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何指教?」瞇起銳利的眼,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屠綱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四名男子中的一人。
那不就是上回在路上將姚盛薇撞倒,卻先發飆罵人的那位仁兄?他記得那一次他已經給過他教訓,諒他不敢再亂找碴了,不過從眼前的情勢看來,那位仁兄並不想就此罷休,對方今晚可能湊巧在這里踫到他,干脆就招兄弟過來堵他了。
「指教倒沒有,只是想討回個公道而已。」吐了一口檳榔汁到屠綱的腳前,說話的就是被屠綱教訓過的男人。「X!你既然敢替一個瘸子出頭,那我今天就讓你嘗嘗當瘸子的滋味!」
男人仗著人多,說話口氣不小,邊說還邊摩拳擦掌,一副絕對要給屠綱一次狠狠教訓不可的樣子。
「要指教就直接過來,不要扭扭捏捏。」屠綱黑邃的眼突然迸露凶狠光芒看著對方,他優雅地解開兩袖的袖扣,將袖子上挽至手肘處,露出一雙結實的手臂,冷峻的臉上絲毫不見懼意。
正好,他現在一肚子穢氣無處可發,這四個人剛好可以充當他練拳的沙包,讓他泄泄憤。
「X!大家上。」面對屠綱的挑釁,為首的男人手一揮,其他三個人立刻上前朝屠綱攻擊過去。「沒把他的腿打斷,就不要放人。」
目標鎖定他的腿。
受過特種訓練的屠綱豈會怕這些三腳貓?即使他們體型龐大、人多勢眾,但凶悍的屠綱可一點也沒把他們幾個放在眼中,只見他俐落回擊,憑著厲害的拳腳功夫,以及快很準的精良武術,很快便將對方一一擊倒、制伏。
一對四,以寡敵眾,贏面甚低,但最後他卻是勝者。
「下回,要是敢再來向我挑釁,就不會這樣便宜你了。」四名大漢被他修理得趴在地上哀嚎求饒,在打斗間襯衫口袋被撕破的屠綱,傲然地站在車子前方,森冷的眼斜睨著這些敗類。
從口袋里掏出車鎗匙。他轉身走向駕駛座,這時候卻有鎂光燈閃爍。
屠綱一點也沒回避,抬起俊臉看向某假方向,這時候拍照的人更是抓準機會,按下快門。
喀嚓喀嚓,一下子,屠綱衣衫微亂的昂俊強悍身影,謀殺了不少的底片。
淡然看了拍照的人一眼,屠綱打開車門,帥氣地坐了進去,車子很快啟動,一個俐落甩尾,離開了這不安靜的地帶。
今天,是不太平靜的一天。
整夜睡不安穩,姚盛薇索性起了個早,抱著貓到住處樓下晃晃。
這個高級社區的生活機能強,在社區附近有個休閑公園,還有學校、托兒所、便利商店、超級市場、精晶百貨公司等等,就連花店、各貳餐廳、咖啡屋、面包店也都應有盡有。
姚盛薇發現,這里的環境對她而言,非常方便,根本無須車子代步。
繞了附近一圈,她還意外發現,這里有兩、三家音樂教室。
她想,既然自己要在這里暫時住下,楊海那邊也沒給她期限,也許她可以先到這里的音樂教學中心來代課。
這個打算讓她慘淡的心情好多了,于是她抱著貓咪找了家早餐店買了早點,回程時還順便到便利商店買了份報紙。
帶著早餐和報紙回到住處,她窩在起居室內柔軟的藍色躺椅上,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翻開報紙閱讀,結果映入眼簾的竟是屠綱的新聞--
「屠氏集團」總經理在昨天深夜遭人埋伏襲擊,在一對四的情況下,屠總經理單槍匹馬徒手與對方周旋……
短短兩行的標題,就讓姚盛薇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沒有勇氣再看下文,她丟下早餐,忘了貓咪,抓著皮包就沖出門外,急著要去見屠綱一面。
但願他沒事才好!
