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手富滿門 第18頁

接著幾個兒子陸續長大,除了三子掌管府中庶務外,其他兩子都入朝為官,于是他萌生退意,給小輩讓路。

真正落實的那次是鄰國送來十名美女給皇上,見色心喜的皇上勾久不顧勸阻全納入後宮,連著數日不早朝,縱情魚水之歡,從早到晚不停的與美同歡,還借助藥物助性。

身為帝師,莫放野義無反顧的進宮,他將赤身的皇上從正在承歡的嬪妃身上扯落,以老師的身分重罵皇上幾句,在皇上沒回過神前憤而辭官,最後掛冠而去。

在興頭上被打斷,皇上也不高興,他自認是九五之尊,一個臣子怎能恃寵而驕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昏君?皇上很火大,決定冷冷如師如父的帝師。

只是幾年過去,皇上發現政務越來越難推動,底下的臣子們各有異心,一個個皇子也長大了,他們跟他以前的兄弟一樣想謀奪他的帝位,身邊無人可商量的皇上又想起對他愛護有加的帝師。

可惜當他宣人入宮時,莫放野早一步出京了,他沒告知任何人,就帶著管家、廚娘、幾名護衛,以及他最疼愛的長孫,幾人急匆匆的離開,皇上才懊惱錯待一心為他著想的老師。

沒人料想得到他會落腳在千里外的小村落,看顧四郎態度恭敬的跟在他身後,可見他的地位有多高,即便離京多年仍不容小覷,冷銳的眸光仍能精準地將人穿透。

「顧探花……」

「不敢,不敢,太傅大人喊我四郎即可,或是我的字永貞。」皇上的夫子他豈敢怠慢。

「現在不在京里,你也別弄那一套繁文縟節了,跟大家一起喊我老爺子就好。」他隨興的揮揮手,不擺架子。

「是的,老爺子。」他彎身一揖,改不了官場作風。

「罷、罷,一堆迂腐。」他咕噥。

彼四郎沉著面乖乖挨訓。

「听說你是為尋女而來?」這兩個丫頭長得還真像,乍一看還以為眼花了,一個分成兩個。

「是的,小女失散已久,我與家人遍尋不著,幾乎心力交瘁。」

那麼小的孩子被人抱走了,可想而知會遭遇什麼,不是被賣了便是飽受磨難,哪有什麼好下場。

他們巴望著孩子能被好人家收養,不求錦衣玉食,但至少衣食無缺,可是這種可能性有多高。

隨著一年一年過去,希望越來越渺茫,他們雖沒放棄找人,但也知道找回來的機會如大海撈針,但憑運氣。

「你們如何得知孟家的女兒便是你們丟失的孩子?」了若指掌的莫放野佯裝不知情的問道。

「是太僕寺卿夫人匆匆過府,問我家蓮姐兒在不在府中,一見蓮姐兒在一旁侍奉湯藥,便與拙荊提起她府上的嬤嬤見到一位與小女極其相似的小泵娘,問我們當初生的是雙生女還是龍鳳胎。」當下一听,他們都驚住了。

「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趕來認親?」他打趣著,也有數落意味,誰家大過年的往外跑?又不是奔喪。

彼四郎尷然訕笑,「一急就沒顧忌太多,只想著能早點見到,我們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接到消息,他們哪還坐得住,稍微收拾一下行裝就想走,可身為顧家子孫哪能不守歲,遲了幾日才啟程。

「你家老頑固能點頭?」他笑得有點惡意。

錦陽侯府的爵位早幾年就傳給顧府大兒子,顧大郎是現任侯爺,而他爹則為老侯爺,老妻升為老夫人。

老侯爺對府中事務是真放手,完全不管事,因為侯府已經敗得差不多了,也沒什麼好管,他帶著幾名年輕貌美的小妾住在別院鮮少回府,也就逢年過節回去待幾日,應應景,露個臉,表示他還健在。

莫放野口中的老頑固指的就是老侯爺,他自個兒是個不守規矩的人,卻給子孫立一堆不得不從的規矩,要是稍微違背便家法侍候,打得皮開肉綻是小事,有的還被打折了腿,逐出家門。

彼四郎一哂,「我……我說夫人的病又犯了,太醫老看不好,便想尋民間大夫瞧一瞧……」

還沒說完,莫放野揚手一止,「曉得了,你騙老侯爺、老夫人說要給媳婦治病這才月兌身的是吧!」

「是的,老爺子,您老睿智。」他一頭汗,外頭冷風颼颼,他卻覺得一臉熱,臊的呀!

