膚白皙似雪。」她反諷的說。

她故意提起後宮的事,是想笑話他她利用他出宮的事嗎?上官震宇臉色一沉,便不再問她身子的事。「我難得開心,你別來攪局。」

「這麼開心的場面,五爺怎麼能不找雪鴛一起呢?」狄雪鴛看見幾上還擺著酒杯,她上前拿起,一飲而盡。

這舉動嚇得巧心連忙沖上前來。「王妃,您現在的身子不能喝酒啊!」

「走開!五爺開心,我陪他喝!」

見王妃倒酒還想再喝,巧心著急的跪在她的腳邊,乞求道︰「王妃,別人不心疼您,巧心心疼啊!您別喝了好不好?」

狄雪鴛抑忍著的淚因為巧心的話而潸潸流了下來。

上官震宇也察覺到異狀了,問道︰「王妃的身子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喝酒?」

「王妃她……」

「巧心,不能說!」

巧心想起了王妃的告誡,只得閉嘴不說,此舉惹怒了上官震宇,以為她還在賭氣,怒斥了巧心,「在王府里我才是主子,說!王妃怎麼了?」

巧心四望著,只能低垂著頭,不斷搖著,不能說,說了是死罪啊!

「從今天起,妾身不會再管五爺的事了,妾身會守著自己的院落,不再出來惹五爺不快。」說完,她轉身欲離開。

上官震宇扣住了狄雪鴛的手臂,阻止她離開,「把話說清楚再走。」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無視。

「妾身對王爺無話可說了。」

上官震宇不肯放,狄雪鴛不肯留,在拉扯之間,上官震宇懷中那個方才隨意塞入的荷包掉了出來,吸引了狄雪鴛的注意,狄雪鴛彎身撿起,上官震宇看著,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而心驚。

狄雪鴛拉開了荷包,取出他們的頭發後便拆了開,揚手一揮,任由散落在地,「人不相守,結發就可笑了。」說完,便逕自要轉身離去。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

「妾身……院落里還有事……」狄雪鴛一句話沒說完,眼前一黑,便雙腿發軟倒了下去。

上官震宇連忙扶住了她,怒問著巧心,「王妃到底怎麼了?」

「奴婢不能說……」

「你!」上官震宇橫抱起狄雪鴛,「你不說,我讓御醫來看。」

「五爺,只能找劉成劉御醫。」巧心顧不得無禮,著急地抓住了王爺的手,就怕他沒听進去,「五爺,這是殺頭的大事,請五爺切記,只能得是劉御醫!」

上官震宇不明白巧心的堅持,但看巧心一副如果不是劉御醫就不讓狄雪鴛看診的樣子,只好依了她,命府里的人去宮里請劉成來並肩王府出診。

上官震宇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個負心漢,更不知道狄雪鴛為了他,承受了多少委屈、有多辛苦。

劉成曾來看診過,似乎是知道王妃生了什麼病,見了王妃就問巧心藥熬了沒,巧心也似乎知道是什麼藥,回說早熬好了。

劉成診過脈後,才松開了糾結的眉,示意五爺摒退奴僕後,才告訴他王妃有了身孕,而且已經三個月了。

上官震宇跌坐在床邊,他這才知道狄雪鴛為什麼堅持隱瞞自己身子的不適,她進門才一個多月,哪里可以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這事若是傳出去,即便皇上已經把她賜給他了,他們依然是私通的死罪。

「這孩子留不得,我要你準備滑胎藥……」

「五爺,不行!」巧心急忙阻止,「王妃已與劉御醫商量好了。」

劉成向五爺點了點頭,王妃曾告訴過他,就算來日五爺知道了孩子的事要他備滑胎藥,他都不許听五爺的,否則她會用她的性命來讓五爺後悔,「微臣已與王妃商量好,假裝王妃此胎胎象不穩,說成不足月就生產。」

「能成嗎?」

「本來還得靠妝容來偽裝,只是不知為何,本來王妃底子好、身強體健,只是這一個月來,王妃的身子突然變得十分虛弱,這下……怕是說要偽裝也不用了,再這麼下去,或許孩子會真的保不住。」

「她的身子這麼虛弱嗎?」

「微臣見王妃在睡夢中也緊蹙著眉頭,想必是多憂多思,請五爺盡量讓王妃心情歡快,否則心病養不好,身子就更難見好,孩子……必定不保。」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微臣已交代了巧心,安胎藥按時喝,不勞心、不勞力,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無大礙,尤其這幾日千萬不能下床,王妃有輕微出血,若下床亦可能導致小產。」

上官震宇臉色凝重的送走劉成,這才又回到床邊。

此時巧心端了安胎藥進來,想扶王妃起身喝藥,但王妃喊不醒,嘴也撬不開,藥就是怎麼也喝不下去。

上官震宇接過藥碗就口,被巧心制止了,「五爺,您做什麼?」

「她不能不喝藥,我用口渡藥。」

「不行啊,這是女人喝的安胎藥。」

「安胎藥就安胎藥,難不成沾了口我就會變女人嗎?」

上官震宇不理會巧心,喝了安胎藥就渡進了狄雪鴛的口中,緩緩的,分了幾次讓狄雪鴛喝完後,這才把藥碗交給巧心,輕輕扶著狄雪鴛躺下。

看著狄雪鴛蒼白的容顏,他心痛不已,瞧他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做了什麼事?對懷著他的孩子的女人做了什麼事?

上官震宇托起她的手,卻看見她原本嬌女敕似雪的縴縴柔夷,如今竟是傷痕累累。「巧心,王妃的手是怎麼了?」

「王妃、王妃她……」

「她都昏去了,沒人阻止你說。」

巧心本就心疼王妃,如今忍不住的全說了,「五爺之前說想要十和佛手香的香丸,王妃正好有這失傳的香譜,只是十和難得,而且十和松果有腐蝕性,一不小心就會傷了手指,本來也可以養得好的,只是來到了王府後,下人們不听話,眼見一園的白蘭就快枯死了,王妃舍不得最愛的白蘭破敗,親自養護那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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