焦急的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忍著左腿因跑步而產生的抽痛,她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朝屠綱的住處趕去。
因為正值上班尖峰時間,坐在車上的她好不容易捱過了塞車,來到屠綱的住處,結果她按門鈴卻沒人回應。
現在時間八點半,他不在家?
人會在醫院還是公司?
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姚盛薇,也顧不得會被公司的人用異樣眼光看待,她決定親自去一趙公司找他,即使沒見著人,也要問問他的去向,還有他的傷勢。
就這樣,她又搭著計程車來到屠氏,當車子抵達門口時,心急如焚的她連皮包都忘了拿,下了車就往大樓里跑。
小腿的抽痛讓她臉色微白,但她完全忽視掉腳痛所帶來的不適感,一沖進辦公大樓內,就問櫃台小姐屠綱今天有沒有進公司?
「屠總經理他剛進公司,姚小姐,妳這邊請,我帶妳到頂樓屠總經理的辦公室去。」櫃台小姐見姚盛薇出現,當然不敢有所怠慢,因為屠綱先前帶著姚盛薇出席公司的慶祝晚宴,兩人的關系就等同已經昭告全體員工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上去嗎?」姚盛薇不敢麻煩她。
「當然可以,請姚小姐搭那座電梯。」總經理的專屬電梯。
「謝謝。」姚盛薇很快朝電梯走過去,直接搭著電梯來到頂樓。
很快獲得通報的屠綱,有點意外姚盛薇會親自來找他。
是今天報上的事讓她急著過來嗎?
原來她還是在乎他的嘛!
屠綱表面佯裝冷靜,其實內心已經激動澎湃。
「總經理,姚小姐到了,請問您要見她嗎?」秘書小姐敲著門,恭敬詢問。
「讓她進來。」他邊回答邊月兌去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
姚盛薇推門進入,一見到他俊挺高大的身影,剛才的焦急心情瞬間消失了一半。
「綱,你昨晚跟人打架了,有沒有受傷?」小腿的抽痛越來越難以忍受,但她還是強忍著,一拐一拐地走到他身邊,憂心地看著他寬闊的背。
「我昨天去找妳,結果社區的警衛說妳急急忙忙搬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屠綱沒有回頭,以手撢著西裝上的細塵,聲音听起來沒有起伏,極為冷淡。
「我……」她一時心急跑來關心他的傷勢,結果卻完全忘了自己決定要離開他的事實。
突然被屠綱這樣問,她臉色白了白,當場傻住。
「妳要離開我對不對?所以選擇不告而別?」依舊冷淡沒回頭,他自顧自地往下說。「既然選擇下說一聲就單方面決定分手離開,為何今天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妳是來看我會不會試著挽回妳嗎?還是要來還戒指的?妳說吧,妳今天來是什麼目的?」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的冷靜深沈連他自己都感到萬分佩服。
「我是擔心……」面對屠綱如此冷漠且听不出情緒的質問,姚盛薇有種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覺。
「擔心我被歹徒襲擊受傷?這妳倒是可以放一百個心,因為我沒有那麼脆弱,不會輕易被打倒。」能打倒他的,也只有她了。他的心因為她選擇離他而去,很嚴重地受了傷。
見他不願回頭看她一眼,姚盛薇心情萬分沮喪,難過到了極點。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既然她都決定要結束這段感情,人也已經逃離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在他面前?
「抱、抱歉,我只要知道你沒事就好了……今天我好像不該出現的……真是對不起。」心緊緊揪扯著,難受又狼狽的她兩手抓著裙襬,蒼白著一張臉,強忍小腿不時傳來的刺骨抽痛,緩緩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後退去。
一句抱歉難消他心頭對她選擇離去的憤怒。
「妳什麼話都不想對我說嗎?這樣就要走了,豈不白跑了這趟?」屠綱沒有回頭,一樣用著漠然的背影背對著她,但事實上他的漠然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她能說些讓他寬慰的話,要不他也不會在她想走掉的時候,還出言意圖想留住她。