「不是我睿智,是你處事太糊涂,也不瞧瞧這天兒還沒化凍呢,居然敢帶著你媳婦到處跑!找女兒很重要,可也要看看自己負不負荷得了,要是有個一、二,你讓那兩個小的怎麼過活?」他指著偎在蔣秀翎身邊的顧清蓮、顧清真。

劈頭一陣臭罵,顧四郎只得陪笑,他也是百般不願意,想著自己偷偷出京就好,誰知妻子死活不依,抱病也要跟,他才出此下策帶上一家人,要死也死一塊。

「淼淼,過來。」莫放野一招手,顯得和藹可親,笑臉像朵菊花,開得可盛了。

「莫爺爺,您又年輕了十歲,越活越回去了。」她面上笑著,但心里月復誹,老奸巨滑,這里最狡猾的人就是他了,瞧他那張笑面之下不知又要陷害誰了,她要小心應對。

「呿!就你嘴甜,老哄著老頭子開心。一會兒我要吃醬醋肉片和水煮魚,再弄個什麼溫泉蛋,要熟不熟的軟蛋黃最合我老人家牙口。」牙不行了,只能吃軟物。

丙然又來算計她,他幾時成了「吃貨」?「莫爺爺想吃什麼,我娘會弄。」

「你不自己下廚?」他一睨。

孟淼淼笑得特別天真無邪,「您想中毒或洗腸胃大可來找我,包管您一口下肚立即升天。」她只能「說」一口好菜。

「罷了,說正事,你也看得出自個兒和顧二小姐容貌相似,說不是姊妹你也不信吧!所以我只問這爹娘你認不認。」他言下之意似有轉圜,且看她意願,有事他兜著。

一下子成為所有人注目的對象,孟淼淼也陷入兩難,一邊是養大她的爹娘,對她疼寵有加,從小到大有應必求,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當他們的女兒陪伴左右。

但另一邊又是有生恩的親生父母,看他們期盼的眼神,兩手交握的殷盼和熱切,她又不好太明確地拒絕,畢竟生她的娘拖著病體前來,兩夫妻十余年不遺余力的尋人,冒著挨家法的風險前來認親,她非鐵石心腸,還是有些同情和動容。

她不是原主,沒有非要認祖歸宗的血脈糾結,真正和她相處多年的是東山村家人,深厚感情不在話下,那是深入骨髓的,拔也拔不掉,對她而言那才是至親,無關血緣。

然而顧府爹娘也不能說舍棄就舍棄,那是血脈的相連,欲斷還連,絲線般緊緊交纏。

「爹,娘,您們認為呢?」她把麻煩丟給孟二元與秋玉容,向來如此,誰叫她是個被嬌慣大的女兒。

到女兒一如往常的依賴,孟二元夫妻既安心又有一些感傷,「當年我們的確有一個女兒,但出生不到十二日便死于痢疾,我們向人借了驢車到府城就醫,可是剛到不久,尚未用藥便沒了……」

當時他們傷心欲絕,帶著孩子返家,因未足年的孩子是不能下葬祖先墳地,得地另行安葬,因此他們只能偷偷模模的做,以免孩子魂魄無所依歸。

當墳土剛填平時,驢車那邊傳來細如貓叫的嬰啼聲,兩人既驚且懼,以為孩子不肯入土為安來找他們了。

哭聲不斷,哭得令人不舍,夫妻倆相看一眼,決定尋聲去瞧一瞧,結果發現孩子的哭聲是從驢車上的空籮筐里傳出來。

懷著不安的心情打開一看,里面竟是哭得滿臉通紅的小娃兒,似乎餓了很久,瘦瘦小小的,不比他們的孩子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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