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一個……他也想呀!「莫愛卿,國子監祭酒與魏國夫人也是你岳父岳母,你要丟下他們不顧?」
「喔!岳父已經辭去國子監祭酒一職,應東山村岳父之邀到東山書院當夫子……」啊!他好像說太多了。
西陵風行面色一黑,冷視他的股肱大臣,「你們都走了,就留下朕和皇後孤零零的守著皇宮?」
「您……呵呵……您是皇上,能者多勞,自古聖賢多寂寞,您就認命吧!」嘿!嘿!他要逍遙去。
「朕不許,都給朕留下。」他是一國之君,為何要認命。
「皇上,您不想淼淼的二哥不賣糧,三哥的商鋪關門不賣貨吧?我們會餓死的。」民以食為天。
「……你們就會威脅朕。」早知道不當皇上,每天做牛做馬還要被臣子欺負。
「皇上,已經有流言說臣和國公爺恃寵而驕、功高震主了,臣不願皇上為難。」如今後宮中皇後獨大,椒房獨寵,沒法靠女兒升官發財的官員難免有怨言。
太子逐漸長大,可以獨當一面,若再有秀女入宮,真能生下皇子與太子一爭嗎?
這便是他們的憂慮。
西陵風行目光一沉,露出苦笑,「九年,最多三任,你們都得回來,朕的皇子需要你們扶持。」
那時太子也該接手朝政,替朝廷辦點事,有他小姨護著,應該能一路順暢,那女人聰慧得逆天。
「是,皇上,臣一定回來。對了,皇上賜臣一面『如朕親臨』的令牌吧,讓臣能先斬後奏,上至皇親、下至昏官,只要證據確鑿,臣都能殺。」面對地方的惡霸,他也要自保。
「準。」
莫長歡一听,笑了,「臣告退,皇上保重,臣行囊都裝上車了,就不用再辦交接了,由劉銘接任刑部尚書。」
「什麼,都裝上車了?」他分明早就想走了,居然還來這套「先斬後奏」,太可惡了。
「皇上,臣走了,別太想臣……」一溜煙,莫長歡蹦出老遠,飛快的往宣門的方向跑,彷佛身後有惡鬼追著。
「回來,朕還沒說完,你等一下……跑得真快,這個混蛋……」沒有這對夫妻的京城該有多孤寂?
莫長歡偷笑。
蛋什麼蛋,他家淼淼才是最重要的。
「快走,免得皇上後悔派人追上來。」莫長歡一跳上馬車,馬上讓人揮鞭疾馳,直出城門。
在馬車內等待多時的孟淼淼開口了。
「幾年?」
「九年。」
「才九年呀!」這男人真沒用,若她去談判,最少十五年。
「淼淼,該知足了,皇上差點不讓我們走,是我好說歹說他才肯放行。」他擦了擦虛汗。
「算了,能走就走,時候到了再看看。」反正報個傷殘就不能再當官了,皇上難道要一個「傷殘人士」上朝?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難不倒她孟淼淼。
闊別了十余年,東山村,我回來了。
一路走走停停,約莫二十天到達平林府城,新任知府莫長歡無視地方官員的夾道歡迎,直接陪妻子回府城境內的東山村,約半日車程,把眾人看傻了。
一入村,其實景致沒多大改變,就是路邊的野樹換成桃樹,多了不少眼生的孩子跑來跑去。
矗立在村頭的兩間相連房舍飄出裊裊炊煙,熟悉的飯菜香一陣陣傳來,令人垂涎三尺,「娘,我回來了……」
這根木樁怎麼擋門……咦!會動?
「你是誰,為什麼來我家?」木樁……呃,一個五歲大的孩童兩手一張,擋住來者去路。
「那你又是誰?」挺好玩的。
「我爹說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不然他們會捉住我跟我爹娘勒索銀子,所以我絕對不會說我叫孟爾文。」小胖墩得意洋洋地揚起鼻子,一副萬夫莫敵的樣子。
「喔!你叫孟爾文。」三哥的兒子。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好,有壞人,要趕緊通知爹!
孟淼淼笑著捏捏他的胖臉,「莫老大,交給你了,把他擺平了,擋我路者,殺!殺!殺!」
一個容貌俊美、膚色白皙的少年一臉無奈的走過來,「娘,不要叫我莫老大,真難听,又不是干土匪的。我叫莫長卿,曾祖父取的,您再亂叫曾祖父會生氣。」
「你曾祖父從不對娘生氣,倒是你這麼不乖,真是我生的嗎?」要不是長相像爹,她真以為是抱錯的孩子。
一板一眼的樣子像老學究。
「娘,我最乖了,我喜歡您喊我莫老二。」牙掉了一顆的小男童口齒不清,莫老二听來像模老二。這……
算了,童言無忌,風吹過便散了。
「馬屁精。」莫長卿眼露不恥。
「哥哥嫉妒我。」小小莫神氣活現的神情和他娘如出一轍。
在誰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一名小女童跳下馬車,跑向一旁的小胖墩,在他的耳邊說——
「鬼來捉你了。」
然後又跑掉,捂嘴咯咯笑。
小胖墩嚇了一跳,先是一怔,繼而放聲大哭。
「祖母、祖母,有壞人,好多的壞人,您快出來打壞人,壞人要捉走您的小孫孫,哇嗚……壞人……」
「壞人」站得如松直立,一、二、三、四、五,大大小小五只,捂著耳朵忍受殺豬似的哭聲。
「誰敢捉我孫子?老娘砍死他……咦!你……你是……淼淼……」拿著板刀沖出來的秋玉容一臉錯愕,難以置信地看著沖著她笑的一家五口,眼中蓄滿淚水。
「娘,我回來了,我好想您……」咦!娘眼楮花了嗎?怎麼和她錯身而過,娘沒瞧見自己的心肝肉?
「哎呀!姥姥的小心肝,你長得跟你娘小時候一模一樣,真討人喜歡呀!姥姥一見你就歡喜……真像呀!」
「姥姥!」甜糯的嗓音一喊。
「乖,姥姥給你糖吃,」哎!真喜人,活似小仙童。
「娘,我還在。」臉黑一半的孟淼淼拉拉她娘的袖子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還跟自己女兒爭寵,你害不害臊呀!」這小臉蛋多白女敕,跟剝了殼的白煮蛋似的。
「娘,您有了小拔就不要大心肝了,我傷心、我難過,我哭給您看……」孟淼淼作勢揉眼楮。
「還裝,你爹跟你哥哥們都不在,這招對你娘沒用。還不去菜園子摘幾把菜來,看你想吃什麼,娘給你燒。」別說她偏心,孫女、女兒一樣親,她都疼。
看著秋玉容一手抱著外孫女直逗她笑,又一邊不忘帶幾個外孫,孟淼淼是真傷心了,她沒想到有一天會失寵。
「淼淼不難過,我疼你。」看妻子扁嘴的孩子氣神情,好笑在心的莫長歡輕哄著,摟她入懷。
「還是長歡哥哥對我最好,壞娘。」見異思遷。
「再說我壞,晚一點就沒得吃了,還不去摘菜……都養得嬌氣了……」都被她爹、哥哥們還有丈夫寵壞了。
「是,娘。」娘是兔子耳朵,耳听八方。
「我陪你摘菜。」孟家的菜園子他很熟。
「長歡哥哥,我們回來了是不是?」她怕這是一場夢。
「是,回來了。」他深情凝望。
回來了,回到最初的開始,孟淼淼回家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