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許久,他的眼神讓她頭皮發麻,雪額直冒冷汗,感到手足無措。
「勵……」他一直不肯說話,沈曖璇只好硬著頭皮叫他。
「跟我上車回去,如果妳沒辦法離開的話,就回到譚立岩的身邊,不要再來煩我。」臉色鐵青的他氣壞了,似乎做了某種令她不安的決定。
「我……跟你回去。」因為不安,所以她不敢放走他。
「很好,那就走吧。」冷冷扯唇,沒有笑意,他走向已經開到車道前的房車,泊車人員一下來,他馬上坐進駕駛座。
沈曖璇不敢遲疑,跟著上了車。
在離開飯店返回他住處的路上,滕緒勵一語不發,臉色異常緊繃,從側面望去,額角的青筋隱隱抽動著。
覷著他這樣陰沈的神情,沈曖璇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一踏進家門,滕緒勵就狠狠地將門板甩上。
走在滕緒勵前頭的沈曖璇,被巨大的關門聲響給嚇得僵在原地。
不敢回頭看他終于發泄出來的怒氣,但其實也不需要回頭,因為滕緒勵已經飆上前來,拽住她的左手臂,用力扯著她往前走。
「跟我來。」他咬牙道,迅速邁步走向臥房。
「勵,你冷靜點,听我解釋……」覷了他一眼,那滿眼滿臉的風暴,讓沈曖璇馬上噤了聲。
「在妳背著我和其他男人私下約會,甚至還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中,這樣我還需要听妳的任何解釋嗎?」扯著她進入寬敞的臥房,盛怒的他將她推倒在大床上。
與她交往三年,兩人親密無比,雖然沒有正式對外公開,但他以為她至少也和自己一樣,認定彼此將是攜手過一輩子的伴侶。
一直到今天為止,他都還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但他的認定在半小時前全數被推翻!
她心中還有著別人,而那個男人還可能是她將來結婚的對象。
細背撞上軟床,她悶哼一聲,試著爬起來跟他解釋清楚。「我和譚立岩交往只是因為我爸的安排,我心里其實很反對……」
「妳都幾歲了,交往對象還要長輩指定?還有,妳既然反對,為何要赴約?背著我爬牆,連一點訊息都沒向我透露?」
頭上被戴了綠帽,滕緒勵簡直氣炸了,全然失去理性。
「還有,當初董事長要妳和譚立岩交往時,妳為何不坦白說出我們之間的關系?難道我就這麼上不了台面,沒辦法光明正大公開和妳的關系?還是因為妳已經和譚立岩有了跟我一樣的關系,所以妳才不肯承認我,寧可要他?」
腦海里光是想象著可能的畫面,他就幾乎要瘋狂、失去理性!滕緒勵站在床邊,咬牙怒瞪著她,用力扯掉領帶甩開,月兌下西裝,解開襯衫扣子……
沈曖璇愕然地看著他的動作。
「滕緒勵,你現在不能踫我。」她明白他想做什麼,但是在這誤會不清的盛怒之下,他的踫觸根本就是難堪的懲罰。
她沒有跟譚立岩發展出進一步的關系,甚至連牽手都沒有!沈曖璇想解釋,但他卻不肯給機會。
「為何不?這是分手前我該獲得的補償,妳沒有權利拒絕我。」當了她三年的地下情人,這難聞也幫著她管理公司,將公司順利推上軌道,讓她可以安心坐在總經理的位置,就算他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
她沒有打算和他分手呀!他怎麼可以這樣不在乎的提出來?沈曖璇心痛地看著他,眼中蓄滿哀痛的淚水。
「對,我決定分手。既然妳不打算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既然妳不願意公開,既然妳寧願選擇譚立岩那家伙當妳的丈夫也不考慮我,那我何必還要為這段感情努力?」
嗤笑一聲,他已經將上半身的衣物全部月兌掉,露出精壯的胸膛和結實無一絲贅肉的腰月復。
將她推倒在床上,他的身體朝她覆上去,在她哀傷抗拒的眼神中,他帶著憤怒的心情抱了她,並以狂暴的力道吻住了她。
一整晚他都沒有放開她,像以往一樣熱烈但卻帶著盛怒地和她親熱。
一直到凌晨,他終于疲倦了。
體力像榨干了似的,他撐起表面上得到滿足其實內心完全空虛的身體,離開她誘人的胴體,下了床,拾起丟在床邊的衣物迅速套上。
「我現在要離開這里,在我回來屋子前,妳最好已經走掉,否則我會叫警衛攆走妳。」
捧著碎裂的心,他轉身離去,離開一個他愛戀了三年的女人。
「勵……」沈曖璇在他背身離開的瞬間,恐慌的從床上爬起來。
她想喊住他,要他別走,她想跟他解釋清楚,但是看著他冷漠背影的瞬間,她明白他還在生她的氣,而且氣壞了,所以現在不論她說什麼、解釋什麼,他統統都听不進去。
所以,她決定等他冷靜後再跟他解釋,到時候他應該會肯听她所說的話吧……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心中充滿了恐慌和不確定感,當她費力將衣物穿回身上,全身疲憊的她其實沒有多少力氣畢步離開這里。
她跌坐在床沿上,雙手摀著蒼白的頰,低聲哭泣。
當她哭累了,真的再也沒力氣移動自己時,她躺回床上,躺在有他氣息的地方,倦極累極地睡沈了。
她睡了很久很久,就連滕緒勵醉醺醺的再度進門,收拾行李、拿著護照又再度離去時,她都沒有被他所發出的聲音驚醒。
直到下午四點鐘她醒來時,卻發現房內許多他的私人物品,還有他擺在抽屜里的護照都已經不見蹤影,她才知道自己錯過了解釋的機會。
而這一錯過,就是五年。
第四章
她不是經商的料。
在五年前,滕緒勵離開她並消失無蹤之後,一時間失去了重要支柱的她就發現了這個事實。
鮑司的營運突然間變得困難了,這讓她感到束手無策,強大的無力感還有失去愛情的傷痛,以及身體突然間產生的巨大變化,讓她沒辦法站起來正視公司營運的問題,所以她選擇卸下掌管者的職務,將公司交由專業經理人管理。
這五年來,專業經理人將公司打理得很好,這顯示她當年的決定是對的,而且在將公司交出去之後,她不僅落得輕松,還能專心發展自己的理想。
學藝術設計的她,經過了五年的進修和拜師學藝後,現在已經成為一位店面設計師。
近一年來,她已經能獨當一面為委托的店家設計門面,陸續接了幾件案子之後,她的設計還頗受贊賞,在店家老板口耳相傳的引薦之下,她所成立的工作室接到的案子也愈來愈多。
有案子可忙,讓她不再常常想起過往那份感情所帶來的傷痛,她想要藉由忙碌來徹底遺忘滕緒勵,截至目前為止,她也認為自己已經快要做到了。
滕緒勵在她的生命中,變成了不重要的影像,快要消失了。
很好,既然和他已經無緣,她希望他能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這樣她也許會比較快樂點,不會老是背負著歉疚感,不敢接受其他男人的感情。
「老板,我帶回來的這些壓花畫要放在哪里?」
年僅二十歲的助理阿班,抱著好幾幅剛完成的壓花木框畫,小心翼翼的進入位于三十二樓頂樓的私人工作室。
這間工作室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帷幕牆,從這里看出去,可以眺望一○一大樓,也可以看見河岸景色,視野超棒超正點的。
這棟辦公大樓是「沈氏」名下的產業之一,也因為如此,視野最佳的頂樓就讓沈曖璇給佔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