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告行銷部的同仁早已被告知這項消息,二十幾名同事列隊歡迎她的加入。
池靜幽很謙虛的接受大家的歡迎以及獻花,並于當天晚上參加部門同事的歡迎會,和新同事培養感情。
晚上十點半,她跟同事道別,開著車回到三峽住處。
打開燈,屋內一片寂靜。
定進房里,兩只行李箱還擱在床邊尚未整理。
會回來得如此匆忙,是因為公司前天才臨時通知她這項最新的人事命令,所以她才會緊急的趕回台灣。
獲得大好的升遷機會,是讓她打消定居溫哥華的最後一個原因。
原本在來到溫哥華的一個星期後,她已經向張經理提出辭職,打算在溫哥華重新找工作。
大哥和住在多倫多的母親也都很支持她的決定。
可是,公司方面卻派人打電話積極的游說她,讓她在受寵若驚之余,還誤以為是大哥暗中向台灣方面施壓,要公司極力留住她。
結果,她的猜測錯誤。
真正出面要求挽留她的人,竟然是副總裁歐煋磊。
謗據被歐煋磊派來游說的人所轉達的消息是,副總裁對她的工作能力十分贊賞,基于公司應該重視人才的決策下,他希望池靜幽能再三考慮,別因為私人問題而毀了多年來的努力和付出。
被游說的期間,她定居溫哥華的決定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然後,在不確定中,她拿出敬業精神,以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心情,參加了考察團。
考察團的課程和密集訓練,讓她忙得沒時間難過,更沒時間哭泣,在那兩個星期里,她將感情的傷痛拋諸腦後,每天鼓足精神專心面對和應付所有的難題。
然後她就被通知升遷為主管,公司並要求她立即返回台灣,連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好吧,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該為了白仲恩而放棄工作和理想,更何況回台灣後進入新的部門,她跟他幾乎不太有見面接觸的機會。
于是……她回來了!
希望在經歷這場傷痛之後,往後一切順利。
懷著新希望,她要自己開始積極的展開每一天。
從現在起,她要為自己過生活,不再被感情所牽絆。
鈴~~
擺在床上的手機驀地響起。
正要進浴室洗澡的她,快速走回床邊,拿起手機一看,有點熟悉的號碼在螢幕中閃動著。
「喂,副總裁好。」螢幕顯示,來電的人是歐煋磊,這陣子跟她私下一直有聯系的男人。
「池小姐,你的聚會結束了嗎?」歐煋磊待在一片漆黑的辦公室里,站在落地窗邊俯瞰著台北市街景。
「已經結束了,我剛回到家里。」上司真是神通廣大,連小小的部門歡迎會他也知道。「請問副總裁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池靜幽在心里苦笑,其實歐煋磊的積極追求意圖,對她而一言是有些困擾。
那端,他頓了一下,然後才又開口︰「我下班後為了放松緊繃的心情,盡量不談公事。」
這陣子他總共打了差不多七、八通電話給她,可是她的態度總是生疏得很,擺明了不讓他有機會接近。
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即使對方不願意接受追求,他也會全力出擊,除非對方直接拒絕,或是結婚。
「這也對,下班後還被公事糾纏,好像太對不起自己了。」她心里其實想拒絕他,但又怕得罪他,工作不保,所以每次都要很努力的找安全話題轉下去。
「很高興我們終于有了共通點。」他難得笑了,仿彿她說了什麼令他愉悅的話。
不過是一個胡亂回應,他有必要笑得這麼愉快嗎?
拿著手機,池靜幽嘴角揚起一抹無奈。
「你怎麼不說話了?」淺淺的笑聲突然停止,他發現了她的沉默。
坐在床邊,她輕輕嘆息。「我真的不曉得該說什麼好?」那嘆息聲是無奈,也是不知所措。
「跟我……真的沒話可以聊嗎?」他也嘆息著,對于自己難得真心喜歡上的女人,卻屢遭冷淡對待,他覺得很挫敗。「這樣吧,現在沒話可聊沒關系,明天下班後,我會在XX路口等你,上次我臨時取消的餐約,改成明天五點半,見面後,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要說的,是她害怕的。
「我可不可以……拒絕?」心慌之下,她沖口而出。
「不行。」他臉色凜起,對于她的直接,非常不悅。「明天見,晚安。」為免自己說出強迫性的話,他掛了電話。
這端,池靜幽傷腦筋的瞪著斷線的手機,頭隱隱作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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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個半月,白仲恩都睡不好。
每天,他失眠到深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總是夢見她傷心離去的背影,夢見她哭泣的臉。
每天,他會撥打她的手機,但總是無回應,直到後來號碼變成空號,確定她狠心換了手機號碼後,白仲恩才停止打電話給她的舉動。
但每天,仍舊想念不斷。
因為想念、因為不願放棄,所以他想辦法打電話到歐宜的辦公室打探消息,但得到的卻都是不確定的答案;因為池靜幽臨時請長假,讓公司的一些決定和安排都打亂了,所以也打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仲恩無法可想,只好拜托蘇護士長,幫忙從「歐宜藥品」新派來的業務專員下手,偶爾旁敲側擊,希望能夠問出池靜幽的動向。
但,每天蘇護士長都沒有任何令人振奮的消息可以回報,讓他每天的期盼都落空,心情跌落谷底。
下午一點半,白仲恩回到院長辦公室,姜秘書立刻拿著文件定過來,迅速報告︰「院長,紐約又來了通知,關于XX醫學中心來函邀請你參加下個月初舉辦的醫學會議,院長還沒回覆,今天是最後期限,對方希望院長無論參加與否,都能在今天給予確切的回覆。」
白仲恩在辦公室門前停下腳步,嚴肅的臉龐陷入沉默的思考。
他想去參加醫學會議,但卻怕在他離開台灣的期間,錯過池靜幽的消息。
這是他一直掙扎著不肯給回復的原因。
「院長?」
唉!上司魂不守舍的情況已經不是頭一回了,自從一個半月前爆發姚少晉惡意挑撥,造成院長和池靜幽小姐分手的事件之後,他就常常陷于失神狀態。
這時候,身為秘書的她,就該盡責的提醒。「這場會議攸關最新手術方式的研究討論,不去的話恐怕會是很大的損失……」
「好吧,我去。」姜秘書的提醒,讓他深感內疚,做了最後的決定。
一個半月來,他丟下多少重要的事,變成了一個不盡責的院長?再這樣下去,這間辛苦經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私人醫院,遲早會出問題。
「太好了!那我要不要幫院長聯系利小姐?上回利小姐打電話來,請院長如果到紐約的話記得通知她一聲,她很想跟院長見一面、敘敘舊。」前院長千金去年已經下嫁紐約音樂才子,戀情歷經波折之後,現在她的婚姻幸福美滿,而且利小姐也逐漸在紐約闖出名氣,現在是個有名的造型設計師呢。
「那當然。」他也想念像親妹妹般的利羽蒿,或許去紐約走走,對他的心情是一種好的轉變。「我自己會跟羽喬聯系,這事不必麻煩你。」
打開門,他走進院長室。
月兌去及膝毛料黑色外套和西裝,掛在衣架上,心情沉重的他坐進高背皮椅里,椅子旋轉半圈,他單手支頤、目光落寞的看著窗外。
今天氣溫低,天氣很冷,但再怎麼冷都沒有他的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